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凌苏伦过来时,云树念着人家的恩情主动上前跟他打招呼,凌苏伦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对于她的打招呼置之不理,云树心知他跟那些人一样又误会她了。
其实,说起来也没有误会,的确是她背后的金主将她摆平了这件事。
王礼被抓,星光那边派了一个女导演过来,正导演李亚杰为人还算是正值,没听说过他对女演员乱来过,云树在剧组里还算安稳的过着。
说是要最近一段时间都要留宿在别墅的男人,这几天又不见了人影,对于云树来说,顾承光永远不来才好呢。
顾承光这几天人是在桐城,这座城市他很熟悉,这里是他的家乡,他在这里长到八岁父母双亡后,他就去了京城舅舅家,从此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
每年他父母的忌日他都会过来两次,曾经他在这座城市也跟云树过了一段还算和谐的生活。
桐城监狱,他是第二次去。
刚走进里面的铁门,一种阴深深的气息就铺面而来,顾承光看着这里的铜墙铁壁,想着云树就在这里待了一年。
那是怎样熬过去的。
使用特权顾承光直接去了监狱的资料室,那里面有所有犯人的卷宗,接待她的是一个中年女狱警,见顾承光仪表堂堂,有些纳闷的问顾承光:“你跟云树是什么关系。”
顾承光能进监狱的资料室看,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个非富即贵的人。
顾承光面对着狱警的问题错愕了几秒道:“我是他未婚夫,想了解下她的过去。”一个人无缘无故的跑来监狱查看曾经一个劳改犯的服刑记录,肯定跟该犯人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
狱警听了不可置信的张大了嘴巴:“真的??”
“嗯,是的,还麻烦您带下路。”顾承光不想对他刚才说的话多作解释。
狱警将顾承光带到了资料室,将云树所有的卷宗都拿了出来。
“我不知道您还是不是云树的未婚夫,如果您真的是,就请您对她好一些,她是一个可怜的女孩子,之间所托非人被人陷害坐牢,受了很多非人的折磨,您不要嫌弃她坐过牢,她真的是被冤枉的,所以很早就被放了。”狱警对云树有很深刻的印象不单单是她出色的容貌,更多的是,云树这个女孩儿看着就不像是个会做坏事的人是,所谓相由心生就是这个意思。
她在服刑期间遭受了很多犯人各种欺辱,始终是不吭声儿,也从来不跟狱警告状,什么事儿都自己硬生生的扛着。
“我在乎的是她这个人,不是她的过去,我不会嫌弃她的,您应该在她最艰难的时期没少帮助她吧!我在此跟您说声儿谢谢。”顾承光违心的说出这番话,他是个了不起的演员,分分钟能得奥斯卡影帝。
狱警笑了笑:“也没帮到什么,就是看她可怜,多跟她说说话,尤其是在她失去了孩子以后————”狱警看着顾承光赶紧的把嘴巴闭上,“顾先生,您慢慢看,看好了叫我,我到外面去。”
“好”顾承光浅浅的笑道。
那个狱警刚才不小心说出的话,让他清楚,云树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应该是没有了,知道这儿,他心里一阵轻松,她和云树之间,不能存在孩子。
这里关于云树的资料,其实跟阿德拿给他看的拿份几乎是一模一样,都是些服刑的日常生活记录,几次被打伤太厉害送去医院就诊的记录。
翻到最后,在他打算离开时,后面一张云树瘦的吓人,小腹微凸的照片,上面还有医院的就诊记录,终止妊娠七月,还有些详细的记载。
顾承光仔细的又翻看了后面的资料,上面记录了云树因为被人殴打致下身大出血昏迷,被送到医院救治,狱警才得知她有了七个多月的身孕,在医院产下了一名死婴,之后在医院住了一月,会监狱继续服刑,不满一年,含冤昭雪释放。
顾承光以为孩子顶多在两个月就已经打掉了,为什么云树会怀到七个多月,民间有个古语叫七活八不活,七个月的孩子生下来有可能还是活的。
他非常震惊,叫来狱警问道:“我知道,她——以前遇人不淑,还不小心怀了孩子,我想知道那个孩子最后她生下来还是活着吗?她最近状态
很不好,老是念叨着孩子,我就想帮她把那个孩子找到。”
狱警听了叹了一口气道:“唉——她孕期遭受了那么大得罪,七个多月的肚子看着就跟四个多月似得,又是早产,孩子就是有九条命也经不起这样折腾哟,顾先生您一定要对她好些,之前那个陷害她的人一定会不得好死的,你说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哟,造孽啊!”狱警一想到云树的遭遇就感到很痛心。
顾承光作为那个陷害云树的人,现在没这个心情去在乎别人骂他。
他最在乎的是那个孩子到底死没死;“所以,那个孩子是死了吗?”
狱警点点头道:“在肚子里就死了。”
顾承光听着孩子死了,并没有感到开心,七个月的孩子什么都长成形了,已经是一个人了,听狱警说孩子在肚子里就死了,顾承光的心隐隐的痛起来。
他颤颤巍巍的起身。
狱警担心的问道:“顾先生,您没事儿吧!”
顾承光摇摇头道:“没事儿,我想问下,您知道那个死去的孩子是男孩儿女孩儿吗?”
“是女孩儿,云树还给她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叫云光,可惜啊!不过现在想来,没了也好,云树毕竟要有自己的新生活,那个孩子代表了她不堪的过去。”当时就是她在医院陪着云树,当时那个孩子排下来的时候,云树看了一眼,流了两行清泪,问她死去的婴儿会这么处理,她跟云树讲:“医院会处理掉的。”
云树就不在说话了,知道护士过来将死婴抱走时,云树跟她说,给这孩子起个名儿吧!就叫云光吧!以后好给这孩子立个衣冠冢之类的。
“云光”顾承嘴唇哆嗦的到出这两个字。
“是啊,就叫云光,我想,云树应该希望这孩子来生能像一道光一样温暖光明远离黑暗。”狱警给顾承光解释道。
顾承光何尝不知云树起这名儿的含义,有她的字也有他的字。
云树,那时你就没有一点点的恨我吗?我对你这样的坏。
“那孩子埋在了哪儿,我想去看看。”顾承光想撇开仇恨,那个可怜的的孩子终究还是他的女儿。
“额——这个,顾先生,这个你有所不知一般这种死胎,医院会处理掉的,所以——唉,如果真有来生希望这孩子能投胎到一个好人家吧!”
顾承光听着,处理掉,这三个字,头一次觉得自己罪虐深重。
“希望吧!”顾承光戴上了墨镜,他不想让别人看到他泛红的眼眶。
顾承光走出监狱的门口时,那个狱警追出来:“顾先生,云树是个可怜的孩子,您一定要好好的善待她。”
顾承光停住了脚步几秒,没有回答狱警的话,径直的离开。
狱警看着男人伟岸的背影,心里猜疑这人真是云树的未婚夫吗?别刚出了火坑又掉进了狼窝啊!
苦命的孩子哟!
顾承光坐进车子里,也没有摘到墨镜,坐在主主驾驶的阿德感觉坐在后座的自家老板,状态很不对,于是就关心的问道:“顾总,您没事儿吧!”
顾承光摇摇头道:“没事儿,监狱真不是人能待的地方,很压抑让人不由自主的生出绝望。”
“是啊,如果监狱搞的跟人间天堂似得,那大家岂不是都跑去犯法了,等着警察叔叔把他逮进天天堂里吃香的喝辣的啊!”阿德边开车边回答自家老板的话。
“监狱,其实就是人间的地狱,所以,阿德,做事儿一定要小心,不要哪天掉进了地狱。”顾承光若有所思道。
“您放心吧!顾总,我做事儿干净麻溜。”阿德颇为自豪的说道。
顾承光透过车窗外看着渐行渐远的桐城女子监狱,深沉的开口:“阿德,你相信因果报应吗?”
阿德觉得自家老板出了监狱整个人就怪怪的感觉,但老板问话了,他还是很老实的回答道:“顾总我是无神论者,我啥都不相信。”
也罢——过去了就过去了,顾承光你不要再多想了。
“阿德,你明天去趟c城,去砀山,把宝砚法师请到京城来。”
“好的,顾总”。
阿德不明白,顾承光请法师干嘛,但是聪明的手下是从不多问。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