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去了阵法,符箓燃尽。
谢逊这才感受到下体的痛楚,也看到了不远处阁楼上的李锦和张玺善。
一时间他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然而没有时间给他弄清楚到底什么情况了,黑暗中一只萦绕着黑气的巨手从虚空中伸出,攥住了谢逊的上半身,一瞬间将其拖入了黑暗之中。
漆黑大手出现的一瞬间,整个锦衣卫所都暗了三分,其中蕴含的恶念让李锦都觉得呼吸不畅,张玺善更像是被扼住了喉咙一般表情痛苦。
幸好这种感觉只有一瞬间,随着谢逊被大手拖入虚空,一切都消失殆尽。
这才是真正的恶鬼刘大力,李锦暗自心惊,和自己见到过的游光完全不同。
“刚才那是?”,张玺善有些胆怯的望着谢逊消失的位置。
“刘大力,镇江府一个打行的头目,谢逊实际上的养父。谢逊为了保守自己的秘密,以王家女婿的身份买通当年的锦衣卫把刘大力弄死在了锦衣卫所里。不成想刘大力怨念过重,成了被困在锦衣卫的地缚恶灵。这几年所谓锦衣卫闹鬼,便是因为他。”
“这。。。。。。”,张玺善一阵唏嘘,“李千户,谢逊此人罪有应得,可此事如何了结?”
李锦当然明白张玺善的言外之意,谢逊死了就死吧,可王家那里一屁股烂糟事该怎么办?
别的不说,王迎美肚子里还有个孩子,而且按照谢逊所言,王迎楚的老婆也被他那啥过,还特么怀孕了,这都该怎么办?
李锦两手一摊,“张大人,我只是锦衣卫金陵右卫的千户。”
看似答非所问,但意思很明白,我只管抓人杀人,王家多几个孽种关我屁事。。
张玺善一阵无语,还想再说点什么,庭院中忽然有了动静。
虚空走出一个带着斗笠的男人,身材异常高大,双臂垂下几乎能到膝盖之处,正是夜游神,游光。
游光此时已经没了怨气萦绕,形如恶鬼的左半张脸已经恢复了正常,整个脸看起来还是彪悍凶恶却没了之前恶念缠身的邪异。
李锦翻身下了阁楼,稳稳落在游光面前,仰着头看着夜游神,“谢逊呢?”
浑厚的嗓音从游光嘴里发出,“生吞活剥,嚼骨吸髓。”
“额~挺好的。”,李锦不知该如何评价,敷衍回应着。
“此生劫数已了,还得多谢你相助。”,游光的大手在怀中摸索了一下,掏出一颗灰不溜秋的石子递给李锦。
在李锦疑惑的眼神中慢慢说道,“世人都知我和野仲二人,皆为夜游神。其实我二人各有八位兄弟,乃为冥府鬼将。这一颗魂石,便是千年前一位兄弟所化。此番你我既然有缘,这东西对我也无用处,就赠予你了。”
李锦接过着所谓的魂石,只觉得这玩意入手冰凉入骨,没看出来有什么神异之处,倒也不推辞就揣进了怀中。
还想问一问游光这玩意有什么用,只见游光头顶紫色幽光浮现,身躯急速增大,直到小腿就有李锦差不多高的地步,大笑一声之后一步跨出锦衣卫的院子,消失在夜色之中。
轮回一世的夜游神终究归位去了。
等强行送走了啰里吧嗦失魂落魄的张玺善,李锦这才叫来了刘庆山,
“你们潜入谢家时,谢逊已经被人割了卵子?谁干的?”
刘庆山一张铁青色的脸上没啥表情,“属下特意在谢家多转了两圈,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人,或许这谢逊还有其他仇人?动了手之后就跑了?”
琳琅听闻摇头,“若是寻仇,为何偏偏要割了他的,嗯,那啥,再绑在椅子上?要知道,若非你们及时赶到,谢逊只是流血也流死了。”
“看起来像是特意在等着老刘带走谢逊?”,可惜李锦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头绪,只得作罢。
反正如今谢逊死了,麻烦事也丢给了张玺善,不管什么人做的,总之锦衣卫所里闹鬼算是解决了,还是早点回房抱着琳琅睡觉要紧。
小别胜新婚懂不懂?
额,好像还没婚。
金陵城。
寅时。
南直隶首府,帝国南都,城门当然是关闭的。
但对于有着王家家主王世忠信物的人来说,开个小门也不算什么难事。
王家府邸。
这座和国公府相比不遑多让的庞大宅邸在凌晨打开了后门,迎进来一辆小马车。
小马车进入王家大宅后直接向内院前行,一路上王家护卫没有一人出来阻拦。
因为马车上绣着一个妙字。
这是圣字辈里最受王家老爷王世忠宠爱的孙女,王家大公子王迎楚的嫡女,王圣妙的座驾。
马车直到王家家主王世忠的院子前,才停下,等十五岁的王圣妙跳下马车,院子大门打开,竟然是王世忠亲自来接自己这个孙女。
一众下人纷纷侧目,老爷对这个孙女的宠爱,竟到了如此地步?
“阿妙?”,在长随搀扶下的王世忠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小孙女,“不是去镇江看望你的迎美姑姑么?怎么这个时辰回来了?”
王圣妙撅着小嘴似乎很不开心,似乎是小女孩在赌气,也不搭理王世忠的话,只是抓住了爷爷的衣袖,拖着就往院中走。
“到底怎么了?阿妙?”,王世忠被小孙女拖着胳膊,却也不生气,反倒是陪着笑就这么跟着孙女进了宅子。
等进了屋子,王圣妙气鼓鼓的坐在了椅子上,看了王世忠一眼,“让他们都出去。”
王世忠瞥了一眼身边的随从,“都滚远点,滚出院子。”
等到下人们关上了房门,都远离了房间,整个院子就剩下爷孙二人。
憨娇少女状的王圣妙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冷冷看了王世忠一眼。
王世忠也撤去了爷爷宠溺孙女的神态,恭恭敬敬的站到了王圣妙的身前。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了王世忠的脸上。
王世忠愕然中满脸惊恐的跪了下去,
“教主!到底发生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