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那少年郎叫嚣着奔跑过来,杨勇等人极为不屑的嗤之以鼻。
别说他一个半大的孩子,就是一个成年人,在杨勇这些人面前也丝毫没放在心上。
不等杨勇吩咐,旁边的一名黄巾汉子便提起了斧子,斧子是砍柴用的那种,因为用得顺手也就没有换其他的兵器。
就在杨勇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张昊身上时,黎悦双目一凝,柔和的眼眸突然迸发出一道精光。
藏于宽袖中的双手忽的展开,左右手中竟突然多出了一把锋锐的短刃,一左一右,精准的刺入了身旁两名黄巾贼人的脖颈之中。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杨勇三人惊惶不已,纷纷闪身避让,期间还不忘将手中的兵器横在胸前防护。
黎悦怎会给他们反应的机会,刺死两名贼人之后又扑向了第三人,一手弹开其兵器,一手刺入其心口,手法之娴熟,仿佛切瓜砍菜一般。
反应过来的杨勇心中惊恐,他怎么都不会料到这个看似柔弱的美丽女子竟有如此之手段。
但杨勇本身也是一个穷凶极恶之徒,按下心中的惊惶,只待对方露出破绽他便上去一刀毙命,就如刚才杀死马夫那般。
就在黎悦将短刃刺入第四人的脖颈之中时,早已做好准备的杨勇提刀劈向黎悦。
黎悦见刀疤男的长刀当头劈来,眼中波澜不惊,似乎早有预料,脚下微移便轻松躲过了刀疤男的劈砍,手中短刃以迅雷之势向刀疤男的身上划去。
利刃入肉,转瞬间便在杨勇的胸腹之上连划数道血口,鲜血四溅间,最后一下直接抹在了喉咙处。
“哐当!”杨勇手中的长刀掉落在地。
他眼神惊恐的捂住自己的脖子,无力的跪在了地上,生机在他的身上飞速消逝。
两三个呼吸间,黎悦便杀死了五名贼人,此时的张昊才堪堪刹住脚步,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张昊看着地上的五具尸体,鲜血如柱,还冒着热气。
他再看向站在尸体中间的黎悦,双手入袖,眼眸低垂,神色平静,似乎刚才发生的一切与她无关一般。
这黎悦哪里是丫鬟,明明就是一个武艺高强的保镖啊,张昊一时语塞,呆愣在原地。
黎悦缓步走到张昊的跟前,张昊竟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
“奴家不是让公子在原地等着吗。”黎悦开口道。
“…………”张昊。
“下不为例。”说完,黎悦便走向马车。
呆愣在原地的张昊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后,转身朝黎悦跑去。
“你这身手……简直了!”
“是阿父让你保护我的吗?”
“阿父身边有你这等身手的高手,多吗?”
黎悦没有回答张昊。
两人坐上马车,继续上路,黎悦驾车,张昊坐在黎悦的身边。
“能在转瞬间击杀五人,你是怎么做到的?”张昊好奇的问道。
“无他,唯手熟尔。”黎悦答道。
………………
下曲阳,位于巨鹿郡北,往西是常山郡,往北是中山郡,又位于两河交汇处,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
张宝之所以选择在下曲阳起事,也是为了与巨鹿和平乡的黄巾军一北一南,形成掎角之势。
若朝廷官军势大,黄巾军便可退守下曲阳,再不济,也能退至常山郡,利用山地地形再与朝廷官军周旋。
“从杨县到下曲阳,一路上地势平坦,多耕地少山林,连个设伏的地儿都没有。”张昊倚在车厢旁,感慨道:“也不知道此时的下曲阳是个什么光景。”
他们到达杨县时,便遇到县城守军拿着黄巾贼首的画像四处搜捕,但张昊看过画像后便有些疑惑,说是缉拿张角三兄弟,但画像画的却是牛头不对马嘴。
杨县县城外,黄巾军都高调的设卡了,城内的守军却好像啥也不知道,拿着错误的画像四处搜捕,当真是滑稽可笑。
就在张昊正兀自揣测时,轰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似乎是从下曲阳的方向而来。
不一会儿,一队身着黄衣,头包黄巾的骑士出现在了张昊和黎悦的视野中。
张昊定睛一看,只见为首的一人黑面虬髯,横眉怒目,手持着一柄长铁枪,身后紧随数十骑却有千军万马之势。
黄巾军中竟有如此威猛之士,不知是何人部下,张昊心中不免有些猜测。
一旁的黎悦勒住缰绳,目光落在那为首之人身上,神色毫无波澜,但双手不知何时却已藏入了袖中。
“吁——”为首之人一手勒住缰绳,一手持枪示意。
数十骑令行禁止,一看便是训练有素之士,应该是黄巾军中的精锐了。
张昊这边打量这黄巾军众军士,黑面首领也正打量着马车上的少年和面容极美的女子。
“你们从何而来,要到哪里去?”黑面首领发问道。
张昊起身站在马车上,朝黑面首领拱手道:“我们是从巨鹿县而来,去往下曲阳省亲。”
巨鹿县?去下曲阳省亲?
黑面首领再次审视了一眼面前的少年和其旁边的美丽女子,疑问道:“从巨鹿县到下曲阳足有两百里,沿路多有悍匪山贼,仅凭你二人是如何走到这里的?”
黑面首领身为黄巾军中的一员,深知巨鹿郡已汇聚了数万黄巾军,这些黄巾军良莠不齐,不乏打家劫舍之辈,一个少年和一个女子又如何能平安的从巨鹿县走道下曲阳的呢。
再看这少年郎和那女子,在面对自己等人时哪有半点害怕和慌张的样子,神色之从容就像见到亲人一般。
被对方这么一问,张昊也反应过来自己这借口着实漏洞百出,看来这黑面首领并不傻。
眼瞅着下曲阳已近在咫尺,面前的这帮黄巾骑士个个面容严肃,训练有素的样子,倒是值得信赖。
“将军果然慧眼!”张昊不紧不慢道:“我奉天公将军之令特此前来传信于地公将军,事关我黄巾军机密,是以方才未能直言相告,还请将军恕罪。”
“你是神使?”黑面首领诧异的看向面前的少年郎,眼里尽是不信。
哎,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受令传达军情,别提这黑面将军了,就算是自己,也是不信的。
“天公将军算准了不会有人相信一个十四岁的少年是黄巾军,是以由我来传信最为安全。”张昊开口道。
黑面首领眯了眯眼睛,少年郎的话倒是有几分道理,只是……
张昊见黑面首领还在犹豫便直言道:“将军可带我面见地公将军,地公将军识得我。”
“我有军令在身,无法亲自带你面见将军”说完,黑面首领朝后招手道:“王孚!”
“属下在!”骑队中打马上前一位精壮的汉子,朝黑面首领抱拳道。
“带上你的人护送神使去见将军,”说着,黑面首领眯了眯眼睛,沉声道:“若他们所说有假,立刻杀了!”
“诺!”王孚答道。
黑面首领带着众人离开后,张昊和黎悦继续驾着马车往下曲阳而去,十名黄巾骑士将马车围护在中间。
张昊对刚才那个黑面首领颇为好奇,不禁问向王孚:“军爷,刚才那个黑面将军是何人啊?”
王孚瞥了张昊一眼,回答道:“那是我们力士营的队率!”
“敢问刚才那位队率叫什么名字啊?”张昊问道。
王孚极不耐烦的说道:“你话怎么这么多啊,你要是敢诓骗我家队率,我就把你剁了去喂狗!”
“…………”张昊不由一窒,只得讪笑道:“抱歉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