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将军太客气了,你放心,只要有本将军在,保证蜀都坚如磐石。”
雷铜拍着胸脯,自信满满的说道。
他脸上的贪婪之色,令钟千山发自内心的鄙夷。
什么狗屁将军,分明就是贪婪的小人,难怪你们雷家会落寞。
“那就全仰仗将军了。”
钟千山一点都不心疼那一百两黄金,因为雷铜表现得越贪婪,他就越放心。
想必,他就是被林默用金钱收买的吧。等到了蜀都,刺史大人可如法炮制!
对付刚正不阿的人,或许会比较困难。可对付这些贪心的小人,他们有的是手段。
担心雷铜拿了钱不办事,钟千山一直跟随在队伍当中。
然而他们走了没多远,前方的士兵突然急促来报,“将军不好了,前面出现了数量庞大的蛮兵,挡住了我军去路。”
“有本将军在,慌什么!”
雷铜呵斥道。
“你说前方多远?”钟千山面色大变,一股恐慌的情绪,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冲过去,抓住士兵的胳膊,士兵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从他的手掌传来!
“大约十五里。”
士兵努力摆脱钟千山,往后退了两步说道。
“糟了!”
钟千山面色再变,苍白无色,重重的跺了跺脚,“十五里外是玉津渡!”
此时此刻,他感觉天一下子塌了下来。
雷铜却依旧带着不以为然的表情,“钟将军为何如此慌张?”
钟千山道,“雷将军有所不知,要去蜀都,玉津渡是最快捷的一条路。从其他地方绕道,需多走五六日的路程。如今蛮兵守住玉津渡,等于是扼住了南下的咽喉要道啊。”
一旦这批援军被困于此地不能通过,或者绕道而行,蜀都必会被贼人所破!
他的家人,他的财产,以及他的前程,可全都在蜀都啊。
雷铜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安慰,“钟将军不必忧虑,我亲自上前,与贼军理论。”
雷铜下令全军加快速度,不多会儿,便来到了玉津渡。
只见对面旌旗密布,刀枪林立,一股肃杀之气铺了过来,令人马惊惧,不敢向前。
不得不说,这些蛮子的营寨布置的很好,将南下的路全部封死了。
他们的营寨门口,挂着各种牛头,獠牙,尖刺……宛若一头巨型野兽坐卧于此。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钟千山面色变得更加苍白,“完了,此番蜀都休矣。”
雷铜淡笑,“钟将军不必忧虑,我亲自去找他们交涉。”
他骑着马带了十几骑,来到河岸边,朝着对面喊道,“我乃汉王帐下大将雷铜是也,可叫你们将军速来搭话。”
雷铜的声音如平地升起的一道惊雷,令对岸的蛮军闻之色变。
蛮军心中皆惊:好一员猛将,端的是威风凛凛。
几道身影,从后方的蛮营中钻了出来。为首的是蛮国的一个洞主,名火带来。
他身材高大,穿着厚重的盔甲,看上去就像是一座铁塔。
旁边那几个九州人站在他的身边,显得格外瘦小。
“这应该就是林默手下第一猛将,十八岁威震漠北的雷家骁虎,雷铜。”
火带来身边,一个九州文士开口道。
“管他是雷铜还是雷铁,要是敢过来,老子都把他砸成破铜烂铁。”
火带来抓起手中的铁锤,全然没把雷铜放在眼里。
他是蛮国排名前十的猛将,力大无穷。楚恒手下的四虎,他都没正眼看过,他的傲慢,早已深入骨髓。
“先看看他要说什么吧。”
九州文士道。
他们走到雷铜的对面,文士隔江抱拳,“我乃庲降王帐下谋士冯致,受庲降王与军师之命,特意在此等候雷将军。不知将军,为何而来?”
身后站着两万蛮军,冯致显得十分自信。
因为就算林默安排再多的人,也别想度过玉津。
他们的任务,是守住玉津渡三天。
三天内,蜀都必破!
雷铜抱拳还礼,道,“冯先生,数日前在绵虒城中,我们三方已经达成了停战协议。庲降王英雄了得,为何要违背约定,做那言而无信之人?我这次前来并无恶意,只是恳请你们看在汉王的面子上,罢兵言和。”
“如此,我也就能回去向汉王交代了。”
此言一出,旁边的钟千山再次傻眼了。
好家伙,刚才说的那么牛逼,还以为你要和他干一仗呢,结果跑过来低声下气的求人?
你的尊严呢,你的傲气呢……
那些反贼要是三言两语就能劝退,我们还要你来干什么!
钟千山黑着脸,再也不敢相信雷铜这些人了。
对面的火带来和冯致等人,也是一脸惊讶。
他们没想到,林默的人这么软。
冯致摇了摇头,轻声叹道,“军师啊军师,这次恐怕是你看走了眼,林默没你说的那么优秀。”
手底下都是这等货色,主子又能强到哪去呢?
他突然想到,林默有“神仙县令”“神授王权”等称号,忍不住讥笑了起来,“他能有今天的成就,恐怕靠的是这些愚弄百姓的手段,没有真本事。”
冯致大声喊道,“雷将军,我给你一句忠告,蜀都我们势在必得,你若能助我们一臂之力,便是我们的朋友。若坚持要救徐璋老匹夫,等灭了蜀郡之后,下一个,可就是你们汶山郡了。”
面对赤裸裸的威胁,雷铜勃然大怒,“我好言相劝你不听,非要寻死不成?”
“难道你没听说过,吾主乃神授王权,有神仙相助,灭尔等如烈火焚枯草!”
自己打不过,把主子搬出来,这是最无能的一种表现了。
冯致讲这种威胁,视作无能狂怒,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雷铜,枉你为是名门之后,竟然会相信这等小儿之言。”
“他若真有神仙相助,尽管让他过来好了,我在此等候!”
冯致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雷铜让士兵们安营下寨,与两万蛮兵隔江对峙。看他们的样子,是一点都不着急去救蜀都。
而冯致,更不着急。因为他的任务,就是拖住雷铜的这一万五千人。
唯一着急的,只有钟千山。
因为他知道,在这里多耽误一会儿,蜀都就多一分破城的危险。
可他也只能干着急,因为对方防的很死,他们根本没有机会突过去。
虽然看起来非常平静,可冯致听从张昹的指使,把这里发生的事情派人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楚恒和张昹。
得知雷铜一点都不着急的与他们隔江对峙,其他人都忍不住讥讽嘲笑,唯有张昹眉头紧锁。
“雷铜的军队被拦了下来,不是好事吗,军师为何愁眉不展?”
楚恒现在也觉得,张昹的担心是多余的了。
张昹摇头道,“不对劲。”
楚恒有些无奈,“哪不对劲?”
“感觉哪哪都不对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