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雪,你怎么敢的?”华服女子一边用脚蹬着后退,一边不停地四下打量周围。
嘴角血迹在灯火中极为明显,对面一脸冷艳的女子持刀,一点点靠近。
华服女子似乎有所顾忌,脸色慌乱至极,仍旧没有呼救,还在试图用言语让殷雪住手。
“雪儿,我是你的陆姨娘啊,这些年我对你不薄,说是如亲生也不过分,你到底为何要如此?”
殷雪嗤笑:“每次都是一样的话语,我听得都要吐了,没记错的话……这话我听了第27遍了。”
陆姨娘瞪大眼:“你……你何意?”
殷雪横刀向前:“见到其他26具白骨,你自己问问。”
干净利落一刀贯穿心脏,拖着死不瞑目的女人的脚,不紧不慢的走到不远处的慌井。
打开封井的石门,把尸体扔了下去,手脚麻利的把井盖复原。
这才回头看向角落道:“看了半天,有何感想?”
暗处并没有任何声响,殷雪笃定道:“不是诈你们,我笃定有两人在那里。”
“我的武功是不如你们,但天生异于常人的敏感,你们龟息再完美,我还是感觉得到气息。”
“本小姐猜……夜半能深入殷家的,也只有那位一入江东,就当街杀人的督公了?”
“你长的出色,武功又这么厉害,本小姐还挺喜欢你的,出来见见如何?”
夏笙目色微动,怼了一下宗无玥道:“出去啊,没听人家说喜欢你,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没准江东镇之行,还能抱个美人。”
夏笙都没察觉,自己的语气有多酸,心情不是很好的走了出去。
见到夏笙也在,殷雪微怔道:“淮笙郡主也在,这倒是出乎预料。”
她以为另一人是宗无玥的手下,这孤男寡女夜半相携,难不成传言是真的。
淮笙郡主嫁了人,还和西厂督公……
夏笙扬眉:“你有什么出乎预料的,本郡主和宗无玥什么关系,谁不知道,用得着惊讶。”
这宣誓主权的态度,让宗无玥笑出了声,把人半抱在怀,任由夏笙主导局面。
看着两人当着她的面黏糊,殷雪面色微变:“臣女无意冒犯,只是有些惊讶。”
“郡主和督公想必是听了某些人嚼舌根,臣女想说的是,两位千万别信某些贱人的话。”
夏笙面色微动:“贱人……指的是谁?”
殷雪毫无避忌道:“就是郡主想的那样,夏扶苏夏桑榆就是两个贱人。”
“即便郡主同为皇族之人,臣女依旧要说,这两人烂透了。”
“初来江东入住殷家,我们没有任何人对不起他们,虽然不亲,但祖父多次交代,都把人当做皇家人好好供着。”
“这两人却不把殷家当回事,颐气指使就算了,竞给臣女父亲下毒,导致父亲不能再有嫡子。”
“嫡长子对于大家族何等重要,这和断了殷家后嗣香火有何不同?”
“祖父大怒,这才把两人赶出殷家,在外面单独住着,郡主敢信,做出这件事的时候,两人不过10岁而已。”
夏笙惊讶:“给你父亲下毒不能有子嗣?他们这是……”
“嗤,当然是给自己铺路了,他们想把殷家握在手里,嫡脉没人承继,夏扶苏就有了机会。”
“虽姓氏不同,但夏扶苏论身份到底是更尊贵,陛下若是强要插手,殷家又能如何?”
“有了江东做后盾,夏扶苏将来的势力,又有哪个皇子能比,也只有拥有淮西和黑杀的雍亲王能压一头了。”
夏笙面色有些古怪,这殷家和夏扶苏兄妹是不是说好的,彼此互相上眼药?
“问个题外话,你刚才说的27次何意?”
殷雪面色微沉道:“那也是两个贱人的手笔,不知道你们相不相信,他们手下总有一模一样的人出现,似乎杀不干净。”
“臣女父亲并不好女色,某一天却突然带回来一个女人,爱宠不已,我一开始也只以为,父亲是美色上头。”
“试探几回发现,父亲沉迷的简直不正常,这女人说什么,父亲都照办,三番五次惹怒祖父。”
“一气之下,我就把人偷偷杀了,谁能想到……不过一天,这人人又完好无损的出现。”
“当时我还年幼,恐慌几乎要没顶,大病了一场,那时候夏桑榆上门嘲讽,自不量力动不该动的,活该一辈子梦魇缠身。”
“呵……随后就如她所说,真的是梦魇缠身,一次次杀人,一次次的重现,持续到现在,我已经麻木了。”
夏笙听完后,也有点懵,这真的是烧脑游戏啊。
夏扶苏夏桑榆指控殷家,殷家唯一嫡小姐紧接着又爆出两人大瓜。
这是要和他们玩迷局?
夏笙没有表现出什么,只说了句:“本郡主和督公奉皇命而来,江东的一切自会弄清楚。”
“殷小姐的话本郡主会查证,早点洗洗睡吧。”
这次走的时候,换成夏笙揽住宗无玥的劲瘦腰肢,脚尖轻点,两人不见踪迹。
人走之后,殷雪露出一丝微笑。
冷艳的容颜,带着几分莫名愉悦,擦掉手心的血液抬脚离开。
夜风吹拂,卷起沾着血液的锦帕,打着旋的飞扬至远处。
回程的途中,宗无玥挂在夏笙的身上,好像一个超大号的挂件。
夏笙本身就很高挑,骨骼迫不得已改变成女子的纤细,身高却是他最后的尊严,一直未曾改动。
身前这货,却要比他还高出差不多一个头,揽着他飞的时候,看不出来什么。
这一反过来,两人反差就出来了,运行轻功相当违和,夏笙看不见前面……
伸着脖子像是一只尖叫鸡一样看路,装逼的效果没搞出来,反而有些逗逼的既视感。
宗无玥丝毫不觉得丢人,老老实实任由夏笙抱着飞,只是这笑声,这一路就没停过。
忍无可忍把人撕开,夏笙恼怒:“你笑什么?”
“本督笑了吗?那你一定是听错了,本督很感激郡主用轻功带着本督,郡主辛劳了。”
赤裸裸的嘲讽。
夏笙额角绷起青筋,一巴掌抽向那张骚包勾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