铂乐大酒店内
林鸿飞刚刚见完沪市商会的几个核心成员。
上层商人的嗅觉是十分灵敏的,动作也相当迅速,当他们感觉到何丰林失败的那一刻,便马上行动了起来。
之前何丰林在沪市担任护军使时,沪市商会曾经将多家大型工厂、企业的股份送给了何丰林,以此来换取何丰林的保护。
现在,何丰林已经逃了,那这些股份、分红什么的自然不能再给他留着了。
于是,沪市商会推举了几个头面人物,他们带上整整一皮箱的股票文书来到了铂乐大酒店,并亲手交给了林鸿飞。
这就算是保护费了。
林鸿飞见他们如此主动,自然也不会为难他们,在保证不会让部队扰乱沪市商界后,几个商人也是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正当林鸿飞准备接见早已等候许久的黄金荣、杜月笙等人时,副官李奎快步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刚刚收到的战报。
“大帅,付涛总队长来电,皖军驻沪海军编队已经被我水警总队击退。”
“我军两艘炮舰受轻伤,不影响战斗。”
“另外,海军陆战队偷袭码头得手,俘获皖军舰队【海筹号】巡洋舰。”
“付总队长问您该如何处置?”
林鸿飞想了想道:“人放了,船留下。”
“告诉海军那边儿,要么拿钱来赎,要么这船我就扣下,就算是他们海军跟我作对的惩罚了。”
“怎么选,看他们海军的!”
“是!”
李奎点点头,又拿出一份战报说道:
“郭朗军长来电,部队已围困吴淞要塞,切断了要塞与外界的通信、粮草路线。”
“要塞守军向我方提出,要求10万大洋的投降费,否则便坚守到底。”
吴淞要塞,位于沪市最繁华的吴淞水道附近,是战争时期防御沪市入海口的关键据点。
当然了,战争时期可以防范敌人,和平时期自然就能卡住吴淞水道这个交通命脉了。
换而言之,这里完全可以成为一个武装收费站。
所以,这个地方林鸿飞自然是不会放过,部队一进入沪市地区后,他便派郭朗亲自带队把要塞给围住了。
不过这地方关键归关键,可里面的守军多少有些看不清形势了。
收钱投降,这是民国战争中比较常见的一种操作。
但既然是收钱投降,那就等于是谈生意、做买卖了,可以漫天要价,但不能太夸张了!
此时的吴淞要塞内尚有一千余人,依托要塞的防御工事,的确可以抵挡陕岭军一些时日。
而陕岭军要想拿下它,也自然会损失一些人手。
多花点儿钱,少损失几个弟兄,林鸿飞是可以接受的。
但问题是,这要价也太高了吧!
十万大洋!
琢磨什么呢!
你们值那个价吗!
林鸿飞冷哼了一声:“10万,亏他们也张的开嘴!”
“你告诉他们,我就出3万大洋,多一分都没有,想投降,大洋立刻送到。”
“要是不同意,那就让郭朗继续围着他们,给我饿死这帮兔崽子!”
说完,林鸿飞又看向李奎:“还有什么要紧事儿吗?”
李奎翻了翻手里剩下的军报:“基本上都是各部队报胜的军报。”
“倒是有一份军报,是沪郊关卡那边儿发来的,他们说马联甲派出了几支小股部队绕路往沪市进军。”
“问您要不要派兵清剿?”
林鸿飞摆摆手道:“不必了,让他们进来吧,咱们的队伍已经把沪市的几个关键地带占据了。”
“剩下的地方都是些贫民窟什么的,没甚油水儿,就先堵上马联甲的嘴吧。”
“省得这老小子说我独占沪市,自己吃肉、不给他留汤。”
“等我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干净了,再想办法把马联甲从沪市挤走。”
处理完手头上的军报,林鸿飞这才让黄金荣、杜月笙等人进屋。
一进门,杜月笙等人便是满脸堆笑,嘴里不停的恭维着林鸿飞。
林鸿飞最近听这种恭维的话听得有些腻了,于是便直接说道:
“杜老板,别说这些绕圈子的话了,有话就直说吧!”
“我这个人喜欢直来直去,有什么就说什么!”
杜月笙赶紧笑道:“其实也没什么话,就是来恭喜林大帅入驻沪市。”
“对了,这是一点心意,还望大帅能够笑纳!”
说着,几个青帮弟子将带来的礼物一一端了上来。
礼物的分量很足,看来杜月笙的确是用心了。
紧接着,杜月笙便将话题引到青帮的情报网上面:
“大帅,不是月笙夸下海口,若是论起在沪市境内的包打听,我青帮当属第一。”
“想来大帅也知道,青帮子弟可谓遍布沪市,今后大帅若是想要打探任何消息,我青帮上下将全力辅佐大帅。”
对于青帮在沪市民间的影响力,林鸿飞的确是很了解的,当年他第一次来沪市时,就是让青帮帮忙,找到了隐藏在民间的自己结拜大哥李金龙的儿子李登殿。
所以,能得到青帮的效忠,自然对于接手沪市很有帮助。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林鸿飞突然意识到自己想把马联甲彻底从沪市驱逐出去,青帮是可以帮得上忙的!
至于怎么驱逐,林鸿飞还真的好生琢磨一番。
伴随着沪市的战事逐渐接近尾声,江浙一带的战事也不断传来捷报。
卢永祥在浙省修筑了大量的防御工事,一开始愣是将齐燮元死死地挡在了浙省境外。
而两广的粤军也准备向闽省进军,准备支援卢永祥。
可就在这个时候,两广内部发生了兵乱,原本北上的粤军只得留守原地平叛。
而驻防闽省的直军见状,立刻向浙省进军。
如此一来,卢永祥非但没有等来支援,反而面临着被直军两面夹击的态势。
而远在北方的奉军,也正在直隶一带和直军打成了胶着状态,根本没可能及时南下。
在这样的情况下,卢永祥就算是拼上了全部的家底儿,也无法扭转战局。
随着皖军大量军官选择投降直军,卢永祥大势已去,只得和家人连夜乘船远遁东瀛。
自此,皖系在国内最后的势力就此瓦解,彻底失去了再次登上权力舞台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