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尧虽看不到远在齐郡的两位能者身上冲天的怨念，但也猜得到。
为免心中过不去，他选择闭眼不看。
“阿呆，把家族产业和占据的资源点都报上来，我看看近期可变故。”
阿呆愣愣的看了眼闭上眼睛惬意仰躺在宽大的椅背上的宿主，迟疑一瞬，没去诵读文书，反而迈着小短腿往他面前靠了靠。
“宿主，你的眼睛可是不舒服？”
顾尧心不虚气不短，果断点头，“是啊，这一堆堆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看得我眼花缭乱，幸好有阿呆你帮着读一读。”
被夸的阿呆高兴的笑眯了眼，转头抱起另一沓文书叭叭叭读了起来，根本没细想这文书从头到尾顾尧就没自己看过一眼。
而忽悠了小傻子卖力工作的顾尧，惬意的边听边理顺家族各项产业近日与往期产出对比图。
两厢比对，明显同一资源点近日产出比之往期少了两成。
他眉头一皱，反复翻阅脑海中往期汇报，见各项采摘流程一成未变，采摘的族人也都是族里做惯了这项任务好手。
莫说是偷偷昧下，这种家族固有资源点产出的高阶材料，族中每次去采摘都是下了大力气审查的。
进去采摘的族人就连储物袋都不能带，就算他们与管事的族老勾结一心，协同贪墨，也不可能捅出这么大的篓子来。
那可是足足少了两成收获啊！
只要上位者不瞎，都能看出这离谱的缺漏，顾尧实在不认为能串通上下一气贪墨之人，会出这种纰漏。
而且，不只是家族圈定的固定资源点产出变少了，族中开辟多年的灵田，灵药园和灵植园近些年产出也是大大减产。
越是早期开辟的灵地越是严重。
可，按理说这不应该！
灵田灵地家族每次收获后都会出大力气，运来深山中的灵兽粪便加上各种肥田矿石一起加工成无色无味的粉末状灵肥。
发布家族任务，调动族中炼气期族人给田地补上灵肥，为的就是操持田地的肥力。
如此一来，炼气期手中拮据的族人可以赚取修炼的丹药，族中田地也得了保养。
两全其美的事，族中已经形成惯例了。
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
耳边，阿呆的汇报还在继续，可，顾尧却是听得越发震惊。
早期开辟的灵石矿越发贫瘠，各项矿场产出的矿产资质逐年下降，各项山脉上生长的灵材成长期拉长，成熟期木材品阶下降。
等等等等，虽各项产业下降的也就一两成，单看不算什么，可从整体上来看，这种情况就有些细思极恐了。
顾尧心中百转千回，想了想，到底还是没有传讯给祖父，他是否发现了此事，这才将家族发展重心转移到秘境中。
若真是如此，外界情况距离急转直下起码还有百年时光，不必急躁。
阿呆陆陆续续读完几摞文书，抬头见宿主皱着眉好似在思索什么，难得脑子灵光一回，没急吼吼的邀功，乖乖抱着腿坐着等。
顾尧理清头绪后，惊觉耳边一片寂静，诧异的睁开眼，正好对上团坐在堆得高高的文书上的阿呆那圆溜溜的大眼睛。
他面色柔和的笑了笑，“怎么了？阿呆是累了吗？”
阿呆大幅度摇了摇大脑袋，“没有，只是我见宿主眉头皱皱的，就停了停。”
哇～真乖巧啊这永动机秘书。
顾尧惬意的撸了撸它的大脑袋，“阿呆真贴心～行了，文书处理的差不多了，接下来的我自己看就行，辛苦阿呆了！”
“不辛苦，阿呆是宿主最得力的下属！”
“是是是，阿呆最棒了！我最倚重的就是你了！”
“嘿嘿！阿呆不累，这就回灵田坊看着宿主培育的灵植。”
“哇～阿呆你真好，果然，我的贴心助手除了你没人能胜任，月牙，顾呁和顾云博他们根本比不上你一点。”
“嘻嘻，也没有啦！”
阿呆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大脑袋，扭捏得扇动翅膀飞远，留下一句它回灵田坊了。
目送被好哄的阿呆飞远后，顾尧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起身走到一旁书架上，翻找出往年家族产业产出细细比对。
“果然，近些年家族产业产出确实逐年减少，近期减少的最明显！”
而且，越是早期产业减少的越多，倒是近期刚刚开辟的灵田灵矿产出没什么问题。
顾尧挑了挑眉，又拿出他近些年自己看着点金手点出的各项地产山脉产出对比看了看，“嘿～这可真是活久见了。”
新开辟出来的灵田灵药灵植种植地产出一点问题都没有，收获甚至远高于该灵地本该有的产出，
“这就有意思了。”
这种奇怪的情况，他倒是想不通到底怎么一回事。
本以为土地产出资源变少，是因为此方世界灵力渐渐稀薄的原因。
但新开辟的灵地情况却与这结论相背。
顾尧还真是有些被搞糊涂了。
滴滴滴——
“嗯？月牙终于传讯过来了？怎么，是查清楚府中情况了？”
顾尧嘴角上扬，他正烦恼呢，没想到有人自己捧着乐子找上来了，接通通讯。
“少少主，奴婢与夫人联手审查过了，府中没有任何异物存在。
月梧，月梧的事，奴婢还没有查清楚，是属下失职。”
听着月牙期期艾艾的汇报声，顾尧心中烦闷尽褪。
查不清楚才正常，府上防护法阵层层堆叠，根本没给妖物一丝涉足的可能。
月梧只可能是在府外遭了难，若是能在府门查出什么才是见了鬼。
“嗯？怎么，你这是要引咎辞职了？”
顾尧说着说着，声调渐起。
不知为何，月牙总觉得少主的语气中含着一丝看笑话的意味，甩甩头，将这离谱的想法丢出脑外，“不，奴婢想将功赎罪。”
呀～小月牙不好逗了呢～
顾尧眉头一扬，“行吧，看你表现！”
“是！”
见少主没把话说死，月牙松了口气。
真是万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