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紧张是不可能,随着光泽将半圆填满,黑屰的一颗心几乎要悬了起来。
虽然酒前辈说机会无限,黑屰不必急于一时,但木逢春与柏奕的情况未定,他实在不能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
姜欣姜洋二人还在昏迷,方家三人又是重伤,稳妥起见,黑屰本想拜托酒前辈将他们送往暗之间去。可惜他也知道以酒前辈现在的状态实在无能为力,所以没再多言,只能暂时遵从对方安排,他相信酒前辈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虽然光泽的进展速度从始至终都没有变化,但奇怪的是,金光越接近半圆,黑屰却觉得时间越慢。
而就在他短暂分神的刹那,这金光已经达到了上弦月状态,竟开始加快了速度向着满月发展…
见此状况,黑屰急忙稳定心神,开始按照酒前辈的指点与玉镜沟通。
按照酒前辈的说法,这玉镜似实而虚,他要想象自己也是虚妄,便能与玉镜合二为一,将通路开启。
此种过程无法用言语形容妥当,好在黑屰已经经历不少,倒也能勉强触之一二,身形的确空虚起来,正在光泽之下化为金粉,向着玉镜之中探去。
可就在他即将完成酒前辈的任务时,却忽然有一道黑风卷起,直接出现在了黑屰身后,探手抓来!
感受到背后威胁,黑屰本来不想理会,因为他距离玉镜只剩下一寸之遥。但身后黑风带来的巨大引力,却将他的身子完全吸住,再也无法前进半点,让他与玉镜面对着面却如隔深渊。
下意识向后看去,黑屰只见一道黑袍人影就在自己背后,也是瞳孔一缩急忙避开,原来刚刚的一瞥不是错觉。
“可恶!”被这么一耽搁,金光已经超过了满月状态,开始向着亏相发展,让黑屰失去了这次机会。
距离下次上弦月还有一轮时间,黑屰立刻转过身来,面对着这位不速之客。
来人身处一袭黑袍之中,看不清面容,神秘感倒是十足。
“你…是谁?”黑屰感觉到对方身上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气息,却又说不清道不明,不过对方这样子一看就不好惹,浑身上下黑气重重,有着一股危险的味道。
来人没有开口,而是不由分说向着黑屰杀了过去,丝毫没有半点迟疑。
见此状况,黑屰急忙躲向一旁,却发现对方的攻击完全将自己锁定,立刻调转而来,也是急忙用黑羽刃在身前遮上密网。
本以为这样就可以让对方知难而退,谁知对方不避不躲,直接挥拳向了黑羽刃之中!
虽说在此处空间之中无法引来雷霆,但凭借黑羽刃本身的锐利程度也不是寻常人能抵挡的了。可让黑屰意外的是,对方非但没有受伤,反而大手一攥,将一十八枚黑羽刃尽数收在掌中!
看见对方伸出手来,黑屰心中更是震惊。
那是一只怎样的手,其状态与酒前辈的十分相似,只是酒前辈是白骨,眼前这位却是通体乌黑,鬼气森森!
联想起此处状况,黑屰忽然瞳孔一缩暗呼不妙,眼前这位难不成是酒前辈的分身?
如果真是如此,那他就算再多分出几个自己来,也不会是这家伙的对手。
想到此处,黑屰急忙尝试着沟通酒前辈,想问对方这到底是什么状况,却发现自己再也感受不到对方的气息。
失去了黑羽刃,黑屰一时间想不到其它办法,可就在他下定了决心与对方拼个你死我活之时,却突然感觉胸口一凉。
他低头看去,只见对方已经探手挖穿了自己的胸口。
被一股浓浓的寒意贯穿全身,黑屰的生机立刻涣散,陷入了无穷的黑暗之中。
“……”
“什么情况?这里是什么地方?”黑屰记得自己已经死了,意识却奇怪地未消,眼前的黑暗就像是拨不开的迷雾,也像望不穿的迷茫。
“无死无生,忘物忘我,脱离永恒,方归本身…”突然,一道幽幽的声音从他身旁响起,“既然醒了,为何还不睁开眼睛?”
“呃…”黑屰闻言睁眼一看,发现自己居然还在玉镜之前。
下意识地,他摸了摸胸口,却发现身上哪里还有半点伤痕。
“东西拿好,下次看清楚一点,不要再犯这种低级错误。”就在他愣神之际,忽然觉得手上一沉,十八枚黑羽刃被那黑袍人尽数归还。
“那生之间与死之间不是我们可以窥得,而你刚刚所见的月相只不过是规则反噬产生的幻觉罢了,一切其实尚未发生…”
听黑袍人解释,刚刚自己在描述那团混沌之时就已经陷入了生之间与死之间的影响,与其融为一体。如果不是他出手及时,将自己在影响之中的生死循环斩断,自己就会陷入到一场漫长的轮回之中,而且毫无察觉。
听闻此言,黑屰顿觉冷汗直流。如果对方想要杀了自己,完全没有必要拐弯抹角编造出这一番谎言,所以已经信了八成。
难怪之前酒前辈听到自己的描述时有些失态,看起来应该是在担心这种事情。
至于酒前辈既然知道有这种事情为何没有提前说明?正如酒前辈之前说的那般,有些时候就算提前说明对方也是不信,而且知道的越多,越会引来恶果。
只是他还有几件事情不确定,就是自己现在这种状态是否算是已经彻底脱离?还有…眼前这人究竟是谁?
虽然只是言语交流,但他从对方的行为举止判断,对方绝对不会是酒前辈的分身。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还不知前辈尊姓大名?”黑屰急忙躬身行礼。
“你…当真认不出我?”来人并没有直接开口,而是似笑非笑道。
“实在抱歉,我的确在前辈身上感受到了一种熟悉的气息,但是又没有任何印象。”黑屰如实道。
他将此种气息与脑子里面的人联系了个遍,却没有发现任何可能。
“那这样如何?”说着,黑袍人忽然抬起漆黑的双手掀开长袍,将真实面目露了出来。
看见对方的模样,黑屰先是一阵错愕,然后满眼狐疑。
“你…怎么会…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