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黄巾蚁贼,速将他们拿下!”
一声呼喝,周围的义勇纷纷拔刀相向,而王孚这边的护卫也拔出了腰间长刀,虽处于劣势,但面色无惧,警惕的看着周围的义勇。
张昊左右看了看,看向对面的那人,神色从容道:“我们只不过是路过这里,何故说我们是黄巾蚁贼?”
“你们是从哪里来,准备去往何处啊?”李巡问道。
“家叔是真定太守薛策,听闻南和县令沮授,沮大人病了,家叔便让我去南和县探望故友。”张昊说道。
“可有路引?”李巡皱眉道。
张昊从怀里摸出一块竹片,扔向李巡。
李巡将竹片拿在手中看了看,的确是真定府衙开具的路引。
“真定已在黄巾蚁贼手中,你这些护卫…………?”李巡的目光扫过张昊身后的这些护卫,问道。
“我离开真定的时候,黄巾蚁贼已经走了,我身边的这些护卫,都是家叔府中的家丁,之前都是军中老卒。”张昊答道。
李巡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后,向周围挥了挥手,开口道:“放他们走!”
周围义勇收到李巡的指令后,长刀入鞘,解除了警戒。
“咱们走!”张昊朝身边的王孚说道。
张昊在经过李巡身边时,勒住了缰绳,说道:“烦请军爷将路引还我,路上还要用呢。”
李巡将竹片递向骑在马上的张昊,张昊接过竹片,眼眸中闪过一丝讶色,接着,淡淡道:“多谢军爷了。”
说完,张昊一夹马腹,朝城中而去。
………………
客栈内,黎悦煮着茶,张昊和王孚正大口咀嚼着手里的面饼。
“少主,咱们从北城门入城,为何要住在城南的客栈?”王孚问道。
“有人想让咱们住在这里吧。”张昊道。
白日进城时,那人将路引还给自己时,还夹带着一根竹签,竹签上所写的客栈名称正是他们现在落脚的这个客栈。
“什么意思?”王孚疑惑道。
张昊并没有搭理王孚,而是看向一旁的黎悦,问道:“那个人可是咱们的人?”
黎悦摇头道:“奴家不知。”
紧接着,黎悦再次开口道:“公子,需要奴家去联络城内的线人吗?”
张昊思索片刻后,摇头道:“不用了,你在城门口看到了示警的符号,说明咱们在城内的线人不一定安全,既然有人给咱们指了路,今晚此人必会出现的。”
王孚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明白了,我让兄弟们打起精神来!”
说完,王孚就准备起身往外走。
“我跟你一起去。”黎悦也跟了上去。
月明星稀,灯影绰绰。
深巷中的犬吠,不知何时竟悄然无声了。
一伙身着夜行服的死士翻墙而入,房梁上的死士,踩瓦而行,身轻如燕。
很快,这些死士便来到了二楼客房处,贴门而动,占据着有利地形。
就在为首之人准备下令破门而入时,一柄柄长刀刺穿门板,径直的插入贴门死士体内,转瞬之间便有十余个死士当场毙命。
突如其来的变故并未让这些死士惊慌,反而破门而入,杀了进去。
片刻之后,王孚带着张昊和黎悦从房间里杀了出来,护在他们周围的还有五六个力士营的护卫。
其他几个房间,也陆续有力士营的士卒杀了出来,不多,仅七八人。
王孚留下的这二十个护卫都是从力士营选出来的好手,刚一照面便损失了三分之一,可见这些死士也是训练有素的。
十三个极擅战阵的护卫以王孚为首,将张昊和黎悦护在中间,一时间竟让这些死士无从下手了。
当张昊等人来到院子里时,等待他们的是更多的死士。
王孚和黎悦在前方开路,十三名护卫将张昊护在中间边杀边退。
但奈何双拳难敌四手,在一众死士悍不畏死的围攻之下,王孚这边的十三个护卫也都成了强弩之末,身上尽皆挂彩。
当张昊等人被围在一处角落时,王孚身边的护卫也只剩下六个了,他们的身后是黎悦,黎悦的身后是张昊。
“哎,早知如此就该听你的,不进房城了。”张昊感慨道。
来到这一世,先后几次陷入危机,无奈,张昊已经做好随时死于非命的打算了。
“距离门口不过三四丈的距离,妾身拼死护你出去!”黎悦沉声道。
“不用了,谁又知道他们没有在门口安排杀手呢。”张昊叹道。
“公子……”黎悦还想在劝说,但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如何劝说。
对方人数众多,且都是训练有素的死士,要想活着离开,无异于痴人说梦。
就在这时,院墙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便是刀兵相接的声音…………
院子里的死士首领似乎察觉出了不对劲,赶紧下令道:“快,杀了他们!”
话音一落,一众死士朝着王孚等人扑了上去。
紧接着,院门被撞开,李巡带着麾下义勇挥刀冲了进来,朗声道:“这些贼匪竟敢在咱们的地盘闹事,兄弟们,砍死他们!”
李巡见麾下义勇和对面的死士撞在一起后,这才得空寻找起张昊来,见张昊等人被困在院墙一角,便挥刀杀了过去。
长刀在李巡手中翻飞,收割着一条又一条性命。
早年间,李巡走南闯北,四处拜师学艺,所学虽然杂乱无章,但久而久之便有了自己的路数,以至于一身武艺在整个赵郡都难逢敌手。
有了李巡和他麾下的义勇加入,为首的死士见大势已去,只得呼啸一声,带着剩下的十余个死士迅速逃离了。
“你们没事吧?”李巡来到张昊身前,关切道。
张昊面色阴沉,开口道:“我死了十六个忠心耿耿的护卫,你说有事没事!”
是眼前这个男人让他住在这里的,今晚的刺杀,和他定然脱不了干系。
李巡被自家少主一通埋怨,心中也是无奈,自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便请道:“咱们里面说话吧!”
客栈内,义勇正搬运着尸体,店里的小厮则一脸幽怨的清洗着地板上的血渍。
王孚和所剩的四个护卫守在张昊的房间外包扎伤口,房间内,张昊和李巡席地对座,黎悦双手入袖,坐在张昊身侧。
“你到底是谁?”张昊问道。
李巡起身,朝张昊躬身一拜道:“属下白泽,拜见少主!”
“白泽?你就是白泽?”黎悦讶然道。
李巡一愣,看向黎悦道:“你知道我?”
黎悦没有搭理李巡,而是跟张昊解释道:“公子,白泽是太平道安插在赵郡的密探。”
李巡摁住心中疑惑,向张昊自我介绍道:“属下真名李巡,字思白,如今是房城的县尉,麾下义勇八百人。”
说完,李巡又将目光看向张昊身边的黎悦。
“你可知道今晚刺杀我的是谁?”张昊问道。
“如果属下猜的不错的话,应该是绣衣使韩森安排的刺杀,因为他早就得知少主会南下,如若少主进了房城,韩森必会动手!”李巡答道。
“他是如何得知我要南下的?”张昊皱眉道。
“黄巾军中,或已被绣衣使渗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