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的能力,大不如以前,找到轮回之境时寒戏城的女儿已经是不可能,但对于寒戏城来说,陵光容颜未老,犹如死而复生一般重新站在他的面前,无论他说什么鬼话,寒戏城都会特别相信的。
在寒戏城的眼里,几十年前陵光就是无所不能的神,神死了又活了,可那又如何,只能证明,他依旧是无所不能的神。
“不要伤她,不要,我这就走。”寒戏城听完,瞪大眼睛尖叫起来,瞬间变得神志不清,捂着耳朵近乎疯癫,惊恐不安的大喊大叫,连滚带爬地就要往外跑,“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我这就走,别伤害我女儿……”
他虽然做过错事,背叛过人族和兄弟,但对于那个早夭的女儿,的确是极爱的,那是他这一辈子唯一的软肋和执念。
他一路横冲直撞,疯狂的捂着耳朵一头扎进密林,动作迟缓而狼狈,摔了一跤又飞快地爬了起来,渐行渐远,声音越来越小,背影衰老又疲倦,影子被拉长,缩小成一个小黑点,到了一个拐角处猛然间一个转弯,身影就一闪而入茂盛的杂草丛生,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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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光伸手撩拨开花夭离额头前的乱发,一缕湿漉漉的乌发绕在他的指尖,柔顺犹如流水,她的眉眼间却包含着凄楚和痛苦,腹部受伤的那一道伤疤,深可见骨,她呼吸时只有稍微用力些,就会疼得厉害,腹部的肌肉也会疼得扭曲、抽搐。
所幸,雏疾草止住了她的血,但在这鼠城没有干净的衣物,花夭离腹部绽开的伤口深可见骨,黏糊着一大团血花,极为可怖,衣服贴着肌肤,伤口处的肉沫都粘在了衣服上,一动,就痛不欲生。
他应该早些来的,不该与她赌气。
陵光这样想。
他若是能早些来,也就不会有人敢在长安城,他的眼皮子底下伤了她,也不会让她活得这么辛苦。
深可见骨的伤口在腹部绽开,她遇到的敌人应该很强,武功在她之上,难以想象到花夭离一介女儿家,当时该是有多痛。
花夭离意识昏迷得厉害,整个人犹如坠入冰窖和火堆里,昏昏沉沉,半个身子骨儿软绵无力,饱受折磨和痛苦,所呼出的每一口气都是灼热的,带着病气,突然身体一轻,头部靠着一个温热的心口处,她似乎是被人凭空抱了起来。
她想要挣扎,却睁不开眼,能感觉到抱她的这个人动作很轻柔,似乎是怕伤到了她,于对方而言,抱着的不像是一个人,倒像是一个极容易碎掉的瓷器。
她靠在他的心口处,能听见他的心脏一下又一下,在她的耳畔,极其有力的跳动着,跳动着。
这个人的心跳声,带动了她的心跳声,他和她的心跳声融为一体,有时她甚至不能听清,究竟是这个人的心在跳,还是她的心在跳。
那人呼出的热气染红了她的耳尖,她能听见他清冽如泉的声音,带着一股极其不符合的阴森和杀气,却是在对着她承诺,“阿离,以后不会有人会欺负你了,那个伤你的人,日后,我会亲自替你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