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酒楼。
小厮将一个写有‘闭门谢客’的木牌挂在门上后,小心翼翼的将店门给合上了。
店内,酒楼老板来到少年跟前,朝二楼抬了抬手。
张昊看了黎悦一眼,见黎悦朝自己微微点头后,便将目光看向了二楼,问道:“人都到齐了?”
酒楼老板点头道:“南和县里凡我太平道的好手,都在这里了。”
张昊跟着酒楼老板,抬脚上了楼梯,黎悦和王孚等两名护卫紧随其后。
当张昊来到二楼时,二楼已经有二十余人或站或坐的候着了。
看他们打扮,有做苦力的力夫,有街边的小摊贩,也有哪家的家丁以及腰间配刀的游侠。
众人见到来人都簇拥着一个少年时,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只听酒店老板提醒道:“还不快拜见少主!”
少主?他便是在常山郡击溃三万官军的少主?
众人大多都听说过少主在常山郡的战绩,得知眼前这位少年郎便是他们的少主后,纷纷躬身拜道:“我等拜见少主。”
张昊朝着众人抱拳回礼道:“都是自家兄弟,不必拘礼。”
其中一名矮汉上前说道:“禀报少主,陈平带着一营兵马出城了,如今城里只有那王年的一营人马,您把大家召集在此,是否已有计划了?”
“没错,”张昊看着众人,颔首道:“目前的情况已经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候,仅凭城外的硕字营是拿不下南和的,所以还得靠诸位兄弟了。”
其中一位穿着家丁服饰的汉子,开口道:“少主有用得着咱们的地方,只管吩咐!”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今夜子时,硕字营会埋伏在城外,咱们只要在那时打开城门,和硕字营里应外合,大事可成!”张昊肃然道。
众人听后,面面相觑,矮汉皱眉道:“少主的意思……是让咱们这二十几个人拿下北城门?”
“就算城内只有一营兵马,但北城门少说也有千八百号人,凭咱们…………”
“就是啊,这不是去送死吗?”
“哼!死有什么好怕的,你要是怕死就别跟着咱们起事啊!”
“我可不是怕死,我是担心咱们完不成少主的计划!”
酒楼老板见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执不休,赶紧呵斥道:“行了,此事勿要争执,少主自有主张!”
众人被呵斥后,也都闭上了嘴,将目光都看向了张昊身上。
“我知道,这确实是有些困难,但咱们在城内还有一支援军呢!”张昊淡淡道。
“援军?咱们在城内还有援军?”矮汉疑惑道。
张昊颔首一笑道:“没错,咱们在城内的援军可有三四百号人呢…………”
………………
“闭门闭窗,谨防偷盗,亥时二更……”
北城楼上,沮授看着城内的打更人正在报更,他的心绪愈发的凝重了起来。
明日便是和张昊约定的第五日,此时城内只有王年的一营两千五百士卒,北城门驻有八百人。
短短四天时间,就从八千人锐减到只剩下两千五百人,沮授心里明白,这一切都是那黄巾少主张昊搞的鬼。
先是卢沛带着折虏营的三千兵马出城迎战,后有陈平的两千五百人出城驰援,这就好比软刀子割肉一般,一点一点的消磨城内的兵力。
可以说,这一切都发生在沮授的眼皮底下,而他自己却又无力改变。
“沮县令,您还不休息吗?”王年正带着一队士卒巡视城防,看见沮授正独自在城楼上,便上前招呼道。
“原来是王营主,”沮授见王年这个时候还在巡视城防,心中踏实了不少,开口道:“王营主这么晚了不也还在巡视城防吗。”
“卢校尉和陈营主到现在都没有消息传来,我心中焦虑,反正也睡不着,索性就来城楼上巡察一下。”说着,王年见沮授心绪不宁,不由问道:“沮县令也在担心卢校尉和陈营主?”
沮授点头道:“卢校尉和陈营主恐怕是凶多吉少了,我更担心的还是南和的安危。”
王年皱了皱眉,正色道:“我问了跑回来的折虏营士卒,他们根本就没有遇到那所谓的三千黄巾步卒,也就是说,城外只有黄巾军的三千贼骑。
不是我王年自夸,就算那三千贼骑比折虏营还要骁勇,但要想攻下南和,也是绝无可能!”
沮授没有说话,因为王年所说的没有错,仅凭那三千贼骑,是不可能从城外攻进来的。
就算黄巾蚁贼再骁勇善战,南和县只需坚守三日,卢植将军的援军必然会到。
但沮授担心的却是南和城内,若张昊那厮想要在明日拿下南和县,必然会从内部攻破城门,再与城外的黄巾贼骑里应外合。
可那张昊会如何从内部攻破呢?这才是沮授忧虑的地方。
“王营主,我担心黄巾蚁贼会在今晚有所行动,还请王营主在城内增加一些巡逻队伍。”沮授寻思道。
王年有些为难道:“沮县令,我手中兵马不多,若增派士卒去城内巡逻,北城楼的城防压力就会增大呀。”
说着,王年看向黑漆漆的城内,说道:“再说了,就算城内有太平道的徒众,凭他们,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沮授点了点头,又问道:“今日城内有什么异样吗?”
“异样倒是没有,”王年寻思道:“只是晚上那会儿,折虏营的士卒和我麾下的兄弟发生了些许口角,不过也都妥善的解决了。”
“口角?怎么回事?”沮授问道。
“折虏营的士卒关心卢校尉的安危,情绪不是很稳定,再加上之前和我营的人有些冲突,所以…………”王年说道。
沮授明白,王年口中说的冲突,正是王年带人闯进县衙时与围在县衙门口的折虏营士卒所发生的争执,因此还伤了几个折虏营的士卒。
王年见沮授的脸色有些难看,不由解释道:“我已经严惩了我的人,沮县令放心吧。”
沮授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沉,问道:“逃回来的折虏营士卒有多少人?”
“大概三四百人吧……”王年答道。
“不好,赶紧派人去城东!”沮授的声音带着些许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