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奉军老帅这番话是带有目的性的。
说了半天,原来也是想拉拢自己,让自己站到京城临时政府那一边。
林鸿飞燃起一支烟,吸了一口,并未直接回答,反而另起话题道:
“老帅,您知道当初我为何要把豫省打下来吗?”
奉军老帅愣了一下,没搞懂林鸿飞怎么问起这个来,不过他还是摇摇头道:
“这我还真是不太清楚。”
“你说说看!”
林鸿飞弹了弹烟灰,说道:“当初,我打下陕省后,本来想着要个陕岭巡阅使的头衔当当,这辈子也就满足了。”
“只可惜啊,曹老帅那儿有些抠门了,不光没给我,反倒是派了几个外人来接管陕省的军政事务。”
“好在我使了些手段,这次把两省巡阅使的职务拿到手。”
“可这么一来,我就不高兴了!”
“本来你大方一点,我也高兴,也感激呢。”
“可你既然如此吝啬,那我也没必要跟你客气。”
“所以后来李彦青一招惹我,我马上就把豫省打下来了。”
“你不是抠门吗?”
“那我偏要让你大出血不可!”
“两省巡阅使必须给我升为三省巡阅使!”
听到这里,人老成精的奉军老帅已经猜到了林鸿飞的意思。
很简单,你让我站到你那一边,那就得大方一点儿,拿出点儿实际的好处来!
要是抠抠搜搜的,那就别怪将来林鸿飞翻脸不认人了!
老帅哈哈大笑道:“好啊,你小子这是拐弯抹角的骂我老张抠门呢!”
林鸿飞一听,连连否认道:“我没有啊,您别乱说啊!”
老帅喝了口茶水,说道:“好,既然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那我就给你先交个底儿,你先回去考虑考虑。”
“芝泉出山组建临时政府,届时我会亲自邀请钱明鹤也一并出山,由他继续担任内政总长一职。”
“还有陈奉昌,我记得当初他对你也提拔甚多,我会让他担任交通总长一职。”
“而你,鸿飞。”
“陆军总长一职,非你莫属!”
“你看如何?”
奉军老帅果然是人老成精。
他知道林鸿飞对于一个陆军总长的职务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
反正这个总长职务名不符实,他就是当上了,也不可能号令全国的陆军。
可钱明鹤、陈奉昌两个人就不同了。
林鸿飞是个讲情分的。这两个人对于林鸿飞的起飞,可是有着相当大的助力。
所以,让他们两个重新出山任职,自然是吸引林鸿飞的一个筹码。
果然,听到这话后,林鸿飞露出了思考状态,好像真得在考虑这件事。
奉军老帅也不急着催促,就这么抽着烟,安静的等着林鸿飞给予答复。
良久,林鸿飞缓缓说道:“老帅若是在牌桌上,肯定是个赢钱的好手。”
“好,我可以宣布支持老帅您这边儿。”
“但也希望老帅能尽早将老爷子他们请出山。”
“租界的日子虽然悠闲,但我还是希望他们两个能有点儿事情做。”
“否则这日子也属实的无趣!”
奉军老帅哈哈大笑,神情满足道:“好,既然鸿飞这么痛快,那我肯定不拖着。”
“你放心,等我回到京城,马上安排此时!”
此事就这么定夺下来,双方的气氛也再次变得活跃起来。
林鸿飞和奉军老帅甚至还打了两个多小时的麻将,双方这才分开。
而在林鸿飞和奉军老帅议和时,吴涌泉已经带着三万陕岭军精锐火速赶往岭南省,准备防范萧耀南的北上。
。。。。。。
津门
租界
在一栋西式别墅前的草地上,闲居于此的陈奉昌百无聊赖的翻阅着报纸。
眼见着没什么新闻,便随手把报纸往桌子上一扔,拿起茶碗抿了两口,便起身在草地上来回溜达。
此时,陈奉昌的妻子陈齐氏走出来,看着陈奉昌这副样子,忍不住摇摇头道:
“你若是实在没有事情做,就陪我去一趟市里的布铺。”
“最近这两年,你可是瘦了不少,以前的衣服都肥了,该给你做几件新的了。”
陈奉昌没下台之前是交通次长,分管着京城的交通银行,这可是肥缺。
平日里,不是这个富商请吃饭,就是那个董事长请喝酒。
所以,陈奉昌很快就胖了十来斤。
反倒是这一下台,住进了津门的租界里,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再也没有人来邀请他吃饭喝酒了。
没了这些应酬,再加上平日里在家吃的也清淡,一来二去,竟瘦了很多。
陈齐氏见陈奉昌没搭话,她清楚丈夫为何是这样的状态,便柔声安慰道:
“你也别不知足了!”
“好歹你也当过一任次长,多少人一辈子都爬不到这么高的位置呢。”
“别整日里闷闷不乐的。”
“你想想看,你虽说没职务,可是咱家儿子,嘉明,他在鸿飞那里可是被委以重任了。”
“前段时间,他还来信说了,说鸿飞想多锻炼锻炼他,知道他是学建筑的出身,便把他调到军中担任工兵营营长。”
“要是干得好,将来就让他当团长、当旅长呢!”
“嘉明今年才二十出头,你看看谁家孩子比嘉明有出息。”
“你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陈齐氏这话算是说道陈奉昌心里去了,他一想,也对!
自己是失势了,可自己还有儿子呢!
想想看,多少同僚下野之后,家里的儿女还像以前那样败家、挥霍无度。
这么一比,自己幸福多了。
陈奉昌皱起来的眉头舒展开了,他嘿嘿一笑道:“对对,我还有儿子呢。”
“你是要去市里的布铺吗?走走走,我陪你同去!”
陈齐氏又好气又好笑的瞪了丈夫一眼,一对老夫妻就这么搭着伴往外面走去。
然而,还不等他们走出别墅的院门,一辆黑色轿车疾驰而来,然后吱呀一声刹车。
紧接着,车里面走下来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为首一人,陈奉昌也认识,那是他在担任交通次长时的秘书,名叫孙政。
“孙政,你怎么来了?”陈奉昌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