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的眼神在骗某!
还有老刘可是寨子里的第一骑手,他这背上的伤,怕不是摔下马造成的,多是为人刑讯逼供!
多亏齐烛那个大嘴巴说漏了嘴,让某有了警惕!
元老院动手,多是有了实际证据,之所以现在还没动手,是想等老郑他们一道回来后,来个一网打尽!”
葛大梁的心里恐惧无比,这要是被元老院抓住了,还有他活命的机会?
该死的老刘,想不到还是个吃里扒外的家伙!
他每次分财时,黑风寨内,除了他,就属这个老刘拿的最多。
尽管怕的不行,葛大梁还是强装着镇定。
望了眼在马贼后方的李贤等人,忽然计上心来。
黑风寨他不要了!
寨子里的人和钱都不要了!
只要把这小子安全送到瓜州,算上他早早在长安置办的家产,还有这次护送和姓李的小子答应他的钱,足够他下半辈子挥霍了。
葛大梁心下有了计较,高声叫来旁边一个沉默寡言的汉子,指向李贤等十数人:
“来,老陈,把这几位客人好生安置下,他是我老葛在外面的亲戚,这次正好路过,居住几天!不得怠慢了!”
陈诵是他在黑风寨里,比对刘猛还信任的人。他口中说的“怠慢”多指严加看管,陈诵对此再明白不过。
黑风寨内各有各的分工,陈诵就是负责绑架富户这种事,过去一段时间,他带着手下在关内关外可没少做这些事。只是这一次,葛老大怎把人带到谷里来了?这群人还乖乖进了贼窝?
有意思。
不过在谷内的长老院眼皮子下做这种事,还是要小心些,迫不得已,唯有杀人灭口,反正死无对证……
黑风寨的其余老人显然也明白内中的含义,皆是柔和的看了眼李贤等人,犹如看着一个个金疙瘩,别看这群“羊羔”长得五大三粗,一杯蒙汗药下去,任他再强,也会老实的受缚。
李贤等十二人带着马匹,被请进了黑风寨一所单独的院落,在他的要求下,那救了他的少年,还有其余几个路上相互扶持的受伤少年,也被带了进来。
把药箱丢给了武征,让之为几人擦拭,李贤没顾得上找几个少年问询黑风寨的详情,而是先一步把曹琮叫到了屋内,关上门,李贤蹙眉道:“曹兄,情况有些不对。
这葛大梁之前在谷外就和我商量好去赵氏商行取定金,现在居然没了动静!
还有,你有没有感觉这黑风寨内的氛围也有些古怪……
原本我应该相信我老舅,到是现在,感觉他把我这个外甥亲手送进了贼窝……
那葛大梁未将我等事情说明白,大概率是想吃独食,可事情还是有些不对……”
这话说的有些好笑,怎么亲舅舅会被外甥送进贼窝,可眼下,他们确实是进了贼窝。
李贤对家中的老舅是信任,至于说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他现在还没有头绪。
现在要做的很简单,离开黑风寨,离开安川谷。
这葛大梁认钱不假,可现在这阵势,葛大梁可能自顾不暇,说不定还会把他们给拖累上。
曹琮摇了摇头:“李兄弟就别自责了,谁知道这一天竟发生了这些事。若是早上不遇到西夏骑兵,也就没后面这些事。我看这安川谷内,多处照着军营布置,分工明确,谷内还遇到了行商……想来也不是毫无规矩之地。
尤其那长老院,只要我们能顺利离开黑风寨,抵达谷内,一切都有回旋的余地。”
“也是,当时就该留个心眼,谷内似乎也有房舍,当时就该向葛大梁要求住在谷内房舍……”李贤叹道,吃一盏长一智,以前看的那些网络小说全都喂到肚子里了,曹琮没注意,他怎就没多个心眼。
且他一直认为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什么事,现在还真的遇上事了!
他的语气忽的一转:“曹兄路上,可把黑风寨的地形看透了。要真发生了什么,我们能突围吗?”
曹琮望了眼外面变暗的天色,回头道:“李兄弟放心就是了,论算计我可能连这群马贼都不如,但说到地形突围之法,曹某早有了路线。
只是想出安川谷还是难啊!”
李贤等曹琮说完,略想了想:“这事不是没有法子,凭着我赵三爷外甥的身份,加上谷内也有赵氏商行,想想办法总能出去,还是我过于亲信葛大梁了,殊不知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但曹兄,防人之心不可无。
为了防止那马贼今晚行谋害之举。我建议咱们十二人,晚上每三人一个班次守在院子角落里。
要是寨子有人送来吃食,也不得食用,只吃我们自带的干粮。
一切等了明日,先看那葛大梁的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
曹琮注视着李贤青涩的面孔,对之能有如此多的警觉,心中大赞,道:“就按照李兄弟说的做,那几个马贼少年……”
“等会我去试问一下,看能不能套出一些有用的东西?”
……
黑风寨,忠义堂内。
葛大梁凭着花言巧语把包括刘猛在内的手下安慰好,又见了刘猛昨儿带回来的人,便把陈诵单独叫到了他的房里。
一个人附耳在门畔倾听一会,待见没人偷听后,一手插兜,才把陈诵拉到了身旁。
陈诵早被大当家的这等举止弄得晕头转向,还没等他开口,葛大梁便压低声音道:“老陈,我向来信任你,你不会背叛我吧?”
陈诵连忙摇头否认:“大当家,您私下里都把我当亲弟弟,当年要不是你拉我一把,我可能早就被老寨主砍了脑袋,这一辈子。我陈诵的这条命都是您的!”
他平日话不多,可今日这番掏心窝子的话说出口,葛大梁神色一定,心道自己没看错人,插在兜里、握有断刃的手慢慢抽了出来。
“老陈,不枉某救你一命,你知不知道,寨子里现在有人害某们的性命?”
“大当家,谁敢这么大胆,我老陈第一个宰了他!”陈诵的眼睛迅速红了。
葛大梁装作痛心疾首状:“是老刘,这家伙铁定将某们的事情向元老院告发了!
可能想着等老郑他们回来,好一锅端!
你没看到这次寨子里,他新收回来的十几个人,不像是以前那样的普通货色吗?
手上有茧子,这都是常年握刀的练家子!
还有齐家那小子也说漏嘴了!”
陈诵皱眉:“大当家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要不要我叫人……”
葛大梁抬手制止道:“叫个屁,要叫某早叫了。对了某让你安排他们住下,可安排妥当了?”
“大当家是想……”陈诵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葛大梁摆手:“没必要,等会你按照某说的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