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听那越来越远的声声谩骂,楚宣不知不觉便羞红了脸,呸,果然是下流胚子,没谱是成心引他看到这么一出,哼,以为他会因美色屈服怎么着,做梦!
幸亏乔桥不知道他的想法,否则活劈了他的心都有,心思污秽的人看谁都是污秽这话总没错,还好意思诬陷她!
徘徊在院外的小药童听了一场热闹,笑呵呵的跑到了用餐的饕餮小阁对着孙大夫的耳朵轻语了几声。
孙大夫满意的捋着胡子,双眸含笑很是满意。
欢喜冤家总能凑成对,不过是时间问题。
孙大夫领了老太君的命令,自然用尽手段。
但他没想到,这事比他想象中的要容易的多。
虽然饭桌上少年少女恨不得吃了对方的表情,有些过于凶狠,可他人老成精,装作看不见的实力早就练的透透的,放下玉箸前,还轻声提醒道:“老太君嘱咐了,定要二位完成。”
乔桥鼓脸,她就知道,客无好客,来者汹汹!
楚宣横眉立起,差点拍桌子,忽然想起提醒他按理该通知妻主用餐的便是孙大夫,更是恨得直磨牙,暗骂他人老成精,落井下石!
两新人怕是第一次这般默契的仇恨某个人,被瞪得浑身快要戳成窟窿的孙大夫自是一派截然不动,捋着胡子慢悠悠的说:“老太君吩咐了,不同时期动用不同手段,相信少爷少夫人不会想知道老朽有什么手段吧!”
能什么手段!
她人在屋檐下,心中早有定论,不能说认命,但识时务一词比谁都懂的,反正这是女尊社会,总不会是她吃亏,同样,该着急的也不该是她。
她记得某位少爷成亲当天可是信誓旦旦的提到过他心爱的表姐,为了心上人,他定然能有解决的办法。
想到此,乔桥倒是灭了那份微弱的焦躁,安安稳稳的拾箸捡着摆在面前的菜肴吃了起来。
看她如此心平气和,莫名的楚宣竟然也消了火,当然,转瞬即逝,冷哼一声,学着她,从容大方的添起了肚子。
孙大夫暗自一笑,不管怎样,只要他的任务便算完成。
真正入夜,庄子静谧无声,因挨着山野田间,虫鸣吱吱到比城里多了份惬意和趣味。
只是守在房里的两个人显然没多余的心思,伴着烛光幽幽,各占床一侧,离着八丈远。
乔桥倒还好说,而楚宣在自小教育下。所以一时之间,他们都是安全的。
孙大夫虽然医术好,若这种事都能轻易看出来,那该是神医的范畴,要是如此她也认了,好歹待在楚家,不必为往后的身体健康发愁了。
楚宣没那么多想法,他整个人是懵懵哒,坐的笔杆条直,比成亲那一天还要端正。一张清秀的脸庞,神不思蜀,双眸直愣愣的不知神游到了何处,半干的发丝淌了些水珠打湿了雪白的锦绣里衣都不觉得黏着难受,破天荒好侍候的很,跟以往的挑剔完全不同。
乔桥不耐久坐,打了个哈欠,瞥他一眼。
乔桥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圈他比赵大海瘦弱太多的小身板,傲娇的哼了哼,很是嫌弃的滚到床里,用被子堆出三八线,小脸冷傲的指着它说:“以它为界,省得你以为我占你便宜。”
似是被人陡然泼了一盆冷水,楚宣立刻回神,眼眶通红,一脸狰狞的想要说什么,可看着女人坐在床里披着被单软趴趴睁大眼寻求他同意般的注视着他,竟然浑身无力的摆摆手,一句话都不愿意多说的躺到外面,闭目只想赶紧睡去。
“我就知道咱俩难得意见一致,可暂结成同盟!”女郎柔柔媚媚的小声带着满意,动作轻轻的躺了下来,看来是说到做到、从己做起。
楚宣面无表情,心底比谁都恨,暗声啐道:谁跟你是同盟!结个屁!一致个屁!都是屁!他心里涌起无限委屈,虽然他不喜欢她,可一想到被自己妻主嫌弃,仍然难以释怀。
他长的至少比那粗鲁屠夫要好看很多,为何她就不能那般温温柔柔的对待他。
唇瓣抿直,楚宣想不明白,郁结难纾,神思悄然的飘到了表姐身上。
表姐为人爽朗,待他却极为温和,为什么祖母就看不上表姐呢!以表姐的性子,她绝不会贪图楚家钱财,她心在朝堂,官途平顺,总比一事无成的乔桥要强百倍。
如此想着,楚宣梗在心口的不愉慢慢消散,总归在外磨炼了一段时间,很快想到了现实问题。
摆正心态,衬着快要熄灭的烛火,声音冷淡的开口,“其实有些事情早晚要发生,否则违背祖母的安排,定要吃些苦头。”
“你的意思?”乔桥不傻,听出他话中深意。
“我本对你没感情,只是楚家血脉稀薄,祖母难免心急,而我已成亲便不该让祖母费心。”
这话有点不要脸,但对于现在的乔桥来说,无需她受苦,本有十分不情愿也少了两三分。
毕竟他不喜欢她,她同样对他没什么好感。
乔桥心平气和,“可以,但有条件。”
楚宣心中微酸,很快又压了下去,低声问,“什么条件?”问着,他忍不住侧身去看她的表情。
屋中渐渐昏暗,明明灭灭的光团笼罩着她的面庞,粉嫩的脸侧生着光晕,像是染上了黑色的色彩,将她的轮廓勾勒的深了几分,那双水萌萌的大眼望着天花板。
乔桥叹息一声,“我要自由身,春夏秋冬的卖身契要由我掌管,我要庄子的绝对使用权以及出入城里的自由权。”
“不可能。”连犹豫都没有,楚宣冷静的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