“靠右行进,让骑兵先行!”
葛泽山道上,张昊军的队伍正在行进。
在各级军官的呼喊下,行军队伍整体靠右挪动了两三个身位,将左边腾出了一定的距离。
赵云领头,李招娣跟在后面,再后面就是七千余胡骑军。
由于早前李招娣带着一万胡骑军南下作战,经历了不少战斗,对这支胡骑军来说也有不小的损耗,而且由于胡骑军的兵源特殊,
是以无法从冀州和青州的兵卒里直接补充,所以胡骑军的数量也就下来了。
虽说张侯爷和荀彧等人相信徐晃和郝昭能够守住山道口,但是,相信归相信,有些不确定的因素,最好还是能够扼杀在摇篮之中的好。
毕竟,
他们可不敢拿十多万人的性命去赌徐晃和郝昭的硬实力,毕竟对面可是吕布。
至于为何让赵云带队,自然也是因为赵云之勇不下于吕布,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无法在乱军之中诛杀吕布,也能将吕布这尊战神给牵制住。
胡骑军在赵云和李招娣的带领下,一路没受到任何阻拦,因为在出发之前,早就有传令兵在前面开路,让行军的步卒让开道路。
纵使如此,在崎岖的山路上,马速依旧不能得到施展,以他们的速度,抵达山道口,怎么都得一个时辰吧。
……
山道口,寨墙外。
吕布凝视着不远处摇摇欲坠的寨墙,和寨墙外一地的尸体,他的脸色阴沉。
没想到,
一个低矮的寨墙,竟然挡住了他一个时辰。
寨墙外的拒马被搬离了,壕沟也被就地取材的尸体填平,寨墙上焦黑一片,显然是用火攻过,但并未将寨墙烧透。
折损了五百骁骑,都未能将寨门处的寨墙给拽倒,大大出乎了吕布的意料。
经过一个时辰的赶制,吕布军这边已经造了三十余部矮梯。
随即,
侯成下令,麾下步卒开始攻寨。
双方的接触,呈现出极为古板的攻城战,只是原本的城墙换成了寨墙,原本的云梯换成了矮梯。
此次,侯成还准备了一些火油,打算利用火油将寨门彻底的烧透。
吕布军试图用各种方式,搏命也好,不断施加压迫也好,去冲击守军的寨墙和寨门,而郝昭这边,则向吕布军展现着他们自己的獠牙,反正都是搏命,那就看谁坚持得够久吧。
虽然攻守战仅仅只持续了一个时辰,但对于双方的士卒来说,这感觉,一点都不比在攻城战时的强度低。
因为寨墙的矮小,对守军的防护力不强,对于攻方来说更加有利。
如此,双方的伤亡都比较大。
双方甲士的心里,都很紧张,因为这一波,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但对双方的将领来说,心里反而格外的平静。
徐晃和郝昭是瞧出来了,吕布这一波,应该是最后一轮了,若是还攻不下来,恐怕吕布就得撤军了;
吕布心里也明白,若这一轮攻不下来,张昊军的主力也该到了,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成廉包扎完肩膀上的伤势后,索性光着膀子来到吕布跟前,朗声道:
“主公,我与侯成一起去,若攻不下这营寨,末将提头来见。”
说完,
成廉也不等吕布答应,提上大刀便向寨墙的方向走去。
这仗打到这个范儿上,双方的将士也都打出了火气,对于吕布军来说,更是如此。
他们这两万兵马,可是徐州军中的精锐,更是吕布的直属部队,他们有身为精锐的骄傲。
……
有了火油的助燃,火势却不是用水能够在短时间内浇灭的,饱受摧残的寨门连带着一截寨墙,也在一众吕布军悍不畏死的砍伐和拉扯下,轰然倒塌。
紧接着,
侯成和成廉二将,带着寨墙下的五百刀斧手踩着倒塌的寨门冲了进去,后面的三千甲士紧随其后。
不远处的吕布看到寨墙倒塌,侯成和成廉二将冲杀进去后,嘴角终于露出了一抹狰狞的笑容。
“众将士,随我杀进去!”
吕布高举着方天画戟,扯起缰绳,胯下赤兔马前蹄腾空,嘶鸣了一声后,如一支利箭般冲了出去。
其身后的一万徐州军精锐,带着震天动地的喊杀声,跟了上去。
……
“稳住阵型!”
徐晃高举梨花开山斧朗声吼道。
寨墙内,也设有拒马,在拒马与拒马之间,有盾手和刀斧手抵住敌军,而拒马的后面则是弓弩手利用拒马的阻隔,朝着拒马外侧的敌军士卒肆意的放箭射杀。
由于距离太近,射手的精准度极高,率先冲进来营寨的吕布军甲士倒下了一大片,就连侯成的胸前也挨了三箭,
好在胸甲坚韧,箭头并未深入多少,再加上亲卫及时举盾来挡,这才将侯成又拉了回去。
但此时的吕布军已经杀红了眼,哪怕直面箭矢和长戟,也都奋不顾身的扑上去,就算是死,也得牢牢握住长戟,或者趴在拒马上,用身体挡住箭矢,为后面的袍泽提供前进的机会。
只要将士能够舍命厮杀,便能称之为骁勇悍卒,这样的甲士,不分地域,也不分阵营,就算是有些郡兵,只要能豁出性命来,也不会比那些精锐差多少。
吕布军的悍不畏死,倒是让徐晃这边的弓弩手有些慌了神。
毕竟在面对亡命之徒时,谁的心里都会发怵。
很快,
后面的吕布军,踩着袍泽的尸体,爬上了拒马,然后从拒马上一跃而下,提着刀斧边在一群弓弩手中一阵乱杀。
见敌军涌了上来,这些弓弩手索性也扔掉了弓弩,将腰间的战刀拔出,与敌军展开肉搏。
可冀州军这边,毕竟有兵力上的劣势,很快便被涌上来的吕布军,杀得连连后退。
“徐晃,郝昭何在!”成廉光着膀子,提着大刀朗声高喊道。
此刻的成廉,浑身血污,举目四望,试图在敌军中找出那个手持开山斧的徐晃。
因为他身上的伤,便是那徐晃给他留下的。
就在这时,一支利箭破空而来,擦着成廉的脸颊而过。
成廉惊诧的摸向自己的左脸,一手的黏稠,紧接着,左耳传来一阵撕心裂肺般的疼痛。
刚才那一箭,竟然将自己的耳朵给射掉了。
成廉寻着箭矢的方向看去,正好看到了藏在营帐旁,一脸惋惜的郝昭。
“卑鄙无耻!”
成廉血气上涌,抄起大刀,朝着郝昭的方向狂奔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