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幸的是只有十几步的距离。
唐越把她放在后座，系好安全带：“如果我十点前没回来，自己先睡，别等我。”
两人一坐一站，说话时他俯着身，低垂的眼眸里盛满温柔星光，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她，颇有种宠溺的意味。
余晚迟疑了片刻，微歪下脑袋，挑眉说道：“你信不信就算这条腿受伤，我一样能把你踹飞出去？”
唐越忽然间低下眼，像是有点失落，又像是怕她继续生气。
“信，当然信，你很厉害的。”他扯了下唇角，表情有些难过：“我只是怕有哪里做得不到位，不能好好照顾你。”
“……”有那一刹那，余晚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渣女。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唐越脸上的表情转瞬收敛好，恢复成往常温润清淡的模样。他起身，转身对孟深说道：“有事直接打给我，要是我没接，就打给之集。”
“小朋友过来，我们加个联系方式，以后叫我关大哥就行。”关之集嘴里还叼着烟，利索的拿出手机，点开微信：“先添加好友，我把电话发给你。”
孟深一看就觉得关之集这种人邪性十足不太好惹，但还是十分自然地扫码添加好对方微信，才通过不到三秒，对话框里出现一个名字，以及一串11位的号码。
他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关之集。
关姓？关！！！
那不就是……
“小朋友叫孟深是吧。”关之集翘起唇角，带着一点慵懒的笑：“‘情深而文明，气盛而化神’的深，名字挺好听的。”
“……”深字有那么多释义，偏偏选择一往情深的解释，孟深当场差点疯了。
艹，这不是他从前泡妞的手段吗。
所以，他刚才是被个男人撩了一下是吧？
唐越略带警告的斜睨了关之集一眼。
“抱歉，习惯了。”关之集蓦然色变，连忙举手道歉：“小朋友千万别往心里去。”
孟深讪笑两声，干巴巴的挤出两个字：“没事。”
现场气氛有些尴尬，一时安静。
关之集小心翼翼的觑着唐越眼色。
唐越眼眸半眯着，淡声开口：“下不为例。”
“呼！”
关之集夸张的松了口气，嬉皮笑脸的说：“绝对没有下次。”
那心有余悸的模样看得孟深满腹疑惑。
这时，一个年轻的警务员小跑过来：“唐先生，我们局长请您过去一趟。”
唐越侧头看了余晚一眼，才跟着他离开。
-
车驶出街口。
大年初一，街上空荡又冷清。
关之集单手打开烟盒，刚把支烟抽出半截，蓦然想起唐越的叮嘱，还是重新塞进口袋中。随后在车里搜出一盒棒棒糖，往后一递：“吃吗？”
余晚从手机上抬眸扫了眼，又低下去，礼貌拒绝：“不用，谢谢。”
小姑娘挺冷的，眉眼染着桀骜乖戾。
关之集心道：唐越究竟是从哪里找来的媳妇，这神仙颜值，这张扬迷人的性格，也是顶顶绝了。
只是可惜……
因着关之集烟抽得凶，车里弥漫着一股烟草味，刺得孟深烟瘾犯了，也含了根棒棒糖，一边腮帮子鼓起来，说不出的可爱。
他语气含糊的问：“关大哥，你为什么那么怕越爷啊？”
关之集原本是礼貌性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瞳眸骤然紧缩了一瞬。他暗骂了一声，用舌头抵着上颚。好一会儿，才回答道：“笑话，大院里一帮子弟谁不怕他？现在在外边，谁不是客客气气的称一声越爷。”
这句话信息量超大。
余晚摁灭手机屏幕，挠有兴趣地抬起头来。
“为什么？”孟深疑惑：“唐家难道也在京城里地位很高？”不是一个圈子的人，想要打入其中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当然不是。”关之集笑道：“唐越母亲是国家京剧院的，大众所知的那个只是艺名，真实身份其实是沈家千金。说起来，江大校长还是他外公的亲兄弟。沈家虽然十年前就退下来了，但根基地位还摆在那，不容小觑。唐越这层身份隐藏得极好，也仅仅有几个人才知晓而已。其他人怕他，都是因为七年前那件案子。”
余晚和孟深齐齐震住了，没想到唐越背景居然如此厉害。
“什么案子？”余晚微皱起眉头。
关之集耸耸肩：“我可不敢说，上面下了一级封令。总之，你们只要知道唐越是在为国家做事就行。”
沉默一会儿，余晚眯起眼眸：“你到底想对我说什么？”
“聪明，余小姐真是个聪明人。”关之集竖起大拇指，通过后视镜看她：“京城几家大族这几年斗得很厉害，余小姐如果想要继续跟越爷在一起，就要做好卷入其中的准备。但是，我说实话，光凭你现在的背景和实力，只会是他的拖累而已，余小姐得尽快强大起来才行。”
“你什么意思？”余晚还没开口，孟深率先怒声道：“你想说晚晚配不上唐越？放他娘的狗屁。明明是唐越死皮赖脸的巴着晚晚不放，有本事，你让唐越放手啊。”
关之集笑容不变：“唐越选择什么人，这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所以余小姐千万别怪我说话难听。”
“你……”
余晚按住了孟深的手，眉宇间的躁郁几乎掩不住，勾起唇角：“关先生还真是忠心耿耿，尽职尽责。”
这不就是变着法骂他是条狗嘛。
关之集无奈失笑，踩下刹车：“到了。”
-
车停在一座四合院前。
听到喇叭声，容筠从里面拉门而出，脚步匆匆。
看到站在车前的女生，他顿时笑弯了眉眼：“晚晚，你终于来了。外面冷，进去再说吧。”
“容老师，这几天我和孟深恐怕得在这里叨扰您了。”余晚带着歉意的笑了下。
“有什么叨扰不叨扰的，正好我看了你给的第一版策划案，正愁怎么找你聊呢。”容筠心痒难耐，恨不得现在就抓她去书房。
余晚：“……”不，我拒绝，过年期间不谈学习。
“容老师，晚晚腿受伤了，我先扶她进去休息。”孟深打圆场道：“等她养好伤，再和您谈策划案也是一样的。”
他冲余晚眨了下眼睛，看吧，还是兄弟对你最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