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诸国皆知,东陵大乱,城墙突现司雨使手持长线金铃一舞,五皇子赤蚀言与其长仲王段臣旭勾结,且迎娶其女叶卿卿,十里红妆,暗香浮沉,金玉良缘。
叶卿卿是赤蚀言名正言顺的正妻。
离衡宫那次赤蚀言喝醉,将她认错为卿卿的姑娘,那时她便知道他的心上人并非是她,而后沦落为逆贼,不出数日便迎娶长仲王独女叶卿卿,其心可昭告日月。
“那日我是故意这般说的。”见她面上浮现几分痛苦,似乎是疼得厉害,赤蚀言指尖如同触及火焰,仿若被灼伤一般松开对她的束缚,退立一旁,道:“我不管你还信不信,那日我的确是故意这般说的,可我却是没有喜欢过叶卿卿。”
鹿辛禾问道:“为什么要故意对我说那些话?”
“那时的我在东陵不过是一介落魄皇子,护不了你,亦护不了自己。”
赤蚀言转身背对于鹿辛禾,因为紧张而额头冒出一层薄汗,呼吸错乱,按耐着内心不安,语调平缓,款款而道:“赤旻唤是东陵太子殿下,他喜欢你,在东陵他能替我护着你,我说出卿卿两字,不过是设局让你离开我身边,知难而退。”
鹿辛禾与他第一次初见时,他便知晓她是山鬼,山鬼与凡人不同,虽然被东陵历代天子之气所镇压,可在东陵后宫自保还是不大难的,鹿辛禾是半分不信,“被你骗了这么多次,你以为我还会信你吗?”
赤蚀言仍旧背对着她,很淡然的回答:“你应当知晓,你与我无冤无仇,我又何必骗你,何必去害你。”
“无论真假,皆是你一手将我推开。”鹿辛禾生得本就好看,这一笑颇为有一种惨淡的勉强,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眉眼间流露出少女的娇憨,她笑得恣意又温柔,说:“我不想负了赤旻唤,我欠他太多,要用一辈子来还他。”
“你且听话,阿禾,没有什么亏欠。”赤蚀言转身笑得温和,搀扶住鹿辛禾摇摇欲坠的身子,冰冷的指尖抚摸着她的脸颊,替她拭去眼角未干的余泪,“你不用还他什么,我很快便会替你杀了赤旻唤。”
似乎是怕鹿辛禾没能听清楚,赤蚀言笑着添了一句,“我去杀了他,他死了你就可以死心了,一个死人就不会与我争你了。”
鹿辛禾眼眶发红,浑身一震,疼得几欲落下眼泪,衣襟浸透出几分鲜红,是伤口裂开流淌出鲜血,咬着朱唇隐忍不堪,那双眼里充满了畏惧,和深深的绝望。
“你就不能放过他吗?”无力的揪住赤蚀言的衣角,她抬起头来,面色苍白如雪,唇瓣干裂发白,近乎央求,又像是恶鬼的声嘶力竭,“我求你莫要动他,赤旻唤若是死了,我鹿辛禾绝不独活。”
赤蚀言替她拭泪的动作顿在半空,半晌,将白皙的手指放下来,淡淡道:“你以前分明对他没有半分情意,如今却宁愿为他而死,还真是稀奇,他莫不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