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准备一份假的僧人度牒不算难,但也耽误了一些时间。
再准备好僧衣等物件,已经过了晌午。
等宋明明顶着油光水滑的脑袋,以北直隶灵境寺游方僧的身份在惠明和尚的引领下来到西善寺,已经天近黄昏。
“圣虚师弟,在寺内,你的身份只有我和首座两人知晓。游方僧六根清净,寺内给游方挂单的僧人准备的斋饭向来寡淡,若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宋百户包涵一二。“
“惠明禅师多虑了,我本就是苦出身,锦衣卫也不是什么富贵享乐的衙门,吃上几日斋饭而已,不妨事。”,宋明明顿了一顿,“惠明禅师直接叫我师弟就行,这个法号圣虚是李大人随便起的,我拗不过他,但是这法号能不提就别提了吧。”
“好的,圣虚师弟。“
“惠明禅师。。。”
“怎么了?圣虚师弟?”
宋明明一脸便秘的表情,想要吐槽又忍住了,忽然想到个问题,才开口道,“惠明禅师,你刚才说知道我身份的只有你和首座,贵寺住持正元禅师呢?”
惠明双手合十,施了个佛礼,叹气道,“正元禅师正在闭关清修,三个月内不可打扰。“
宋明明心说这寺里人都丢了好几个了,还在闭关修行?
别等最后出关发现寺里和尚全都没了,直接飞升西天极乐世界去吧。。。
一想到自己要在寺里卧底,忽然觉得这玩笑有点不吉利,赶紧默念罪过罪过。
有惠明和尚这个监院亲自领进山门,宋明明一路畅通无阻的顺利挂单在西善寺,匆匆见了首座惠通和尚一面,就被安排在了整座寺庙最后面的藏经阁住下。
西善寺的藏经阁共三层。
一楼就是留给贵客暂住的禅房,二楼就是正儿八经的经书库房。
三楼是禁地,不知道存放着什么东西,宋明明倒是想上去看看,但从二楼往三楼去的楼梯都是用铁链锁起来的,只好作罢。
独自一人在禅房里用了小沙弥送来斋饭,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点起油灯,从怀中抽出李锦交给他的卷宗,宋明明慢慢阅读起来。
卷宗上记载着西善寺始建于大明初年,由一位法号空山的禅师筹划建造,距此已有两百年历史。
这位西善寺的初代住持据说是一名位列三品的高僧,在弥留之际时广邀当时的镇江府官员和豪族前来寺中,当众坐化之时浑身金光大放,整座寺庙都笼罩在金光之中。
空山禅师环视一圈,念了一声阿弥陀佛,佛音在寺中环绕半晌不绝。
之后老和尚便魂归西天,肉身急速凝结,留下一具佛门金身,不腐不化。
自此西善寺名声大噪,信徒广增,逐渐在镇江府一带成了佛门大寺。
宋明明摸了摸光头,继续往下看,这才知道整个西善寺持有度牒的僧人一共一百一十四人,但寺里上上下下没有度牒却自称的僧人不下百人之数,更有负责照看寺田的寺奴两百余人。
这没有度牒的僧人和寺奴大多不住在西善寺内,都在西山下的三处别院以及镇江府境内的几处寺田庄园内居住。
整个西善寺竟然有香火田三千六百亩,米仓十二座,耕牛三百余头。
除此之外,镇江城内还有两间酒楼,一家布坊,一家当行都是西善寺的寺产。
最让宋明明感觉匪夷所思的是,金陵的秦淮河上甚至还有一艘画舫,也是西善寺的产业。那画舫还有个相当应景的名字,善缘舫。据说时不时还会有光头小尼姑出现在善缘舫上招待恩客,画舫上的人只说是风尘女子假扮的,只为了添点情趣。可到底是真尼姑还是假尼姑,那就不晓得了。
合上了卷宗,宋明明学着李锦的习惯,用手指轻轻点着桌面,脑子里慢慢琢磨起来。
按照惠明和尚的说法,失踪的七个人都是度牒僧,这度牒僧都是住在寺里的。
且这些人的失踪都是莫名其妙发生的,说明没有目击者。
七个人失踪全都没有目击者的话,莫非都是在晚上失踪的?
一念至此,宋明明不免紧张起来。
现在就是晚上啊。
李大人说让大红护着我,可不知道大红这时候在哪里?
不会在山上玩的开心把我忘了吧?
正当宋明明在禅房内忐忑之时,忽然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把他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音来。
“圣虚法师,我是明风,班首让我来把食盒收回去。”,一道稚嫩清脆的少年人声音从门外传来。
明风,就是方才晚膳时来给宋明明送来斋饭的小沙弥,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僧人。
宋明明觉得奇怪,这小和尚走路没有声音的么?自己完全没听到这孩子的脚步声,没有防备这才被惊到了。
这就起身要给明风小和尚开门,可身子起了一半,宋明明仿佛被按了暂停键一般,定在了当场,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圣虚法师?”,门外的明风又轻声唤了一声,声音中带了些许疑惑。
禅房的窗户上倒映着明风小和尚的影子。
那影子长发披散,分明是个身段妖娆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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