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午的努力之后,新院墙终于有了雏形。
石头的形状并不规则,但是垒出来的石墙却很有一种自然风味,姜澪很是喜欢。
一天的工作时间结束,柳家三姐妹和赵二陆续离开姜家。
姜澪送她们到了门口,随手掩上院门去林轩家里接程琢言。
而此时的林家,林轩的房间里不止有程琢言一人,还有另外一个年纪不大的男子。
这男子长的跟林轩三分像,是他的表弟,名叫夏家峪。
他是因为快要成亲了,所以被他阿娘叫来了林家,跟林轩一起学着绣些东西,准备出嫁的时候用。
程琢言和他互相打过招呼以后,三人就坐在床上开始做起刺绣。
平常他和林轩做刺绣的时候,都是安安静静的,偶尔才会说一两句话,但夏家峪明显是个静不下来的,他受不了这沉默无声的氛围,就一直缠着林轩和程琢言说话。
做针线的时候本来就是要专心,这样一来,林轩和程琢言就要时不时停下来听夏家峪讲话,刺绣速度也比平常慢了不少。
两人明显对聊天不感兴趣,但是夏家峪讲话的热情并没有因此消减,反而是直接放下了手里的针线,一门心思投入进了讲话之中。
他从鸡零狗碎说到八卦流言,又从八卦流言说到他自己的婚事上。
“你们是不知道,我家里给我找的亲事有多差,听说那个女子都二十七了,还不娶亲,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有什么隐疾,才会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是光棍一条。”
林轩问:“你定亲的时候,难道没有见过她吗?”
夏家峪撇了撇嘴,捧着自己的脸自怨自艾:“当然没有了,定亲的时候上门的只有媒人,这些天我都担心死了,万一她是一个丑八怪怎么办,那我这花容月貌,青春正好的,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林轩做着针线,看都没看他一眼,淡淡道:“就算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应该见过面再定亲。”
夏家峪毫不犹豫道:“要不是她家里有钱有地,我才不嫁过去呢,一个二十七岁的老女人,根本配不上我,我连她是不是缺胳膊少腿的都不知道。”
“我现在就希望她长的好看点,要是太丑了的话,我以后看着她的脸我都吃不下饭。”
林轩抿了抿唇。
如果担心人家缺胳膊少腿儿,那就别答应或者先相看相看再答应不就好了。既然为了钱已经没见过面就迫不及待的答应下来,还已经定完了亲,那就好好准备出嫁,没必要在人家背后这样说吧。
“你如果实在担心,就托人帮你看看好了。”
夏家峪道:“其实我也有打听过,她好像是因为长得又胖又丑,容貌实在惨不忍睹,这才一把年纪还光棍一条,唉我真是没法想象,到底是丑到了什么程度,才会就算是家里有钱都娶不到夫郎。”
他不停吐槽,原本安安静静做刺绣的程琢言忽然站了起来:“我出去喝点水,很快回来。”
等他出去以后,夏家峪拉了拉林轩的衣服,一脸八卦:“表哥,我以前见过那个姜澪的,她不就是典型的长的又胖又丑,还是个赌鬼吗?怎么会有本事娶的到这么好看的夫郎?我看那程琢言就像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姜澪究竟是走的什么狗屎运,还是用了什么手段。”
他这一下拉的猝不及防,林轩看着被扎了一下的手指黑了脸。
夏家峪没留意到他的异常,还在自顾自往下说:“他的眼光真是够差的,怎么就看上了姜澪那个死胖子,就算是嫁给我姐也好啊,我姐人老实能干,那不比姜澪好一百倍。”
“我知道了,是不是程琢言有什么隐疾啊?比如生不出孩子之类的,所以他才会下嫁给姜澪。”
“啧啧啧,长的好看却生不出来孩子,还要那张脸有什么用,要是一张脸可以换一个孩子,我肯定当场划花自己的脸,只是可惜了,那个程琢言就是划了也没用。”
在她说姜澪是赌鬼的时候,林轩脑门上的青筋就已经跳个不停了,听着他越说越过分,林轩整个脸色更是黑如锅底。
虽然从前他不喜欢姜澪,但姜澪婚后性格已经变了不少,早已不是从前的样子。
何况就算是姜澪没有改变,夏家峪又算是什么,凭什么在背后这样嚼舌根。
还有程琢言能不能生孩子他又知道什么,万一今天这话传了出去被人听到了,这对程琢言的影响有多大。
还嫁给她姐?
就他姐那个好吃懒做的女子,配个母癞蛤蟆他都觉得是癞蛤蟆吃亏,又怎么能配得上雅致俊秀的程琢言。
阿娘对姜澪就跟对待亲生女儿一样,要是听到这些谣言,肯定要生气。
林轩冷声道:“够了,不要在背后嚼人舌根,这像什么样子。”
被同辈用这么严厉的语气训,夏家峪的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你这么凶干什么,我不就是随口说两句吗?”
林轩的语气依旧冷冰冰的:“什么叫随口说两句,你什么依据都没有,凭什么这样说姜澪。”
夏家峪翻了个白眼,不屑道:“他们又没少块肉,你这么激动干嘛,你以前不是很讨厌姜澪吗?现在是在干嘛,也跟你娘一样被姜澪洗脑了,真把她当成亲姐姐了?”
有一瞬间,林轩的脸色有些不自然,但很快就变回了原样:“我讨不讨厌她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算什么东西。”
“行行,跟我没关系!那我现在就走好吧。”夏家峪蹭的一下站起来,拿起放在一边的竹筐,把自己的东西丢进去:“我现在就走。”
他动静很大,风风火火走到门边。
见到林轩居然不拦着自己,他转过身,指着他大声叫道:“如果不是因为要准备出嫁的刺绣,我才不来找你呢,你整天就知道苦着一张脸,要是没有我,你看以后谁还和你做朋友。”
他企图用音量和威胁让林轩先妥协挽留,但他却始终是疏离冷淡的样子,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既没有生气,也没有挽留。
夏家峪顿时更是气急败坏。
走出门的时候,刚好碰上回来的程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