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中,张昊一行人进入了冀州州府信都。
沮授和田丰第一时间便来拜见了,至于周仓等一众武将却被安排到第二天。
自二月中张昊离开信都至今返回已经有两个月了,在此期间,沮授和田丰两人为了经营冀州发布了众多政令,冀州各郡已经逐步从战乱的泥沼中走出,开始稳步发展。
至于真定的善学斋也被迁至信都城内,各州郡的孤儿、遗孤也都由专人去接,总共有三千多个儿童。
一开始沮授和田丰并不理解这样的行为,但看到张昊对此尤为执着,便也就不好说什么,毕竟从各郡县送儿童来,耗费了不少人力物力。
依照沮授的安排,推举了一位颇有学识之人担任山长,刘劭,字孔才,举孝廉出身,乃沮授故友。
张昊对沮授的安排很是满意,毕竟刘劭比沮芝更加胜任山长这份工作。
另外还有一件大事,也是张昊临走之前特意嘱咐沮授代办的,那便是组建太平内卫,作为张昊直属的情报部门。
太平内卫也就是内卫府,由长史李巡为主,曹掾由沮授推荐的董昭担任,为副;
下设三司一室,分别是密侦司、卫戍司、军纪司和主记室。
密侦司司尉由李巡兼领,负责对境外派遣密谍、游枭,刺探各种政治和军事情报,同时还负责相关人员的训练、潜伏和联络。
卫戍司由司尉王孚统领,下设力士营两千步骑,负责重要人物的保卫工作。
军纪司由司尉季尚统领,负责境内的反间和治安工作,当然也负责官吏和将领的纠察工作。
主记室从事由董昭兼领,负责内卫府内部的总务和后勤。
张昊深知情报机构对于统治阶级的重要性,特别是在汉末这样的群雄并起的时代,料敌以先机,就显得尤为重要。
当然,太平内卫也能更好的帮助张昊管理和统治所属辖区,也能极大的避免官吏和将领的不作为,欺压百姓,诸如此类的事情发生。
太平内卫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所以张昊和沮授对于内卫府的人事任命就会比较严谨,主要部门必须是黄巾军的老人,次要部门则要求非士族子弟担任,这样也能极大的避免利益群体对于内卫府的渗透。
待沮授和田丰将一应事物都汇报完了之后,接下来便是他们所不能处理的事情了。
“禀使君,令尊大人三月底到的信都,雷公所部的两万兵马驻扎在扶柳,令尊大人进入府院后,属下与元皓便想着去拜会,可令尊大人说了,在使君回来之前他谁也不见。”沮授说道。
张昊眉头微皱,指尖敲击着桌案,问道:“阿父有见过其他人吗?”
沮授和田丰对视一眼后,摇了摇头:“这半月以来,令尊大人足不出户,并未见过其他人。”
“行,我知道了,”说着,张昊问道:“朝廷那边可有什么指示?”
“之前朝廷让咱们出兵青州围剿黄巾军,被使君搪塞之后,中常侍张让便遣人送来密信,想请使君赴洛阳密谈,属下与元皓商量之后,便以使君北上与匈奴交战为由给婉拒了。”
沮授说完,田丰补充道:“虽然使君如今已是陛下亲封的冀州牧,但朝堂之上的那些人依旧视咱们为眼中钉肉中刺,特别是皇甫嵩和两万官军被屠戮一事,更是得罪了何进一党;
使君若真去了洛阳,只怕是凶多吉少啊。”
张昊沉吟片刻后说道:“匈奴之事已了,朝廷必然也会知晓,若我一直拒而不去,反而会落下话柄,待冀州的事情安排妥当以后,再去吧。”
沮授颔首道:“使君说的是,如若不去,势必会落人口实。”
“这……”田丰显然也是没有想到沮授会同意张昊去洛阳,不禁讶然的看向沮授。
“好了,你们先去忙吧,我得回府院看看阿父去。”张昊道。
待沮授和田丰并肩出来后,田丰神情凝重,不满道:“公与,使君要去洛阳,你为何不劝阻?”
“使君是朝廷亲封的冀州牧,朝廷命官,若抗旨不去,那使君成什么了?”沮授肃然道。
“这我知道,”田丰焦急道:“可朝堂之上想要使君性命的大有人在,就说那何进一党,对咱们使君可是恨之入骨啊,使君若去,必定是凶多吉少!”
沮授仰头看天,缓缓道:“使君此行,必然会逢凶化吉的。”
田丰随着沮授的目光看向天空,皱眉道:“白天也能观星象?”
“…………”沮授白了田丰一眼道:“白天有星星吗?”
田丰瞥了沮授一眼不快道:“那你倒是说说,怎么逢凶化吉啊?”
沮授叹了一口气后,径直朝前走去。
“你干什么去啊?”
“写信!”
………………
张昊府邸,后院。
开春之后,天气回暖,树枝上也冒出了嫩芽。
还未走进院子,张昊便听到了锄头犁地的声音,张昊和黎悦面面相觑后,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待两人走进院子后,便被院子里的一幕震惊了。
原本好好的花园此刻已经变成了纵横交错的田圃,有两处篱笆围起来的田圃上已经长出了新芽。
院子里,张角正挥舞着锄头开垦着新地……
“阿父!”张昊惊呼道。
张角抬眼看向院子门口的张昊,笑着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笑道:“我还以为你要月底才会回来呢。”
“您这是……”张昊讶然道。
“种地!”
“您种地干什么?”
“现在冀州无战事了,沮先生和田先生也派了田倌去各郡县分量田地去了,百姓的日子要好过了,咱也不能闲着。”
“咱家缺您这点儿粮食?”
张角指了指旁边的一处田圃,得意道:“那是夫余商人带来的麦种,麦粒饱满,麦穗二尺有余,而咱们冀州的麦种,麦粒瘪小,麦穗不到两尺;
若能将夫余麦种大量种植在冀州,那咱们冀州便能成为天下粮仓!”
张昊见张角一脸的得意,不由皱眉道:“既然夫余的麦种好,那咱们何不向他们购买麦种,也好过您在这里慢慢收获麦种来得快啊。”
张角摇头道:“夫余的麦种虽好,但只适合夫余的黑土地,可若是直接在冀州土地上种植,便长得不好,所以为父打算在咱们的麦子进入花期的时候,授上夫余麦种的花粉,试试看能否种出适合在冀州生长的夫余麦种。”
张昊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父亲,心道:“杂交小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