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郭子豪拎了把扑刀,从龙虎堂的人群中走出来,道:“云家主,你们的事能不能等会再慢慢商量,我现在有点事要跟云中金算算,这是我们之间的私事,希望各位不要插手。”
云中金看着郭子豪皱了一下眉头道:“郭兄,你这是何苦呢?这些年都过来了,你就不能放一放?”
郭子豪手中的扑刀一指,道:“难道你怕了?当年的事是我自作自受,但你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不是你定下这样的赌注,而且逼我,我老婆也不会死。我要不跟你再斗一场,我的这个心结难解,就算死了,也咽不下这口气,所以你算这辈子都不动武,也得跟我打一场。”
田羽泰跟郭子豪关系最好,他一直将郭子豪当做了亲人,现在听他这么一说,道:“郭叔,对付这种人不要你老出手,我帮你杀了此人。”
郭子豪吼道:“退后,今天这事跟你们小辈没有关系,这是我跟他的恩怨,就算是我死了,你们也不要帮我报仇,记住没有?”
田羽秦回头朝田羽龙看去,似乎希望他能说点什么,而田羽龙却是摇了摇头,大声道:“郭叔,我们听见了,如果有人敢不听,我代你收拾他。”
田羽秦板着脸,退了回来,但狠狠地瞪了田羽龙一眼,道:“如果郭叔真有个什么事,我怎么对得起他老人家?”
田羽龙道:“表哥。这事关系到一个男人的尊严,我们还真插不上手,只有等他们事了啦。我们再慢慢收拾这些云家人。”
郭子豪听了田羽龙的话,点了点头后,又转身对着云中金道:“出来吧,你当年用仆人的身份,激怒了我这个郭家的二公子,可我现在也是仆人了,我们俩身份相当。你不会怕了,不敢出来吧。”
云中金看了眼云中堂。可云中堂脸上没什么表情。云中金长叹一声,道:“我希望这次比武也不是生死相搏,行不行。”
郭子豪道:“行,但这次也要有赌注。”
“赌注是什么?”
“谁输了。就永远做对方的仆人,跟原来的家族或者帮会都没有关系。”郭子豪大声地说。
听了这话,云中金犹豫了,他又一次回头看云中堂。云中堂犹豫了一会,道:“中金,你其实不是我们云家的仆人,跟我是同辈的兄弟,只不过你的职业是总管,而我的职业是家主。其实都是一样的,都在为云家做事。”
云中金听这话,点点头。转过身抄起手边的一把铁锤,从云家那些人里走了出来。“各位老少爷们,在这里给我做个见证,今天我云中金自愿与郭子豪比武,与恩仇无关,只是展示武技。如果输的一方,自愿为对方做仆人。”
郭子豪道:“好。规矩也跟上次一样,由你先出手,而有一方被制服或者打倒在地,完全没有再战能力者为输。”
云中金也不客气,只是道了一声:“如此甚好,那你小心了,我来了。”
说着铁锤一挥,人影闪动,西瓜大小的铁锤直取郭子豪面门。郭子豪身形一晃,闪到一边,手中的扑刀是连闪几下,直取云中金的脖颈。云中金一个蹲身,躲过那把扑刀,手中的铁锤下击,直攻郭子豪的双腿。
郭子豪冷哼一声,纵身一跃,在空中连划几刀,只见几道刀影分击云中金的上身。云中金也不慌张,只见他扎了马步,双手抓住铁锤,连连挥动,那铁锤似乎舞出虚影,将刀影给挡在身外。
郭子豪高叫道:“好,再看这一招。”说着人在空中伸直,手中的扑刀由砍变刺,整个人如一杆长枪,抢入云中金的锤影,直取云中金的腹部。
这一连串的攻守都可以说精彩之极,那观战的田羽龙等人更是惊叹,没想到郭子豪老了,功夫还是这么厉害,当然那云中金也是不可小巧,笨重的铁锤在他手上灵活自如,轻易的抵挡住郭子豪的攻击,也可见功夫了得。
罗虎道:“老大,你认为郭叔他们大概要多少招才能取胜?”
“你自认自己要多少招可以取胜?”田羽龙反问道。
罗虎摇了摇头。“不好说,我看这云家功力最高的可能不是那个什么家主,而是这管家老头。”说这话他也没算出自己要多少招才能赢这云中金。
这时,云中金连声长啸,提高自己的气势,同时将铁锤舞得泼水难入,挡住郭子豪的进攻,而且脚下也在往后退。从场上的气势来看,郭子豪似乎已经占了上风。
郭子豪手中那柄朴刀,在云中金身前身后的打转,或上或下,或左或右,虽然使云中金有些手忙脚乱的,但他却不慌张,总是在关键时刻,将铁锤挡在身前,只是他已经是守多攻少。
霍然,郭子豪抢前一步,双手持刀,刚才那万千刀光,竟然化为一股,迎头向云中金劈下。旁观的田羽龙等人一眼就看出来了,郭子豪现在使的竟然是伏魔刀法。刚才那变化多端的打法,变成了现在简单而实用的招式,只不过威力更加惊人。
连续几刀后,那扑刀的力量已经加大。云中金大喝一声,奋力抬锤,击向劈来的扑刀。这一锤,也集聚了云中金的所有功力,非同小可。他就是想用这一锤,崩开郭子豪的扑刀。
那知郭子豪竟然微微一笑,下劈的扑刀招式忽变,手上全部的力量突然全部散去,刚才还凌厉的刀法,变得灵巧起来。只见他本来双手握刀,变成右手握刀,而且手腕还轻轻一转,那朴刀转了一个圈,竟然变成上挑的招式,挑向云中金的咽喉。
云中金见郭子豪微笑时,就暗道不好,他已经顾不上一锤击空,带来的那种用错力道的感觉,而是强行使腿部用力,将整个身体往后倒去,总算险险避过挑向他咽喉的扑刀。
当云中金以驴打滚的身法,逃出郭子豪的攻击范围,站起身来也忍不住道:“好刀法,看样子郭兄的刀法是大有长进,是该刚则刚,想柔则柔啊!也请你看看我这锤法如何?”
云中金说完便爆喝一声,凌空跃起,手中的铁锤便舞了下来,只是那片锤影,笼罩住郭子豪的全身,却看不见要攻向那里,只觉一股凛冽的杀气将郭子豪团团围住。
郭子豪感到那股凛冽的杀气,也是这股凛冽的杀气激起了郭子豪的豪情,他也是长啸一声,身子猛地向上跃起,只不过跃得比云中金还高四尺,避过了云中金的攻击。
然后在空中也是一声爆喝,手中是刀光暴涨,那扑刀仿佛长出了一尺来长一样,然后猛力的劈下,只见雪片般的刀光铺天盖地罩向云中金。
只听见一阵子金属的撞击声,俩人也不知交手了多少招。当他俩落地后,郭子豪没有停顿,身形向前猛冲。精光四射的刀刃与身影,就如鬼魅一般,硬生生的穿过云中金的锤影,直接向云中金压来。
云中金心中一震,没想到郭子豪能够穿过他的锤影,只得托起铁锤,在身前拼命的舞动,护住周身要害。
只听见又是数十声爆豆般的兵刃交击声传来,郭子豪数十记凌厉无匹的攻势刀法,完全被云中金的铁锤封住,但他自己也是连退几步,方才站稳脚跟。
郭子豪冷哼道:“我看你的锤法不过如此。”然后又是一声长啸,朴刀一展,整个人如青烟一般飘向云中金的左侧,左脚支地,身子旋风般一转,朴刀迎头斩向云中金的脖颈。
这时云中金还没站稳脚步,勉强提起铁锤,那刀已经擦着铁锤,落在他的脖子上。云中金感觉到那扑刀的寒意与杀气,整个人就僵在当场。
停了那么一会,云中金的铁锤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响,然后轻轻地道:“这回我输了。”那声音里有着一些苍老。
郭子豪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是长叹一声,刚才与人交锋的神采暗淡下来。可龙虎堂的人却没有这种感叹,在四周欢呼起来,怎么说郭子豪也是龙虎堂的长老,他的胜利也是龙虎堂的胜利。
郭子豪在这欢呼声中,默默地看着云中金,一句话也不说。云中金就在这注视中,脸慢慢地苍白起来,但很快地又恢复了正常。
他看着郭子豪轻轻地道:“我知道,欠别人的,总是要还的。你等我一会,我就跟你走。”
郭子豪摇了摇头,道:“兄弟一场,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世界其实很大,外面有不同的人与事。”
田羽龙看着俩个已经半白的老人,心里有种奇异的感觉,他记起自己刚入江湖时,对人对事的态度,也想起现在的一些做法,似乎自己身上正有什么在流失,而那些东西是他需要的部分。
在他还没有想出来的时候,云中金尊敬的跟云中堂行了个礼,道:“老爷,我要走了,你自己保重。”当他看云中堂点了点头后,便转身进了后堂。而在这过程中云家没有人说话,所有的人都看着他苍老的背影。
云中金走了之后,云中堂看着田羽龙道:“他们的私事已经了啦,可我们还有事没了,我们之间是否可以坐下来谈谈?”
田羽龙看着云中堂一头的白发,突然心中一软,而这一软使他想起自己现在少的是一种情,似乎为了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择一切手段,因为进这座山庄的时候,他就想灭了这山庄里所有的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