滱水河畔一战,双方本来已经杀红了眼,但却因为非战术以外的原因,让这一仗草草收场。
对于张昊来说,这一仗他败了,但从结果导向来看,他却是赚了。
战争往往就是这样,因利益而打得你死我活,最后又能因为利益而握手言和甚至称兄道弟。
当然,对于左贤王於夫罗来说,南下打草谷本就是为了劫掠汉地的物资和财富,至于是否一定要和汉军一战,那就得看回报率有多少了。
俗话说风险越大,回报也就越大。
原本能通过五千兵马俘虏一个冀州牧,再通过敲诈勒索换回一笔丰厚的赎金,这在於夫罗的眼里,这个买卖是划算的。
可若是不太一定能够活捉这个冀州牧,反而会消耗自身的实力,从而让自己的政敌有机可乘,那这个买卖就大可不必了,风险太大,超过了他的承受能力。
所以,这一仗,打得很坚决,和得也顺畅。
至少对于张昊来说,十年内,匈奴人不会再出现在冀州境内,这对冀州的发展创造了一个优越的环境;
同时,张昊也明白,冀州对于匈奴人来说风险还是太大,因为他们完全可以去抢幽州和并州,若非不得已,他们轻易是不会来到冀州的。
另外,张昊还可以通过与匈奴互市,从草原上获得大量的战马和财富。
要知道战马在这个时代,可是极为稀缺的战略资源,有了战马,便能组建骑兵,骑兵在战场上所展现出来的优势,不言而喻。
而财富对于现在的张昊来说,也是极为重要的,要发展冀州的经济、民生,这都需要银钱,招兵买马扩充军备更需要海量的银钱。
所以张昊才会果断的提出互市的需求,哪怕暂时放下匈奴人对卢奴的屠城之仇,暂且搁置匈奴人对图拉部的劫掠和残杀。
张昊等人回到卢奴后,张硕忙着处理硕字营的善后事宜,譬如死伤的战士登记造册,报往信都,由州府出钱抚恤等等。
而屠兀骨则是按照张昊的要求,邀请冀州境内的匈奴部族,还有羌人、鲜卑人的部族族长来卢奴议事。
滱水河畔的一战,在张昊刻意的加工下,成为了:汉军在滱水河畔击退匈奴左贤王和右贤王部。
虽然有些强行引导的成分在里面,但张昊以后世的思维,对舆论和标题如何偷换概念的事情上,他也算是手拿把捏。
三月中旬,
聚居在中山郡和常山郡北部的五大部族首领陆陆续续的来到了卢奴城,之所以是五大部族,是因为这次邀请的部落都是人口超过五千人的大部族,简单来说就是居住在冀州境内的大部族。
当然除了这五大部族以外,还有很多小部族,这些小部族的实力太过弱小,大多都依附于这五大部族,所以不在此次的邀请名单里。
这五大部族里有三个部族都是匈奴部族,分别是兰部、呼延部、和提部,还有羌族的草坡部和鲜卑族的拓跋部分支。
这五个部族的首领不仅自己来了,还带来了一些礼物,毕竟张昊现在是冀州之主,又有实力击退匈奴人,对待张昊,他们会用礼物来展现对张昊的尊重。
清晨,卢奴城内,不仅重现了往日的繁华,甚至比之前还过之而无不及。
一队队的胡人从北城门而入,一个个返乡的难民从东城门和南城门进入,张硕的硕字营负责此次的维稳工作。
至于屠兀骨的胡骑营,张昊则是另有安排。
张昊照常在院子里的石桌上用早食,粟米粥、面饼、腌肉和一小碟腌菜。
而李招娣则是独自抱着一盆粟米粥和两张面饼在大口咀嚼着。
“招娣,你怎么光吃面饼不吃肉啊,你现在正在长身体,得多吃点肉”张昊问道。
李招娣摇了摇头。
“招娣,这些日子跟风怜学得怎么样了?”张昊问道。
“骑马有什么难的,学了两天,我就会骑了。”李招娣得意道。
“哦?”张昊笑问道:“那现在风怜在教你什么?”
“教我怎么给马儿治病,怎么通过马粪的颜色和气味来辨别马粪的时间……”说着,李招娣指了指张昊面前的腌肉:“如果马粪呈这样的颜色,表明马粪已经被拉出来两天了。”
“…………”张昊。
瞬间,张昊就觉得眼前的腌肉不香了。
就在这时,风怜一路小跑的来到了院子里,朝招娣喊道:“招娣,快跟我去看火流星!”
“火流星?”李招娣疑惑不解。
张昊看了看晴空万里的天空,白日流星?
“哎呀,火流星是一匹马的名字,是呼延部一年前捕获的一匹汗血宝马,可日行千里!”风怜解释道。
李招娣皱了皱眉,开口道:“没兴趣……”
“我有兴趣!”张昊朗声道。
风怜瞥了一眼张昊,并没有搭理他,转身便走了。
张昊知道风怜是在埋怨自己没有替图拉部报仇,所以心里有气,张昊也不恼,谁让风怜长了一副热巴颜呢,颜好破万物,
当然,主要原因还是每次看到风怜,就能让张昊回忆起后世的世界,这种感情,不是穿越人感觉不到。
午时过后,五大部族的首领都来到了太守府内。
新上任的太守和主簿等官员,都是从信都直接派过来的,是由田丰亲自挑选的。
此时,太守时苗正在前厅接待五大部族的首领,并且让侍从去后院禀告张昊,询问张昊什么时候过来。
按理来说,像这种接待的事情,时苗本可以安排下面的人去做,向张昊汇报情况因由他本人去,一来当然是可以多和张昊这个冀州牧多多接触,二来也可以在张昊面前表现一番。
但时苗并没有这样做,因为在他看来,他可以借此机会和五大部族的首领熟络一下,毕竟自己是中山太守,中山郡以后是否能够稳定发展,需要他和五大部族共同维护。
五大部族的首领也不傻,在得知时苗是新上任的太守后,纷纷上前与其寒暄,毕竟在汉地居住,以后还是需要时苗这个太守多给他们行方便的。
就在这时,王孚带着护卫走了进来,朗声道:
“使君到!”
堂中众人纷纷朝门口看去,只见一个白衣少年,负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