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云初起,朝晖漫天。
有白衣僧人自天空降下,金身闪耀。孤月城佛教信徒,尽数跪下,一边默念经文,一边叩首。
宁昆仑持大戟,前膝微曲,警惕地看着僧人。
在未确定敌友之前,他不会放松一丝一毫的警惕。
老吴满脸淡然,他看着白衣僧人,就像是在打量着一个阔别重逢的老朋友。
叶君临、刘财和梁不凡的脸上,除了惊叹之外,更多的是好奇。
少年看待世界的眼光,总是很纯粹,或者说是天真。他们觉得白衣僧人极度拉风,盼望有一天,自己也可以这么拉风地出现在世人面前。
他们实在是想不通,这么神圣的一名僧人,有什么理由要和他们过不去。
事实亦是如此。
生活中大多数的,还是好人。那些不足道的邪魔外道、流氓土匪抢劫犯,到底只是少数。
白衣僧人的道袍,有些奇特,既不是僧袍,也不是道袍,介于两者之间,不伦不类。他抬起手,在胸前画着一个十字,沉声道:“阿弥陀佛。”
举手的瞬间,有一油腻之物,从他那一尘不染地衣袖中,滑落出来。
叶君临定睛,原来是一个鸡腿。
白衣僧人一阵尴尬,俯身拾起,拍打灰尘后,重新放回到衣袖中。
三个骚年索然无味,方才对于这位大师的‘崇敬之情’,烟消云散。
宁昆仑看清僧人面貌,微微一笑,大戟回掠,朝着僧人躬身行礼。
“宁昆仑,见过神僧。”
白衣僧人俯身回礼,毫不客气地收下了‘神僧’这个称呼。
“宁大哥啊,你确定这货不是‘街头骗钱的’?”刘财凑到宁昆仑耳边,小心翼翼地问道。
宁昆仑笑而不语,吕勉却是握起小拳头,打得刘财满脸桃花开。
“让你胡说八道!让你胡说八道!”
刘财茫然地看着吕勉,不明觉厉。
“我的小姑奶奶,我又哪里说错了?”
梁不凡看着满脸是包,而又不敢还手的刘财,突然觉得恋爱中的男人,真的好可怜。
“单身也挺好的。”
梁不凡拍了拍宁昆仑的肩膀。
“这数日,麻烦宁将军,照料小女了。”白衣僧人行了一佛礼,感谢道。
“大师客气,不过举手之劳。”
吕勉嘟着小嘴,走到白衣僧人面前,像极了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
白衣僧人轻抚着吕勉眉梢,满脸慈爱。
“喂,刘财,你丫赶紧起来,那老僧占你媳妇便宜。”
“什么?”
刘财‘腾’地一下跃起,满脸愤懑:“我去,你说什么?”
不远处,吕勉挎着僧人手臂,样子极为亲昵。
“禽兽,放开那个女孩!”刘财奔袭而去,嘴里还补充了一句:“让我来!”
平地一声惊雷炸响,白衣僧人轻挥衣袖,一道金光,将刘财禁锢其中。
“爹,他是刘财。”吕勉的脸颊蓦地绯红,低着头,眼睛盯着脚尖:“他是我的......我的......”
白衣僧人仰头大笑,他轻柔着吕勉的头,笑道:“哦,这样啊,爹明白了。”
吕勉一张俏脸,红如熟透的苹果。
“财财,还不快点叫爹。”
“爹?”刘财一头雾水。
什么跟什么,完全不明觉厉啊!
刘财盯着那白衣僧人,一脸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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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晋国往极西而去,有寺名扬青霄,是谓‘济世’。
寺中有僧人万名,各个佛法高深。从东齐至西秦,从南楚到北燕。凡有人烟之处,必会有他们的身影。
佛法无边,修为超群。‘济世寺’僧人几千年里,不知度化多少草莽。
十数年前,济世寺出了‘异类’一名,本是一天赋极强青年,自万里黄沙归来之后,竟吃肉,喝酒,娶媳妇,还生了个女儿。
若非当时主持极力维护,只怕僧人早已被赶出‘济世寺’。
据说僧人女儿出生那天,济世寺方圆千里,红光弥漫。
白衣僧人抱着怀中女儿,喜极而泣。盘膝飞升上半空,傲视风云,修为直上‘玄尊’。
青霄武评榜,僧人名列第七,世人称之为‘白衣神僧’——吕当心。
世人修道不修心,我独修心不修道。
吕当心衣袖一挥,刘财周身的金光蓦然消散。
一老一少两人对视,竟是相视无言。
刘财看着这位身上一尘不染,传说中的神僧,竟是激动地一句话说不出来。
“这么牛 逼的人,真的是我岳父?”刘财还是有点飘飘然。
就像是天上掉了一个九百九十九斤的‘金馅饼’,‘咔嚓’一下,砸在了他的头上,瞬间就把他砸晕了。
吕当心的视线,落到叶君临的身上,沛然莫名,慨叹一声。
“春秋十七国气运,你一人独占八斗啊。”
叶君临莫名其妙,老吴裂开嘴,微微一笑,露出一嘴黄牙。
吕当心起手昆仑,叶君临背后的‘巨阙剑’,漂浮至他的手中。
吕当心拔剑出鞘,金色剑芒,横亘九霄。
“少年,你欠了‘轩辕国器’,一份好大的人情啊。”
叶君临不卑不亢,嘴唇微动:“来日还他便是。”
吕当心微微一笑:“少年,有魄力。”
刘财终究还是跟着吕勉走了,在事业和爱情面前,他义无反顾地选择了爱情。
人生百年,所存不过三万六千五百日,若能活的舒心,便是人间第一等事业。
“君临,不凡,我此去跟岳父修行,来日,我必会是一代英豪,那青霄武评上,我刘财必会占据一席之地。”
刘财冲着叶君临挥手,嘴间的话,慷慨激昂。
梁不凡大嗓门突起:“你小子都能上武评了,我和君临岂会比你弱?”
“好。”刘财爽朗大笑:“那我们便约定,三年,最多五年之后,我们一起睥睨碧霄!”
“一言为定!”三个少年击掌道:“到时候,管他秦国,还是晋国,整个青霄任我们三兄弟横!”
吕当心左手牵着吕勉,微微一笑,温和如同冬日里的暖阳。
老吴看着三个豪气冲天的少年,眼眶微微湿润。若干年前,他好像见过这一幕。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太天真了,竟然也做我们当年做过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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