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羽龙说完后,没看田羽泰的表情,而是对杨凡说:“杨叔,让你见一个人,不知你认识不认识?”
“什么人?”杨凡看着田羽龙有些狐疑的问。
田羽龙还没说话,那田羽泰到是明白了,有些急急地说:“是我的仇人。”
田羽龙对洪兴一挥手。“洪大哥,去把那麻袋拎上来。”
洪兴叫了二个护卫出门,没一会就拎了一只麻袋进来。解开麻袋的扎口,那腾建成的脑袋就露了出来,然后象只死狗一样倒在地上。
杨凡拄着拐杖走了几步,凑近了细细的看,边看还边皱着眉头,那表情跟田羽泰初见腾建成时一样。
那腾建成本来闭着眼睛的,感觉有人走了过来,睁开眼一开,便惊讶地叫了起来。“杨凡,你没死。”这是他这一路上以来,第一次开口说话。
杨凡一听也叫了起来。“腾建成?你是腾建成?你这个畜牲,就是你死了,我也不会死。少主,那天晚上他也在,而且还指挥那些黑衣人,带人追杀夫人和我的。腾建成,没想到你会落到我手上,我要让你求死不成,求活不易,为夫人出口恶气。”这话的感觉跟田羽泰一样。
可田羽泰本人却在奇怪着,道:“不可能啊,那时候他的脸已经破了,肯定带着面具的,你怎么知道是他。而且你能这么快就认出他了。我见他可是看了半天才看出来的。”
“声音,我是凭他的声音认出他的。那天晚上他一直疯狂的叫喊着,我当时没听出来。只是在后来想起这个声音时,才记起是已经死了多年的腾建成。我本以为是腾家将他藏匿起来,对外诈说他死了,看来现在不是这么回事,他应该是秦天盟的人。”
田羽龙笑道:“杨叔,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带他来见你。就是请你帮忙。这家伙死硬的,问什么都不说。我想你是学医的,有没有办法让他开口说话。”说着田羽龙拿出在腾建成身上搜来的腰牌,又将他带人追杀田羽泰的事说了一遍。
杨凡站弯下腰望着腾建成,阴阴地笑道:“今天见到少主。又见到你这个仇人,我老头子高兴,就不做那些不痛快的事了,让你多活几天,而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到时将你藏的那点东西全给我掏出来。”
腾建成听了这话,慢慢地闭上了眼睛,突然一张嘴就想咬断自己的舌头。
那知杨凡早看在了眼里,一伸手卡住了他的下巴。“想来你知道我的手段。想死,没那么容易。”
田羽龙一见,上前将腾建成的下巴给卸了下了。然后又点了多处穴道,再拿绳子捆了,叫洪兴将人带到后面去了。
见事情办好后,田羽龙看着杨凡说:“杨叔,我也许小时候见过爹娘,可没有什么印象了。那时候问黄菊娘,她总说我爹是个高大的男人。这些年我也曾经想过。可总是想不出他的样子。你老能不能跟我说说,他俩是个什么样的人?”
听了这话,翠香觉得有些心酸,不自觉地用力握住了田羽龙的手。田羽龙感觉到了这一点,拍了拍翠香道:“我没事,我只想知道我爹娘的一些事,将来我也好有点念想。”
杨凡也是长叹一声,然后骂道:“都是那该死的腾家,记得出事那年你刚一岁,你当然记不得他们。其实你爹是个很豪爽的人,对朋友与亲人有着柔情与义气,也正因为这一点,所以才有手下人愿意为他赴汤蹈火,没想到最后还是让朋友出卖了。”
杨凡说这话的时候,又是一声长叹,看着田羽龙。“你的长相却更像你娘,你爹是个很粗犷的人,给人一眼看去就象个江湖人,而你娘不是,她虽然会武功,但功夫却不高,只是喜欢读书,而且她是当时天龙教里最漂亮的女人,你现在叫我说,我还真没有什么词可以说得明白。”
杨凡坐在那里又想了一会。“我只能这么说,你娘看上去却气质文雅华贵,是个大户人家的出生的人,可个性却很豪爽,跟我们这些江湖人很合得来,而且她跟你爹感情相当好。我那时虽然没有完全治好她,可也不至于让他丧命。她是因为一直没有你跟你爹的消息,而且对腾家的无情无义,也让她伤心欲绝,使她心情有着忧伤,所以拖了二年终究没能拖过去,才过世了。”
田羽龙觉得心里有种酸酸的感觉,他看着杨凡问:“杨叔,你知道我娘葬在那吗?”
杨凡看着他,轻轻地道:“她就在后山,你跟我来吧。”说着就往那竹楼的后面走。
翠香一见,便乖巧的上去扶他,想来平时他们就是这么生活的,可这二个人都是有残疾的人。只不过这回已轮不到翠香出力了。
那罗虎上前一步,说:“翠香姐,我来吧。”
田羽龙顺势上前扶住了翠香,翠香看着田羽龙的眼神有些复杂,走了一会轻轻地说:“龙哥,我已经配不上你了。”
田羽龙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只是一只手有力的搂住了翠香,他在用行动告诉翠香,他不会轻易地放弃。翠香的眼泪就流了下来,但他们什么也没说,只是跟在杨凡后面,从后门出来,爬上一座山。
山虽然很大,但坟墓并不远,没走一会就看见了墓,应该说杨凡是个好仆人,这么些年过去了,这墓收拾得整整齐齐的,连颗杂草也没有。
田羽龙给杨凡行了一个礼,然后就默默地看着那墓,那墓虽然只是一堆黄土,一块石碑。可田羽龙却看见一个文静的中年妇女。正在慈爱的看着他,而那眼神已经在告诉他,那就是母亲。他的母亲在看着他,这使他有种幸福的感觉,他想哭。
这些年,他一直认可的母亲却不是他的母亲,而现在虽然知道自己的亲爹亲娘是谁,可他根本不知道他们的样子,这也使他悲从心中来。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只觉得体内有种东西要暴发出来,他必须要把那种东西宣泄出来。
田羽龙没有说话。只是拉开架式练起天龙拳来。只见他由慢至快,从缓到急,上下翻腾如飞,特别是内力贯通全身后。在他的身边出现气流,那些围观的人只得退让。田羽龙的拳风将地上的树叶都卷到了空中,每一拳挥出,都可以听见空气的爆破声,由此也可见田羽龙的功力,已经达到一定的境界。
旁边看的人其本都会武功,要在平时肯定是一片叫好声,可现在见田羽龙舞这套天龙拳,心里不知怎么就有了悲伤的感觉。那田羽龙在拳意里没有一点杀敌的感觉,有的只是自己心中的悲伤,但大家也看出来了。这拳却比原来厉害了几分。
田羽龙一套拳打到高潮的时候,整个人突然腾空跃起,然后双膝落地,跪在他娘的墓前,放声大哭起来,那哭声是惊天动地。整整十八年的委曲与苦闷,在这一瞬间暴发出来。“娘。这是咱家的天龙拳,儿子没有丢你的脸吧。娘,你就睁开眼再看看我吧。”
翠香听到田羽龙的哭声,便扑了上去,抱住田羽龙也哭了起来。那罗虎与田羽泰也哭出声了,杨凡自然是老泪纵横,洪兴他们几个也是眼圈发红。这墓地上是一片哭声。
哭了一会后,田羽龙直起身体,对着坟墓说:“娘,其实我活得好好的,我们应该高兴,是不是。翠香、罗虎,我们不哭了。”
那几个人听田羽龙这么说,也慢慢地收住了泪,然后一个个也到墓前拜祭了一番。
田羽龙从头到尾一直跪在地上,而翠香便赔着他。等众人拜祭完了后,田羽龙象个孩子一样,大声地说:“娘,我已经找到了爹了,到时候我就把你们迁到一处,让你们在下面还做一对恩爱夫妻。另外我已经知道你们的仇人是谁了,你跟爹放心,这个仇我跟我兄弟一定会帮你报的。”
那罗虎听了,便在一旁表态。“婶子,你放心,我跟老大一定灭了那忘恩负义的腾家人,不杀光他们,我就是你儿子。”
田羽龙听了这话,笑道:“你现在也是我娘的儿子。”
罗虎笑着抽了一下自己的脸。“你看我这脑袋,我要是不能帮婶子报了仇,我就是小狗,好不好?”他问的时候看着身边洪兴。
洪兴有些无奈地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不过只要你有这个心,这事一定真。”
田羽龙已经没在意他们的话了,而是对着坟墓说:“娘,我还有个事要跟你说,我已经有媳妇了,现在她就跪在你面前,你可要保她平安啊!”
翠香一下子愣住了,她似乎没有想道田羽龙会这样说,可在这个时候说出来,那就等于承认她是田家的人。翠香有些犹豫的说:“龙哥,我……”
她的话还没说出口,田羽龙已经抢过话头。“翠香,我知道你的意思,你认为你现在腿跛了,会拖累我,可你变成这样,却是给我害的,何况你在我心里,你永远是萧家庄的那个翠香,我知道你也喜欢我,我希望你能做我的妻子,而且是一辈子。”
翠香还在想,自己这腿怎么是田羽龙害的呢?要不是为了救自己,他也不会得罪那铁叉帮啊!
罗虎却已经跟了起来。“嫂子,老大都这么说了,你还犹豫什么?正好当着婶子的面答应了吧。”他是直接喊起了嫂子。
翠香去看杨凡,发觉杨凡也是笑着朝她点头。翠香本来心里一百个愿意,便含羞的点了点头,向后那些人便一起哄了起来,而田羽龙也是一把抓住了翠香的手。
本来拜祭的伤心,因为这件事变成了喜事,而田羽龙与翠香的关系,在这些人面前算是公开了,那翠香是田羽龙的妻子,自然也是天龙教与龙虎堂的少夫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