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赚钱的方式有很多种,并非难事。不知官家是要快点的赚钱法子,还是稍微慢些、但能源远流长,又对大宋有利的赚钱法子?”
赵恒楞了一下,怎么赚钱在这小贼的口中如此简单,连元俨都多有赞誉。还是说负责财务的三司内部,全是一群酒囊饭袋,连一个十几岁的小贼都不入?
“赚快钱的法子是什么?”
“择一地设置官方的专门赌坊,其之盈利定是大有可为。
官家您也看到了,我们大宋不少人好赌成性,明里暗里都禁止不住,堵不如疏,与其便宜那些黑心的家伙,不如便宜官家您的内库。
内中的收入,正好应用到包括国子监在内的所有官学的兴办和改制方面。
正所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李贤尚未说完,便被赵恒站起来冷冷打断:“这法子不行,禁赌令是朕亲自下令尚书省执行的,断然没有朕去违反的道理。
若是百姓都去赌坊了,忘乎劳作生产,图容易之才。谁来建设大宋?
朕怕是会被御史台骂死!
说说你赚慢钱的法子吧!”
赵大官家还是保存着理智的,没有被利益冲昏头脑。
李贤暗道。
他摸了摸下巴,既然挣快钱的法子赵大官家不愿意做,那就说出另两个法子。
他同样站起,向赵恒行了一礼道:“官家宅心仁厚,是李贤肤浅了!
讲到赚慢钱的法子,李贤有两策,一个是扩展内需,一个是扩展海外市场。”
“第一个法子上,官家可以下令让人于沿海的地方,开辟成规模的大型盐场。”
赵恒摇了摇头:“盐场?你是想用海盐,扩大产盐规模,不可能,若是有法子,户部早就做了!”
李贤答道:“官家,事在人为,不可能,并不意味不能为。
李贤的晒盐法子,和旁人的有些不一样。也是偶尔得到一本书册,获知如何大量产盐。
而内中记载的正是以盐田为根基,逐步晾晒海盐!
流程相对而言不算复杂,更重要的是建立成规模的盐城后,其之产量巨大!
如今我们每个人吃的盐食,多是挖凿等法子,工艺流程繁琐不说,每次所获也少。
但若是按照上面的法子去做,形成盐场,大海又那么大,那将是源源不断的财富。
大宋人吃不完,还可以卖给辽人,鲜卑人,吐蕃人!”
看见赵恒满脸狐疑的样子,李贤知道这事有些难以置信,眼下又没有人实行过,形成有效证据链,只得再建言道:“官家可遣人去海边实验一番即可得知,官家若是需要,李贤定将流程工序尽数书下。”
若真的能晾晒海盐,那确实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财富,看到李贤言之凿凿的表情,不忍打击李贤的积极性,赵恒点了点头:“等会你把法子写下来,朕不日会派人按照你说的办法去做。”
食盐是一个国家的命脉,百姓的生活必需品不假。
可实际上,赵恒并不相信世界上有那么神奇的事。海水是咸的,他知道,海水可以凉晒少量食盐,他也听说过。饭凭全是水的海洋,就能产生巨额的财富,充足他的内库,供给天下官学,赵恒就觉得李贤此言有些言过其实了。
到是“盐田”这个新鲜词,是赵恒第一次听说,他出言问道:
“你获得的晾晒海盐的书籍叫什么?”
李贤面色不变:“书籍名叫《化学与工艺》,不瞒官家,李贤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书籍,看过之后,一时惊为天人。
可惜的是,在数年前,家中仆从将之当做废纸,给拿去引火了!”
赵恒皱眉苦思了一会,想尽平生看的那些书册,也没见过有这么奇怪的名字,他打算等有时间了,问问翰林院的那群人。
“你说还有第二个慢赚钱的法子,说来给朕听听!”
“第二策,是为海贸!
我大宋富饶,物产丰富,不说丝绸、瓷器是西域诸国的畅销品,其他产物亦如此。
而这些产物同样能销售到海外之国,那些广阔的地区。
李贤认为官家可以下令,在前人的基础上,使人形成专门的商队,下南洋,走西洋,形成长久有效的海洋贸易航线,打通海上丝绸茶叶瓷器之路。
要不了几年,海外之国丰富的黄金钱财,就会源源不断地涌入大宋,涌入官家的内库之内。”
“此事不失为一个法子!”
海贸之事,到是让赵恒上心,此法也可以试一试。
他早就听人说一些商贾走南洋赚了不少钱,但就算通过海贸增加内库的收入,用以补贴大宋官学,也不能用自己的名义去赚钱,那可是真正与民争利。
赵恒的目光越过案几,望向李贤那张青涩的脸,但转瞬摇了摇头,这小贼年纪还是太小了!
“你可有人为朕推荐?”
问询李贤,只是赵恒下意识的行为,原本没想李贤会说出合适的人选,但李贤随后说的人名,却让赵大官家大为满意。
“李贤认为广陵郡王可以帮助官家管理海贸,乃至盐场之事!”李贤不卑不亢,做这事的人,必须让皇帝信得过,他率先想到的就是赵大金主。
这么长时间来,李贤为了赵元俨向皇帝告他的密还有些耿耿于怀,上次来李家送的礼物,只是小小弥补了他受伤的心灵,今次全当是“还礼”了!
“元俨?不失为个好人选。朕记得元俨和你相熟,此事就交由你和元俨去办吧!”赵恒不容置疑道。
呃……怎么还把自己给卖了!
李贤抬头看了眼赵大官家,不情不愿道:“李贤……遵命!”
“还有什么事?是不是想像你爹一样劝进朕,勿要行劳民伤财之举,往泰山封禅,兴建宫阙?”
有了解决兴建并扩充官学所需的经费方案,赵恒心情自然好了起来,看着李贤似笑非笑道。
李贤算是明白了,赵大官家的气量不算大,只怕平日说他这个皇帝坏话的人,都有专门的小本本记录。
常言道,父债子还。老爹的事赵大官家同样记在头上,以此来敲打他。
这就让他有些忧伤了,唉,做臣子难,做儿子更难。
他躬身一礼:“李贤不敢,不过确实还有事,想向官家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