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只见田羽泰不停地问人。“请问万草堂怎么走?”可惜这集庆镇本地人多些,而且也听不懂他的话,而那些外地人只关注那些集市,对那药铺并不熟悉,所以所有的回答都是摇头。这让田羽泰的头大了起来,因要人群中焦急,他脸上的汗水也下来了,内心里怀疑集庆镇根本没有这个地方。
就在一行人牵着马,一路上东问西问的时候,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窜了出来,那孩子看着像是本地人,可却讲了一口汉话:“你们是在问万草堂吗?”
田羽泰听这么问,就象落水的人捡了一根稻草一样,连声应道:“是,是,小兄弟,快带我们去。”
可那孩子没有动,只是警惕的看着他们。“你们找万草堂干什么?”
田羽泰给这一问,愣了一下,然后就有些急急地说:“我们自然是有急事,你快带我们去。”
那小孩翻了一个白眼,似乎掉头就要走。而田羽龙喊住了他。“小兄弟,我们是那老医师的朋友,只是没有来过,所以麻烦你带个路,这路不会让你白带的,这点钱是个意思。”说着摸出一小锭银子,递到那孩子的面前。
那孩子拿起银子熟练的掂了掂,便收进口袋,有点老气横秋的说:“行,看你还识相,我带你们去吧。往这边走。”说着就带头往前走。
那田羽泰看着苦笑了一下。他那知道带个路还要给钱。可田羽龙就不同了,他跟罗虎当年也是这么过日子的。
果然那罗虎在后面拱了一下田羽泰道:“田少爷,这江湖上的门道。你还是差了点啊,下次有机会还要多出来走走呵!”
田羽泰眼一翻,回了一句。“你那么懂,你刚才怎么不说?”
这回轮到罗虎翻白眼了。
一行人跟在孩子身后,拐进一个巷子,然后又拐进一个巷子,就已经离开了那热闹的集市。四周已经没有什么人了。一路上还见到有本地人拎着药包走了过来,田羽泰面露喜色说:“应该是这儿了。那前面肯定有医生。”
几个人都没说话,因为这些变化都看在眼里。一行人又走了一段路,就看到一栋竹楼前,有很多人正在排队。看那些人的神情应该都是病人。
那孩子用手一指道:“就是这里了,这就是万草堂。”那孩子又紧走几步,高叫道:“翠香姐,你家来客人了。”说着就跑进了竹楼。
田羽龙听到这声喊,身子一震,几步就跨到那竹楼的回廊上,一眼朝竹楼里看去,便象中了魔法一样,身体僵硬的定在那里。罗虎跟在他的身后。也看了一眼竹楼后,整个人不停地颤抖起来。
田羽泰扔下手中的马缰绳,走到竹楼前。看了一眼后,便高叫起来。“杨叔,你果然在这里,这些年可叫我好找。”说着就冲进了竹楼。
田琰见田羽龙与罗虎的神态有些好奇,不知道他俩看见了什么,怎么会变成这样。便伸头朝竹楼里望去,只见一个白胡子老者。坐在中堂上,身边还有人在看病,现在正抬起头看着田羽泰,而田羽泰正跪在他的面前,说着什么。
而在那抓药的柜台前,正有位穿着淡白色衣裙的女子,听见那带路的孩子说着什么,便抬起头朝门外望来,这一望也使那田羽龙一样,整个人僵在那里,手上的一杆药称也落在柜台上,发出一声脆响,可那声音并没有惊醒她,依旧是与田羽龙对望着,只是眼里有了一点泪花。
罗虎用颤抖的声音突然大喊一声:“翠香姐。真的是翠香姐。”那声音因为太突然,吓了田琰一跳。
田琰抬头一看,就看见罗虎有些兴奋的捶打着田羽龙,而田羽龙跟没有感觉一样,只是死死的盯着那白衣女子,眼里也含着泪花。这使田琰有些摸不到头脑,但他可以肯定他俩之间肯定是有故事。
那女子与田羽龙对视了一会后,脸上升起一片红晕,含着泪竟然一拐一拐的从柜台里走了出来。
田羽龙见到女子一拐一拐的走出来,他脸上有了一点变化,但仍然有着幸福与激动,冲动的拍了一下罗虎说:“猴子,我早说过翠香没有死。是不是?”
罗虎也是含着泪说:“是,是,翠香姐还活着。萧大哥要是知道了,那不知有多高兴。”
可田羽龙没有听这句话,而是冲上前去,一抱住了翠香。“翠香,我终于又见到你了。”这句话说完,眼泪就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那翠香被田羽龙抱住的时候,就忍不住大哭起来,但双手却紧紧的抱住了田羽龙,一双手还不停的拍打着田羽龙的身体。那哭声里不知是幸福、伤心、还是无尽的委曲。也许这些情感都有。
罗虎自然是泪流满面,可田琰他们听到这哭声,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感到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所以他们也不说什么,只是看着抱在一起的二个人。而竹楼里的那些病人也怔怔的望着他们,连那带路的孩子,也是张着嘴看着,他可能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
一直到翠香的哭泣声慢慢的停止了。那白胡子老者才站起身来,跟那些病者说话,但说的是当地的土话,旁边的几个虽然听不懂,但是也看得出来,那意思是来了朋友,不能再给大家看病了。因为那些来看病的人,都笑着往外走,而没有走的除了他们一起来的人外,就是那带他们来的孩子。
翠香听到老者的话后,才有些害羞的与田羽龙分开。可田羽龙似乎还不想这么快分开,一只手还搂着翠香。翠香红着脸。用力推了一下田羽龙。
那罗虎看到这小动作的时候,咧嘴笑了一下,便急急地凑了过去。“翠香姐。我是罗虎,能见到你活着正好。”
翠香看着罗虎很开心的笑着。“我哥他们好吗?还有那些小兄弟们怎么样?”
罗虎连连点头。“好,好,他们都很好。”说着眼睛暗淡了一些。“可那些小兄弟只有七八个人了,不过我们也把那铁叉帮灭了,那夏家父子全死了。罗虎说这话时又有些得意。
翠香听了这话,那脸上因为相逢的的快乐淡了许多。似乎想说什么,但没有说出来。
那田羽龙突然问道:“对了。翠香,你从那么高的山崖跳下去,没有死,一定是有人救了你。告诉我,我要好好谢谢他。”
翠香转过身看着那白胡子老者,对田羽龙说:“是干爹救了我,我现在就跟在他身边学医。”说着就一拐一拐的走过去,扶去了那白胡子老者。
田羽龙见那白胡子老者,看上去虽然干净利索,但年纪至少有六十多岁了,而且还少了一只左臂,一只手撑了一根拐棍。看那样子腿脚也不利索。
但翠香说此人救了他,那是肯定没错,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就要跪下去。嘴里还说道:“谢谢大爷救了翠香一命,只要将来有用得着我田羽龙的,我绝对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他这么一跪,其实也是表示自己对翠香的感情。
那老者没有觉得惊讶,似乎早就知道他跟翠香的关系,只是呵呵的笑着。“起来吧。翠香是我的女儿,你喊我叔可以了。”
田羽龙刚刚站起身来。那老者盯着田羽龙看了一会,道:“像,像,你真的很象你的父母。”然后扔掉手里的拐杖,竟然跪了下来。“仆人拜见小主人。”
这动作吓了田羽龙一吓,虽然有些不明白,但这老爷子是翠香的干爹加救命恩人,他怎么敢受老爷子一拜呢?忙闪身避开,然后上前一把扶住。“大叔,我怎么能受你这大礼呢?快快请起。”可老者用力,似乎一定要拜下去。
田羽龙有些无奈,便抬眼去看老者身边的田羽泰,希望他能帮自己的一把,可那田羽泰却没有帮忙,只是在一旁道:“田羽龙,这是你爹当年的待卫神医杨凡,他能证明你的身世。我这次带你们来,就是来找他的。”
田羽龙听了愣了一下,手上的劲就小了些,那杨凡就跪在地上,然后道:“我这不是拜你,我是在拜我的主人田寻泽,当年要是没有他,我早就死了。而你虽然是我的小主人,但还没有资格让我拜你,我只有义务帮你,这也是我刚才受你一拜的原因。”
田羽龙自小就在外要饭,虽然也知道一些礼仪,但从没有在正式场合用过,所以也比较烦这一套,听杨凡这么一说,自然愿意,因为将来相处就没有那么多麻烦。
田羽龙扶起杨凡道:“杨叔,你这么说就对了,你是翠香的干爹,自然也是我的干爹,我这一辈子就认你这个亲人了。那个什么主人的事,也只是田羽泰乱说的,没有任何证明我是那田寻泽的儿子。”
其实这些日子,田羽龙已经有些相信自己是田寻泽的儿子了,只是现在见到翠香,他又有些犹豫,似乎不想承认这个事,因为承认自己是田寻泽儿子的话,那就说明他要承担起复仇的责任。但关于这点他没有想好,因为他现在只想跟翠香在一起,再也不分开,然后就是打造自己的龙虎堂。
杨凡一开始听田羽龙的话,脸上露出的是欣慰的笑意,听到后来脸就变了。“你什么意思?你竟然不认自己是主人的儿子?”
那田羽泰一听马上落井下石。“杨叔,听见没有,这小子到现在还不信是我们田家人,所以我把他给带来了。听郭叔说,当年他出生是你接生的,你能够证明他是我们田家人,而且还是田伯父的儿子,是不是这样?你要知道现在就告诉他,让他清醒一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