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玄似是找回了,北国太子的威严。
平静道:“陛下放心就是,关于太子妃人选,父皇已经承诺任由本宫抉择,陛下可传国书问询。”
帝皇点头:“那就等朕与北国帝皇传讯之后再谈,太子暂且在大夏小住些时日。”
“北国八公主又是否有夫婿人选,朕会酌情成全。”
北宫烟一身鹅黄蝶翼长裙,小腰被掐的盈盈一握,样貌出彩,气质华贵,实打实的美人坯子。
闻言站起身施礼道:“陛下,本宫心悦淮笙郡主,愿下嫁谢涟大人为妾。”
说完这话,北宫烟本能看了一眼太子夏千墨,看完之后又有些奇怪,自己为什么要看?
明明并不相识……
“哗”然声一片,他们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
就连夏笙都一脸空白的表情,这货说啥?
心悦他,然后要嫁给他的郡马谢涟为妾……
这特么什么奇葩的脑回路,这女人正常吗?
夏悠脸色冰冷:“你们北国,是和我们姐妹杠上了是吧?”
“北宫玄你干脆一起嫁过来,本郡主及笄之日,定然十里红妆迎娶你。”
“前有父王大胜北国,今有北国皇室自甘俯首,也算是传世佳话,本郡主和姐姐乐于成全。”
夏笙宠妹狂魔的鼓掌:“悠悠说的都对,悠悠说的都好,就按照悠悠说的办,本郡主听妹妹的。”
夏悠傲娇的扬起下巴瞥了一眼夏笙,别以为这样她就不生气了,雁翎的事还没完……
北宫玄冷笑:“口舌之争无用,本宫身后是整个北国,由不得你歪曲。”
“你若担得起两国再燃战火的罪名,尽管拒绝婚事,本宫不会强逼。”
“呦,蠢货终于学聪明了,意识到自己废物,打算上升到国家大事来威逼了。”
“你们北国蠢蠢欲动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不就是不服大夏想要再战吗?”
“别人不敢说,本郡主敢啊,你以为你威逼的是谁?本郡主父王还没死,黑杀仍旧磨刀霍霍。”
夏笙忽然站起身,从长袖里掏出一方通体碧色的玺印举起。
铿锵有力道:“你若能代表北国帝皇态度,本郡主就敢代表父王,再次应下北国战书。”
“大夏雍亲王玺印在此,北宫玄,本郡主问你,你可敢宣战?”
众臣包括帝皇,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看着夏笙。
那是亲王的绝对权威!!
绝不可能交给外人的玺印,这就和帝皇的玉玺是一个道理……
东宫太子都沾之不得。
但他们看见了什么,夏笙不过是一个女子而已,雍亲王何以至此,这已经不是宠爱可以言说……
景阳侯和礼郡王夏礼,看见那玺印,皆是瞳孔紧缩。
太偏心了,这已经偏的完全没有边际。这就是让嫡脉彻底永无出头之日啊。
一向自持的夏礼,手臂用力紧握到控制不住的发抖,死死盯着夏笙。
眸中满是不解,到底为什么,父王又把他置于何地?
景阳侯面色沉重,握紧那颤抖的手道:“莫慌,只要夏笙不在,一切都将归于平淡,死人不会是威胁。”
深呼吸压下心中纷乱,手臂停止抖动,但眼眸的不甘却消退不下,他想不通,明明他才是唯一的嫡子……
北宫玄脸色青白交加,他虽是太子,可还没有资格定下北国战事,这一句他颜面尽失……
“你……你一个女子何以能拿到玺印,是不是你偷得?”北宫玄问出了所有人心声。
夏笙嗤笑一声坐下,拿起玺印在众人心惊肉跳的眼神下,砸碎了一个核桃。
自己嚼着核桃仁道:“说你蠢,你还真的是对号入座,本郡主去偷父王玺印,自己找死?”
“本郡主和你不同,不喜欢毫无底气的嚣张,从小本郡主就知道,握在手里的才是自己的。”
“这玺印是本郡主跟父王要的,父王要宠那就宠到底,要不然,本郡主就会在他老的时候,把他踹出门。”
“犹记得当年父王也沉默很久,大概是不想老无所依,还是给了本郡主玺印。”
北宫玄完全无法理解,直指夏礼的位置道:“雍亲王有嫡子,何来老无所依?”
夏笙吊儿郎当道:“那谁知道,本郡主又不是父王,哪知道他怎么想的,大概是看不上吧。”
看不上三个字,利箭般扎入夏礼肺腑,握紧的手掌滴落鲜红,滴滴刺目。
眼看北宫玄无法下台,帝皇本就眼窝深陷的眼眸,看了夏笙好一会才道:“太子落座吧。”
“阿笙被宠坏了并无恶意,太子要比她年长许多,不要放在心上,欣赏歌舞吧,亲事先不着急。”
北宫玄又能如何,面子里子早已经丢尽了,再不顺着台阶下场,只会更丢人,乖乖回到席位。
一场让人惊心动魄的硝烟总算平息,各国使臣看着夏笙的目光,都带着重视。
玺印在手,说夏笙才是雍亲王府的继承者毫不为过,黑杀军威名赫赫,由不得他们不重视。
左相鲲立审视的看着夏笙,玺印都交给夏笙,王爷到底在想什么?
夏笙年少时,王爷就投注了过于关注的目光,他们黑杀一直理解不了。
视线也盯紧在夏笙身上,甚至他都亲自出手教养过。
哪怕是重视夏礼,他们也不会如此不明,一个庶女,再优秀又能如何,总会是别人家的,王爷到底为何看中?
接下来就是老套的献礼环节,酒宴过半,夏笙跟谢涟说了一声,起身出去透透气。
独自游走在幽静的宫廷,远离虚假的喧嚣,哪怕宫路幽暗,也比灯火辉煌的室内让他放松。
一路走来耗尽心力,虽是为了自己的梦,有时候也很累。
但他不能表现出来,只因退无可退,身后背负着悠悠和他的全部,走错一步满盘皆输。
这条路充满荆棘,而他才堪堪走了一小段起始,真正让他倍感压力的是父王……
那个男人真的很优秀,他得承认,自己很多方面不如夏雍,真有对上的那一天,他会赢吗?
冷风拂过面颊,酒意上头,身躯微晃向后倒下,躺着看看月色也不错……
任由身躯坠落,鼻翼间却闻到了苦涩的冷香,身体砸进坚硬却熟悉的怀抱。
腰肢被手臂禁锢,来人在他耳边轻声问道:“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