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带了件东西过来?”
他说话的语气十分肯定,虽然我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不由得有些惊讶。
点头道:“确实带了件东西。想请您老人家帮看看。”
他齁了两声,然后吐了口痰到边上的垃圾桶里。干瘦的身子在做这一系列的动作时显得十分费力。
然后他看了我两眼,我才会意,立即将铜镜从包里拿了出来。
却没有直接交给他,而是将最近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和他说了一遍。
才道:“这镜子怕是有诅咒,吴大爷可想好了再接。”
他不说话,我吞了口口水,在他的注视下,将镜子给他递了去。
吴大爷看到那铜镜时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就伸出手,接了过去。
“啾呜,啾呜,啾呜,哔嘟,哔嘟。”
也不知楼下谁家的电单车的警报被触发了,突然响了起来,吓了我一跳。我下意识的看向吴大爷,他却只是拿着那铜镜仔细的端详着。
看了好一会才将铜镜放了下来。
我不敢说话,就这么坐在那,等着。
这是我第二次见到吴大爷,他是我爷爷的朋友,我爷爷是做什么的我不知道,我只记得小时候家里得了块玉,爷爷带我来过这,那时的吴大爷还年轻,招呼了我和爷爷后,就让我自己在外边玩去了。
当年爷爷找吴大爷做了什么,我并不知道,但是我能肯定,一定和那块玉是有关的。
我老家并不在深圳,但是爷爷却不远千里的带我到这来,可想而知,这吴大爷在某些方面肯定有着特别的本事。
后来爷爷带我从深圳回去老家后,也不知找谁将那玉刻了个半卧的观音,串了根红绳,系在了我的脖子上,一系就是近二十年。
爷爷很早就过逝了,过逝时还和我提起过这位吴大爷,说是以后来深圳了,一定要我来看看他老人家。
起先一直也惦记了这件事,但这些年,也没混出个人样,便不好意思来见爷爷的这位朋友。
这会倒是因为这样的事来找他,我是十分惭愧的。
但是我知道,这吴大爷肯定是个厉害的人物,说不定他能帮我解开王静失踪之迷。
我等了没多久,果然,吴大爷真的告诉了我一件不得了的事。
他说:“小伙子啊,你这件东西可是个不得了的东西。只可惜被人下了秘术,在里边封了不好的东西,按你的说法,你的那些个物件,还有那个姑娘,包括那个叫王筠浩的,现在应该都被拉到在了那边世界里了。为了你自身的安全,我劝你还是尽早将这东西赶紧脱手出去,省的惹祸上身。以后追悔莫及。”
我一听这话就糊涂了。忙问:“他们都被拉去哪里了,为什么我没有被拉走,还好端端的在这呢?”
吴大爷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说:“这面铜镜顶多是唐朝时铸就的物件,而你脖子上的玉是一块西汉时期出土的灵玉,后又经一位高人贴身养了二十年,哪里是这邪物能说拉就能将你拉进去的?”
一听他竟说出自己身上挂着玉的来历,我对他的敬仰之情又高出一倍。
但是他的话里并没有告诉我王静的下落究竟在何处,不过听他的话中的意思,王静和王筠浩应该是在一起的。而且就他的意思很明白,让我对不要管这事,最好踪置之不理。
这可不行!
“吴大爷,王静这姑娘身世极为可怜,若不是因为我,她断然不会被卷进这事件中来。你就算不愿帮我,能不能告诉我这到底是件什么东西,或者要怎么样才能找到她?”
我的话说的十分诚肯,只希望能打动眼前的吴大爷,希望他能帮到我。但是他却是一声不吭,不动声色的看了我好一会,才说:“你真的只为救人?”
他的话,不禁让我一愣,下意识道:“除了救人,难道我还能做点别的?”
我呆愣的话,暴露出我没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他哼笑道:“小伙子,事情没有你想像的这么简单。别说做点别的,就单单是救人,都不可能是你能做到的事了。你且看这铜镜上的符咒。”
说完指了指那被撕了仅剩半点的黄符。要不是这符咒,我也不会将这些事往这镜子身上想,便点头回答看到了。
吴大爷继续说:“这符咒也是我这辈子头次上手,要是完整的,我定是不会碰的。我也不瞒你,我干的是搬山卸岭的行当,和这虚洞营生是两条道。不过因为我师弟做的是这一行,所以多少懂点。这符应该叫橐斐(打不出原字,原字为非字下边一个巴字。)咒。它是专门用来封锁器皿空间。而这器皿空间则是一个似真亦假的世界。
通俗的来讲用土掩埋的叫坟、墓、陵。用橐斐咒掩埋的叫虚洞。虚洞同大型墓穴一样,里边不止藏着死人,还藏着无数的奇珍异宝。但是却没有多少人愿意进虚洞。首先人为进去是很困难的,要先找到器眼。有了器眼才可在特定的时间里来回于虚洞之间。若是错失了时间,要出入虚洞就比登天还难了。而虚洞里有什么,就要看下秘术之人的功夫有多高了。你这符咒是明朝的东西,时间不算久,但是却能看出是个四阶的符,要不是因为这符的等级不高,我是不愿将这些信息透露于你的。行了,今天该说的我说了,不该说的,我也说了。话就讲到这里,要怎么办你,还是得看你自己。若想救人,在这茶几下边有个绿色的小本子,第十八页的左上角,记着一个人名还有个地址。说不定,他们能帮上你。”
吴大爷的一翻话说完,我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种似真似假的情绪里。且不说虚洞,就搬上卸岭的行当,不就是传说中的盗墓吗?感情这吴大爷竟是个倒斗的!
难怪这么有见地。不消说,他的这翻话肯定都是真实的,至于他不多说的原因,是不是为了我好,就深究不了了。但是丢下王筠浩那胖子,我想我还是办的到的,但是丢下王静不管,我还真办不到。
千恩万谢过后,我找到了吴大爷说的那个绿色小本子。翻到十八页,果然左上角记了个名字和地址,就在我抄那地址的时候,吴大爷从摇椅上站了起来。
余光撇见他杵着一根拐杖缓慢的进到了里屋,我以为他是不愿再看到我。
谁知在我离开的时候,他送了我一样东西。
那是一枚铜钱。上边印着四个繁体字:道隆通宝。我一惊,听闻过乾隆通宝有去灾避邪的功效,却没听过还有道隆通宝这一说法。不等我询问。
吴大爷道:“这是我师弟的遗物,他做的就是虚洞的营生。这个钱币并不是最好的,最好的被他不知带去了什么地方。你要真要找这些人,拿着这物件去。他们定会斟酌着帮你。这个铜钱,就算是我还了马安国的人情。你以后就不要再来找我了。”
我大惊,听他这样说,我内心竟翻涌出一些感动来。自己一个人摸打滚爬了很多年,已经很久没有人对我这般好了。自知这东西肯定是不能用金钱来衡量它的价值。便立即再次弯腰鞠躬道谢,这才离去。
从吴大爷那出来后,天色还早,路过一个煎饼果子摊时,才记起来这两天都没好好的吃过东西,便买了个煎饼果子,直接往着本子上记的地址寻去。
好在这地址也不算太远,就在深圳境内。位于深圳龙岗区一个叫秀山新村的城中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