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远处的一千五百余骑朝着鲜卑骑兵发动冲锋,然后是鲜卑骑兵,朝着关羽和典韦二人展开围攻,最后是更远处的胡骑军策马而来。
两个阵营,三方军队,各怀心思。
前方,马蹄滚滚,掀起漫天烟尘,
但在关羽和典韦的眼里,仿佛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此时此刻,
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人一骑,还是万人万骑,都一样。
因为侯爷说过,
他不会武,
随便从军中老卒中拎一个出来,都能杀了他,
他若死了,
天下会再度纷乱,那些已经过上好日子的百姓,将再度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所以,
他不能死。
所以,
他们要为他,挡下所有即将产生,或正在产生的危险。
所以,
他们毫不犹豫的,朝着近万的鲜卑骑兵,发起了冲锋。
也就在这一刻,
关羽和典韦的脑海里,已经完全抛开了一切,一切的杂念和心思。
为将冲杀者,心无二念 ,方可披靡!
……
真正的舞台中央,
关羽手持青龙偃月刀,策动胯下赤兔马已经杀入了鲜卑骑兵之中,而他的身旁,则是典韦。
两人一前一后,关羽主攻,典韦主守,攻杀有序。
善战者,能在第一时间对战局和敌我双方进行一轮有效且精准的分析,并能从中找到合适自己的位置,
关羽和典韦正是这样的人。
两人无需提前商议,完全凭借战场上的厮杀经验而自行站位。
青龙偃月刀是长兵,适合主攻,
冰铁双戟是短兵,较之青龙偃月刀来说,更适合补防守位。
关羽目光一凝,面色潮红,双眼圆睁,手中青龙偃月刀大开大合,刀身所过之处,片甲不留。
“你莫要冲得太快!”
典韦一戟打在鲜卑骑兵的脑袋上,将其打落马下,然后看向关羽的背影,高声提醒道。
关羽双手一凝,侧目扫向身后的典韦,眼神中满是敬意,
这种敬意,是那种英雄惺惺相惜之间的欣赏和认可。
不论典韦武艺如何,仅凭他能毫不犹豫的杀入敌军,不顾生死的为侯爷断后,这份忠义,便得到了关羽的认可。
何况,
典韦的武艺本就不俗,骑战用短兵本就吃亏,但其跟在自己身后,将自己的后背守得滴水不漏,
就凭这份本事,更让关羽为之钦佩。
尽管如此,关羽的嘴还是不饶人道:“哦?是兵器不称手么!”
言外之意,是在阴阳典韦本事不够。
毕竟典韦的兵器本就是冰铁双戟,哪有不称手之说,只是想委婉的调侃典韦的本事不够罢了。
典韦被关羽这么一呛,不禁怒目道:
“哼,我要是有你的赤兔马,谁攻谁守还不好说呢!”
典韦虽然生气,但也知道关羽有多大的本事,而且自从跟了侯爷以后,他的脾气也慢慢的收敛了许多。
做护将,需要控制自身情绪,让自己永远保持冷静,这样,才能更好的护佑侯爷。
关羽冷哼了一声,攻杀的速度也明显的放缓了。
……
所谓时势造英雄,但其实,也是英雄推动了时势。
今日一战,
从整个北伐之战里,可能排不进前五;
从全局来看,重要性,战略性更是连前十都排不上。
但经此一战,
张侯爷亲自率领的这支北伐第四路军,其实只能算是一支奇兵,也算是彻底的在幽州的腹地,站稳了脚跟。
对幽州首府蓟县,造成了最为直接的威胁。
因此,
这小小的一战,就像是投石车上,那最不起眼的插棍一样,十来个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绞盘绞起,插棍一插,就将绞盘定格在了那里。
木槌一砸,插棍一松,绞盘卸力,承重下落,石块抛出,完成打击。
或许,
仅凭张侯爷这支五千人不到的骑兵,没能继续对前线的敌军造成有效的袭扰。
但是,
只要它就这么在幽州境内活动着,溜达着,就会让公孙瓒和曹操如鲠在喉,如芒刺背,如坐针毡,浑身都不得劲儿。
想要反攻,不敢全力;
想要拖延,又有顾虑。
两军交战,攻心为上,而张侯爷攻的,便是公孙瓒的忧心,曹操的疑心。
……
由于鲜卑和乌桓的参战,成功阻止了北伐大军进攻的步伐。
经过荀彧和沮授的商议,最终由张侯爷拍板决定:
迫于粮草压力,北伐大军从战略进攻,转成战略僵持。
毕竟对于张侯爷来说,此番北伐,成功的占领了幽州代郡,除涿县以外的涿郡全部城池。
同时,
冀州、青州、并州、凉州、兖州、豫州、徐州,包括司隶在内的八个州,在保留必要的战备值守外,其余兵卒全部施行闲时屯田。
内卫府军纪司,开始在重要城市把控舆论风向。
通过散布消息、撰写话本等一系列的传播途径,将幽州暂时的停战,包装成百姓爱戴的张侯爷,体恤幽州百姓困苦,不愿造成过多的生灵涂炭,
愿意向公孙瓒和曹操,寻求对话的空间,为了天下计,为百姓计,结束纷争,实现和平。
……
“孟德兄的棋艺渐长啊!”
公孙瓒将手里的子儿扔在棋盘上,无直叹气道。
“嘿嘿,”曹操一边伸手将公孙瓒扔掉的棋子重新拾起,一边笑道:“你可知,此局为何会败给我?”
公孙瓒瞥了一眼棋盘,不愉道:
“一步错,步步错,所以才满盘皆输啊!”
曹操咧嘴笑道:“是因为你一开始就被我牵着鼻子走,一步一步的走进我的圈套里的。”
“哼哼,”公孙瓒冷哼一声道:“孟德兄好算计,不知如今这局面,也是你提前算计好的?”
曹操手里拿着公孙瓒所执的白色棋子,一边揣摩着棋局,一边悠悠道:
“敌我双方在幽州僵持着,这样的结果,虽然没有达到咱们的预期,但也不算坏,至少也挫了他张昊的锐气;
你公孙瓒,我曹操,虽然不是他张子楚的对手,但若是逼急了,不也能与其五五开么。”
“哼哼,”公孙瓒哼声道:“怎么打我不管,但张昊干的这些事儿,也太欺负人了吧!”
曹操一愣,抬眼看向公孙瓒。
公孙瓒一脸苦涩道:
“你知道朝廷准备派使者来幽州和谈吧?”
“我知道啊,说是朝廷的使者,其实就是他张子楚的意思嘛。”
“口口声声说为了社稷,为了百姓,要休养生息,要实现幽州的和平,要寻求与咱们对话,与咱们和谈!”
“呵呵呵,好话都被他们说了。”
“他张昊倒是派人来啊,咱俩就在涿县,他倒是派人来跟咱们谈啊,他不派人来谈,怎么与咱们对话,怎么知道我们不想和平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