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内郡,怀县府衙内。
周仓和高顺一大早就候在府院内,求见张使君。
这一个月来,两人每日一大早便过来求见,张使君不见,直到正午时分两人才落寞离去。
整个怀县的文臣武将,都知道两人在河阳打了败仗,这冀州军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战败,也是他们的张使君第一次吃败仗,
打了败仗就算了,但被曾经的手下败将打败,对冀州军来说,那是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极强的。
冀州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传闻被打破了。
全军上下心中都憋着气,赵云、褚燕、张牛角,甚至是卢沛都不止一次来府院向张使君请战,誓要夺回河阳,为战死的两万余冀州老卒报仇。
但是,
除了沮授和华歆能够见到张使君以外,所有的军中将领都被张使君拒之门外了。
李卫和苏义带着百名力士营黑甲亲卫,更是全天候的守在后院门口,军中将领,未召禁止入内。
这一次,大家都能够感受到自家使君是真的生气了。
若使君对周仓和高顺大发雷霆就算了,但是像这种闭门不见的态度,还波及到了其他将领,这就让大家有些慌了。
一开始,大家对周仓和高顺两人还是有些宽慰,后面对他二人的态度,也都有些冷漠了。
俗话说,主辱臣死,做臣子的让主公受到了蒙羞,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若不是周仓和高顺心中憋着一股气,两人早就自刎谢罪了。
沮授脚步匆匆的来到府院中,看了一眼候在前院的周仓和高顺两人,又看了一眼守在后院门口的李卫,走上前去,朝李卫问道:
“使君可起来了?”
李卫朝沮授拱了拱手后,答道:“使君大人正在用早饭,沮先生若无要紧事,还是稍等片刻吧。”
沮授点了点头,
接着,沮授回过头看了周高二人一眼,低声问向李卫,道:
“使君还是没有见他们?”
李卫看向两人,微微摇了摇头。
沮授转身走到周仓和高顺面前,叹道:“你们先回去吧,使君今日恐怕也不会见你们的。”
周仓和高顺的脸色有些苍白,自从丢了河阳之后,二人的明显的瘦了两圈了,再加上这一个月来,使君还未原谅他们,他二人更是有些萎靡。
“待等到午时,若使君还未召见我们,我们再离去。”周仓的声音有些沙哑。
一旁的高顺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你们这又是何苦呢……”沮授叹道。
见两人执意如此,沮授心中一软,左右看了看,凑近周仓和高顺,低声道:
“使君生气,气的不是你们丢了河阳,而是你们败给了董卓。”
“我们明白……”周仓的眼角有些湿润了。
周仓是最早跟随张使君的,当年在常山郡击败董卓,他周仓便是主力。
河阳一役败给了董卓,他周仓心里的憋屈,恐怕不会比任何人少。
“使君和董卓之间,早晚有一战,这是你二人雪耻的机会……”沮授低声道。
“何时!?”周仓和高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沮授,落寞的眼眸中,有了一丝光亮和希冀,就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支漂浮的稻草。
“快了!”沮授肃然道。
周仓和高顺面面相觑,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昂扬的战意。
沮授继续说道:“在此之前,你二人得打起精神来,我会说服使君,将新招募的万余步卒交给你们训练,要想报仇,没有足够的兵马可不行啊!”
周仓和高顺眉宇间闪过一抹喜色,朝着沮授躬身拜道:“多谢沮先生了。”
沮授赶紧侧身让过,含笑道:“你们要谢的不是我沮公与,你们真正该谢的是使君大人!”
“使君大人……”周仓和高顺不由将目光看向了后院。
…………
“使君大人,沮先生求见!”亲卫禀报道。
用完早饭的张使君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慵懒道:“让他在书房等我吧。”
说完,张使君似乎想起了什么,不由问道:“周仓和高顺还在后院外面候着呢?”
“沮先生与周高两位将军说了些什么,两位将军便离开了,走的时候,似乎精神头蛮好的。”
“哼哼,”张使君笑骂道:“这个沮授,还真是心软,刚过了两日便将消息透露给了他们。”
亲兵躬身离开后,黎悦走到张使君的身边,柔声道:“公子晾了人家一个月了,连带着其他将军也都拒而不见,此事也只有公子才做得出来了。”
“有些时候,就得摆出一副姿态来,不然他们会仗着自己是老人,在军中有恃无恐。”
“你就不怕周仓和高顺两位将军在营中自刎谢罪?”
“有军纪司的人盯着,我怎会让他们自刎,再说了,这点儿挫折都受不了,怎能但当大任!”
说着,张使君一把将黎悦搂入怀中,在其耳边低语道:“昨夜……你真的来了两次?”
黎悦一想起昨夜的那番激荡,只觉脸颊发烫,眼神闪躲,不敢直视自家公子,低声嗫嚅道:
“公子该去见沮先生了……”
张使君嘴角一扬,继续说道:“今夜咱们变个花样可好?”
黎悦一愣,一想到这几日自家公子所施展的那些个花样,让她好不羞耻,不由难为情道:
“公子未曾大熬过体魄,这些事情还是有些节制的好……”
“怎么,你不喜欢吗?”张使君故作失望道。
“不是……”
黎悦以为自家公子生气了,不由张口解释道,
但当她见自家公子正一脸坏坏的盯着自己,心知被捉弄了,不由小声嘟囔道:
“公子勿要打趣奴家了,还是快些去见沮先生吧……”
张使君微微一笑,用弯曲的食指在黎悦的鼻梁上轻轻一刮,悠然道:
“咱们在河阳吃了这么一大亏,也是时候该讨些本钱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