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
顾尧察觉到腰间佩戴的天禄发出的震动声,懒洋洋的扯下它,举到眼前,眯着眼察看其上显露的人名。
见是夏侯雅东,他便一点都不着急接了,他这位小舅子在他禁闭这个月,一闲的没事就联系他。
顾尧简直怀疑他不是跟着夏侯郡守回家族争权,而是回了快乐老家的猹。
这一个月的禁闭生活,他被灌了一耳朵夏侯家族的陈年老瓜和新鲜出炉的瓜。
尤其是年节那会儿,小舅子更是频频联系他,可能是因着年节,夏侯家散布在外驻守的族人们都回家族了,瓜是越吃越多。
好家伙,天禄从早上响到晚,顾尧每天清晨被他吵醒,晚上还得熬夜陪着他吃瓜。
也就后院妻妾们拉着他同房的时候,他才会得到片刻清闲。
倒不是小舅子懂事儿,而且他把天禄扔到妻妾们院中偏僻的房间里,手动禁音了。
当然,他愿意陪着小伙伴点灯熬油,倒不是为了他们之间真挚的友情和那点稀薄的姻亲情分。
而是……他超爱听夏侯家那些洋相百出的笑话了。
今年简陋的年节,与妻妾儿女们团聚一堂,吃了个丰盛的年夜饭后,漫长的守夜全靠着从小舅子这听来的瓜撑完全场。
好家伙,守夜那晚,两百多妻妾围坐在暖和的桃夭苑里,抓着一把瓜子和砂糖橘,眼睛锃亮的看着坐在最中心的顾尧。
听着夫君舌灿莲花的说着某个家族那精彩纷呈,跌宕起伏的爱恨情仇。
次日清晨,一个个还是那么精神饱满,好似饱食了一顿精神大餐。
散场的时候,她们还有些意犹未尽。
留恋不舍的拉着自家夫君的手,期待着说了半拉的瓜的后续呢~
直到顾尧被一众莺莺燕燕软声软气的撒娇声哄得松了嘴,答应了解完那些瓜的下半段,这些女人才满足的领着身后长长的侍女队伍回了院子。
顾尧看着妻妾们身后那些被侍女们抱在怀里睡得死沉的孩子们,惊疑不定,“嗯?这些孩子也在桃夭苑啊?”
侍立在少主身后的月牙看了看忘崽的少主,无语上前一步,回复道:“是的少主,小主子们用完晚宴,一直待在各位夫人身边,夫人们在小主子们闹腾的时候,就给小主子们喂了一口砂糖橘。
等小主子们安静下来,就立马塞给小主子们的侍女了。
您可能是与众位夫人聊的太尽兴了,所以没有注意到。”
给孩子喂砂糖橘?是为了堵嘴吧?顾尧心里默默吐槽。
“那承烨他们呢?”
这些大了进学的孩子,不可能被一个砂糖橘安抚好。
“大少爷和大小姐被您安排着带着进学的弟妹们去夫子那边的宴席上敬酒了。
那边的晚宴散场后,夫子们就让大少爷他们回来了,自己在院落里赏雪守夜。
大少爷他们回来后,就端着矮凳坐在了您与夫人们的腿边,精神奕奕的听着您们的聊天,刚才夫人们围着您的功夫,大少爷他们悄摸溜走了。”
也就是说,这场八卦盛宴,孩子们几乎听了全程?
“……”
顾尧有些怀疑人生。
他是不是给孩子们做了不好的榜样?
抬头,看天色不早,顾尧温和的对月牙说道:“昨晚,府上侍从分批领了宴席。
你也待了一整晚了,领着这一批侍从把这里收拾好,就回去吃酒席。
后厨那边给你们留了厨师整治宴席。
今天不用跟着我,我自己安排。”
“是~”月牙欢快的应下。
而后,禁闭的时间就在顾尧做个瓜田的搬运工的过程中悄然流逝。
随着禁闭时间的结束,年味儿的散去,夏侯家族人也各自回了自己的驻守地。
小舅子分享的瓜也越来越少了,好在之前那些吃了半拉的瓜的后续全部被补全了。
这小子昨天一天都没联系他,他还以为瓜已经过了丰收的季节了。
没想到今天他就领着新瓜向他奔来了。
顾尧表面嫌弃,内心深处满是雀跃的点开夏侯雅东的名字。
下一秒,一张大脸瞬间贴到他的眼前。
顾尧立马嫌弃的后仰,“你凑那么近做什么?”
见夏侯雅东好似看西洋景一般盯着自己,也不说话,顾尧眯了眯眼,总觉得他嘴角上扬的弧度带着一股子欠扁的感觉。
顾尧眉心一跳,这种熟悉的表情,这个月他看了无数次,他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说话!哑巴了吗?”
“嘿嘿嘿——”
夏侯雅东讪讪的笑了笑,左右环顾,偷感极重的把大脸伸过来,手挡在嘴巴边,低声细语:“你见过闻均那三个姐姐了?”
顾尧额角青筋瞬间暴起,一字一顿,“她、们、说、了、什、么?”
顾尧这狰狞的神色,吓得夏侯雅东倒吸一口冷气,弱声弱气的坦白:“她们夸你比合欢宗那位圣子还要美!”
“哈!”顾尧气极反笑,讥讽的勾着唇角,抬手支额,眼神冷冷的看向心虚的不敢与他对视的小伙伴。
森冷的吐出一句,“合欢宗圣子是个什么东西!!”
不过是个自小特意培养的鼎炉,长居青楼楚馆待客的玩意儿罢了。
居然拿他一个金丹,不,元婴家族少主跟勾栏里的妓子相提并论。
三位皇女居然不分场合的说出这么不合时宜的话,是真的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