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狙击手,并不是有好枪法,能选好位就能当好的。不过龙越此时也没功夫再给他纠正其他的东西,黑巷外面,叛军已经开到了。
三十来号叛军整齐的排成队列,前面是那辆装甲车。每人手里都提着一杆AKM,油亮的没有一丝锈迹的枪身,表明了这是正儿八经的制式枪支,不是七零八碎凑起来的。
一票人站在那里,一股无形的气场散发出来,压制的这些个民兵有些喘不过气来。站在街垒前的民兵,以及躲在暗处的民兵,手里都不自觉的开始出汗了。
不过这一切,在141小队的几人看起来,有些过于平常了。三十号人,只要不当面打遭遇战,她们还真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更何况现在还是敌明我暗,只等下面谈判破裂,这边就能开火了。
“等我指令。”龙越嘱咐了一句,第一次趴上狙击位的人,从瞄准镜里看这敌人的脸,手指头都会不自觉地往扳机上摸。
听到了龙越的声音,M4颤抖了一下,悻悻地把食指从扳机护圈里抽了出来,按在了护圈外面。
趁这会儿功夫,龙越扫了一眼旁边的保罗。只见这孩子,虽然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但是额头已经开始见汗了。嘴唇也有些发白,显然是紧张的不轻。
“保险闭了,小心走火。”龙越低声道。他现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街垒附近,已经没什么功夫指挥保罗了。
“哦……哦。”保罗手忙脚乱的找着SVD的保险。
下面传来了叫喊声,似乎是弹头在和叛军的领头人对话。而且听语气和语速,两人已经处在谈判破裂的边缘了。
叛军装甲车上装载着一门12.7mm口径的双联装重机枪,此时枪口已经对准了街垒这边,看着那粗大的口径,民兵们的心里一阵阵的发寒。
龙越的十字线套上了机枪手的脑袋。机枪手的身侧布设有装甲挡板,只有他在的这个位置可以越过挡板。所以他放弃了第一目标——敌军指挥官,而转向了第二目标:机枪手。
主要是叛军的指挥官现在还在车里坐着,龙越也找不到他……
“各自寻找狙击目标。”龙越低声道。
就在这时,下面传来了一阵电流声,从装甲车上传来了一个浑厚的男中音。
“这是最后警告!立刻放下武器,接受搜查,我们将保证你们的生命财产安全!否则我们将动用最高武力!”
从喇叭里传出来的声音,不光是下面能听清楚,就连身处二十多米高空的龙越也听了个一清二楚。
龙越心里暗骂迂腐。这些叛军的指挥脑子都是让糊上了吗?要是他们能接受你的最后通牒,第一天就不会动手了。
果然不出龙越所料,枪响了。是一支AR-15发出的枪声,打得相当准,一枪过去,直接放倒了一名叛军士兵。那名士兵前额上一个洞,眼瞧着活不了了。
叛军士兵忙不迭的四处散开,寻找掩体。但是街垒附近的可以当作掩体的东西,大部分都被清理掉了,半数的人还是选择了在装甲车后面蹲着,这里安全一些。
街垒前站着的一票民兵大概有五六个,听见这一声枪响,就和听见了发令枪一样,端起手里的AK就是一阵狂扫,三十发子弹就和泼水一样,瞬间泼了个干净。腿脚慢的叛军士兵瞬间倒了三四个,挂彩的可能要再多一半。
机枪手此时醒过神来,右手一拉枪机,双联装的重机枪发出了怒吼,街垒上的五个民兵瞬间被撕碎了。
“啪”一声枪响,机枪手全身一阵,倒在了机枪上,他戴着头盔的脑袋上有两个洞,一大一小。
这一枪是龙越开的,NATO标准弹的威力足够大,至少能打穿这种普通的车内头盔。这种只有一半层凯夫拉的头盔,实在是扛不住全威力弹的打击。
龙越的这一枪就像是一个信号,霎时间,枪声四起。下面的人只能听到,超声速子弹发出的音爆声,然后自己,或是身边的人,必然有一个会中枪倒地。
一轮子弹出去,M99没有开火,路边就已经多了三具尸体。无一例外,全部都是胸口中弹。这个位置挨上一枪,绝对会使人失去战斗能力。
龙越干掉了机枪手,却没有急着开枪。拉栓抛壳,寻摸起了下一个可以狙杀的目标。
如果可以的话,他现在实际上更希望叛军就此退走,这样受到的损失会更小,毕竟他们的任务是提供火力支援,不是把这些人都干掉。
他不是杀人狂,对于杀人这种工作,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可惜事与愿违,这些人根本就没有走的打算,甚至重机枪上又爬上去一个人,操着重机枪疯狂的搂火,打得这一票没什么水准的民兵连头都不敢露。
龙越叹了口气,枪声又一次响起,机枪又哑火了。
……
坐在一边的保罗没有开保险,而是用枪上的瞄准镜向下观望着。龙越没让他动,他也不敢有什么动作。
他只看见下面那些刚才还耀武扬威的叛军士兵们,在狙击手的火力下脆弱的如同风中的残烛,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他抬头偷偷地看了一眼龙越,这个人刚才才开过第二枪,身边只是多了两个滚烫的弹壳而已,下面的枪声响成一片,但他却安静的如同雕塑一般。
这让保罗不由得想起了以前,以前和父亲在荒野里游荡打猎。
那时候的父亲也是这样,拿着一支猎枪,静静的趴在草丛里,等着猎物出现。当他的扳机扣下的时候,意味着他们今天又有收获了。
没错,他说谎了,他不是什么枪法好的小工。他的枪法,以及选位的能力,都是在猎场上锻炼出来的。
作为一个猎人,这些都是必须的技能。
保罗轻轻地搓了搓自己右手的虎口,这里有一个十分明显的老茧,是常年握枪产生的。
“今天可能没我的事了。”保罗轻轻地松了口气,就像龙越不想杀人一样,他也不想。就连打猎的时候,也是点到即止。
老猎人都明白,而且会一代代的传下去一个道理——取之有度。
就在他眼睛离开瞄准镜,打算放松一下的时候,突然,他听到了一声及其细微的响动。
这声响动绝不是龙越弄出来的,因为它来自楼梯的方向。
他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