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
这不是某部的标题，而是龙越现在最真切的感受。
如果单单是一些违规举动被监视，他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公司为了利益让情报部门动些手脚，很正常不过。
再加上他们现在还接着安全局的长期合同，不用公司说，安全局也会盯着他们的。
毕竟花钱了。
但如果按照斯泰尔的意思，那味道可就完全变了。情报部门的监视根本就不是担心他们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倒不如说，他们还希望141可以做一些出格的事情，好收集到更多的数据。
他龙越根本不是什么打工赚钱的临时工，倒像是笼子里面的小白鼠。
“这……这……”龙越愣了半晌，突然想起了什么，抬头看向了斯泰尔，眼睛里射出了愤怒的光芒：
“那这么说，我们第一次任务的时候的伏击……？”
“没错，星条旗的雇佣兵是我秘密雇佣的，在你们的配合尚未成型前，来考验你们对突发情况的应变能力。”斯泰尔点点头，肯定了龙越的猜想。
“林中漫步里的武装分子突袭……？”
“当然，来路一样。”斯泰尔微笑道：“即使联合政府现在对手下区域的管理能力再差，也不至于连几个武装分子都看不住。”
“那这次生物武器实验室……”龙越的右手已经捏成了拳头，骨节泛白，不住的咔咔作响。
“啊，这个就是真正的意外了。”斯泰尔嘴上这么说，但表情上却没挂着一丝歉意。似乎还在憋着笑。
“放屁！”龙越出声怒骂道。无论是他自己的推理，还是斯泰尔脸上那副欠打的神情，都不难看出，这背后肯定不是“情报出错”那么简单。
或许还要更简单。
斯泰尔的脸色沉了下来：“龙队长，我对你的态度很不满意！”
“是啊，我是真TM的满意。”龙越点点头，脸上的愤怒已经变成了平静：“被当作小白鼠随便下药。阿尔法公司的扶持政策还真是‘体贴入微’哈。”
说“体贴入微”四个字的时候，龙越变了两种不同的语调，好好的词汇被他说的阴阳怪气的。
“话不能这么说。”斯泰尔摇了摇头：“这些东西，都是在签订入职合同的时候你同意过的。龙队长现在反悔，未免晚了点。”
“我同意过？”龙越是又好气又好笑：“我多会同意过这种霸王条款了？”
“雇工合同第十九页第二十款第三十七条的补充条款里面明文签订，不相信的话，可以翻翻你手里的合同。和这份对一下。”斯泰尔从一个文件夹里抽出了一个档案袋，拍在了龙越面前。听动静，这份文件不会少于三十页。
“十几万字的雇工合同里让我给你找一条霸王条款？我是来干活挣钱的，不是来给你当纠错员的！”龙越一把把档案袋推了回去。这份合同他肯定是看了的，但就像他说的一样，没有人能有耐性看完十几万字的合同。龙越也没学过法律，对这些弯弯绕的东西更是理解不能了。
“但合同如此，你签过了。我所提供的待遇，一点也没有少，那你就得分毫不差的履行你的义务。”斯泰尔十指交叉，撑住了下颚，一副在官司场上纵横了十几年的老油条架势。
龙越被噎了一下，虽然斯泰尔的话近似于强词夺理，但他说的也没有错。阿尔法公司说明了提供的待遇一点折扣都不带打的。刨去五险一金什么的不谈，就连配给的子弹品质也都相当的好，火药残留极低。
而阿尔法公司对手下的PMC待遇优良，也是业界里早有共识的事情。
“雇佣这么多人来截杀我们，还真是大手笔呢。”龙越怒极反笑，忍不住轻轻地鼓起掌来。
“和HMC共同承担，属于我们的部分并不多。”斯泰尔也不知道是想调节气氛还是在装傻。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我根本不关心你花了多少钱。”龙越摇了摇头：“我只关心，你们究竟有没有把我的命当作一条人命来看。”
“本来这项实验的实验样本全队都是仿生人，但在一次紧急行动中出了点意外，因为指挥紊乱，141小队伤亡极大。再加上指挥型号的仿生人太过不稳定，所以就临时起意，找到了你来代替。”斯泰尔逐句分析道，逻辑关系相当的清晰。
但他这里的逻辑越发清晰，听在龙越的耳朵里就越发刺耳，如果他兜里能掏出来一个刀片，他肯定一步跨过去，用这小刀片把斯泰尔的舌头剌下来。
可惜来的时候没有料到这番场景，从步枪到火柴一个没带，现在即使是把拳头捏的山响，也没有一点作用。
毕竟，他不敢。不敢拿自己，不敢拿141的这些个人当赌注。
“不过么，今天就不说这些了，也不是拿你来这里取乐的。”斯泰尔停下了他的历史纪实讨论，拿出了另一份文件，打算步入正题了。
“目前来看，141小队的各项指标趋于合格，部分指标可以达到优秀水准……”
这话一出口，龙越这边又有了怒极攻心的趋势。
“趋于合格？”龙越死死的盯着斯泰尔：“我带着人，在战场上玩命，就换来个趋于合格？”
“请冷静，龙队长。”斯泰尔微微有些怒意：“控制不住情绪可不是一个好的队长所为。”
“哦，那你肯定没仔细看过我的任务记录吧？”龙越嘴角勾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斯泰尔摇摇头道：“看过的。怎么了？”
“你也知道我是怎么指挥的吧？我对情绪的控制指数呢？”龙越没有回答，反而又抛出了两个问题。
斯泰尔思索了一下，叹了口气：“指挥风格飘忽不定，情绪控制能力差。”
龙越一阵冷笑：“那你知道我下面该做什么了吗？”
“做什么？”龙越的思路实在太跳脱了，斯泰尔不由得一愣，下意识的就跟着他的思路回了一句。
“让你见识见识更控制不住的。”龙越嘴角勾起了一抹狞笑。
还不等斯泰尔反应过来，龙越一个箭步冲了办公桌前，右手抄起了一支在笔筒里的钢笔，手指弹去笔帽，左手紧跟着按住了斯泰尔的右手。手里的中性笔奔着斯泰尔的掌心狠狠地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