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外楼的前楼里人声鼎沸,觥筹交错。
高丽少女穿着只能遮住屁股的超短马面裙在侍女的陪同下在各个包厢间来回穿梭,非富即贵的客人花上十两银子就能近距离观摩一下雪白大腿舞动起来。
但千万别上手,上手就得被丢出去。
李锦用一百两银子的月钱加年底分红,让江成路这个五品境的武者每日心甘情愿的坐镇在酒楼里充当保安队长,一般人真闹不起来。
更何况后院还住着一个虽然受过重伤但实力还保留在四品以上的扶桑女妖。
至于真有不开眼的人被丢了出去想要报复回来,就会发现这家叫做楼外楼的酒楼,背后站的居然是锦衣卫。
镇江府的锦衣卫在以前,那是和城门卒子一样,只能唬住平头老百姓。
但自从李锦在匠人坊一刀斩了十几颗人头之后,就再也没人敢轻视了。
“这么说,这个月赚了接近七千两?”,后院一处不大的房间内,李锦只是大概扫了一眼,就放下了楼外楼的账册。
躬身立在一边的林颜姬回复道,“主要是客人们的赏钱给的多,光是打赏的银子就有两千多两银子,按您定下的规矩,那些高丽女每人都分得了上百两银子。”
楼外楼的菜肴用了婶婶陈玉蓉用李锦的秘法制作出来的土味精,味道鲜美远超这个时代其他的饭食,根本不愁客源。
且在李锦的授意下搞起了餐饮霸王条款,客人只能订包厢,但不能点菜,厨子做什么就吃什么。
菜单是没有的,菜肴分三个档次,十两银子一桌的,三十两一桌的,五十两银子一桌的。
就这个价,也别挑,爱吃不吃。
你不乐意,排队等着来的有钱人多的是。
而且凡是来楼外楼宴客的,哪有一个穷人?
这些人来楼外楼这种地方吃饭,本意大多不在吃饭上,就是讲究一个场面,十个人里有九个订下的都是五十两银子的消费。
“恭喜你啊,颜姬。这就快成我大明的富婆了。”,按照约定,主理楼外楼的林颜姬能拿走一成的利润分红,这一个月就拿到了七百两银子。
林颜姬把腰弯的更深了些,衣裙摆动,一阵香风袭来。
“这些人间俗世的财物,对奴婢有何用处,不要也罢,只求能常伴主人身边,颜姬就心满意足了。”
李锦听着这有些谄媚过头的话,不禁侧目看向这个扶桑女妖,一眼就看到林颜姬弯腰时衣襟大开下的雪白肉峰,让他有种不自觉想把手伸过去的冲动。
吞了吞口水,李锦把目光移开,“站直了说话。”
林颜姬面露些许失望,站直了身体,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开口道,“主人,前几日颜姬在楼里听到一则消息。”
“你说。”
“当日是丹徒县的主簿宴客,酒席间听闻似乎有位姓罗的茶商和镇江府的巡检司起了冲突,说是巡检司的人勒索了他五百两银子,把诉状递到了镇江府知府衙门。张知府一直拖着也不问案,那位茶商似乎有所不满,想要上告到金陵都察院去。言语间的意思,似乎那位茶商也有些背景,不是轻易可以打发的。”
“哦?”,李锦心思微动。
一个茶商状告巡检司?
就为了五百两银子?
张玺善为何要拖着不理?
不管是勒令巡检司退赃,还是安抚一个茶商,都不算难事吧?
张玺善乃是进士出身的正四品文官,就算茶商有什么背景也不至于让他踌躇难办吧?
那茶商真有通了天的背景,还用一纸诉状告上衙门?
巡检司的兵丁都不算大明的正式军卒,镇江府巡检司尉也只是八品小官,归属县衙,实为丹徒县巡检司,只是丹徒县治所就在府城,为了方便管理才归了张知府直接管辖。
这里面有猫腻!
想到这里,李锦暗恨江南锦衣卫的同僚是多废物。
偌大一个镇江府,竟然没有一个南司的暗谍,以至于让李锦还要自己想办法寻找隐秘的消息。
建立一个自己掌控的情报系统,悄悄的在内心底被李锦摆上了日程。
走出了楼外楼,李锦还在思忖林颜姬带来的消息。
茶商?
华夏历史上,北方游牧民族饮食多是牛羊肉,奶等油腻之物。
而茶叶富含维生素等,是北方草原游牧民族所缺少的果蔬营养成分,可以从茶叶中得以补充。
茶叶中物质还可以溶解动物脂肪,助于消化。除此之外,饮茶对于游牧民族来说,还有一个好处体现在卫生方面。饮用滚开的热茶,可以杀灭细菌,也就减少了肠道以及血液寄生虫感染的机会。
当然,草原上的民族不会懂的这里面的因果,只知道喝茶可以助消化,解油腻,少生病。
于是,茶叶就和盐巴一样成了必需品。
如此一来,茶叶贸易一直被各个朝代的官府严格掌控。
用茶叶盐巴和铁器来换取草原民族的马匹,就是所谓的茶马互市了。
大明初期,因为草原人的威胁还在,茶叶贸易也是严格管控,但随着大明逐渐强盛,尤其是南方的经济逐渐发达起来,茶叶的管控也就放松了许多,乃至到最后已经完全放开。
翌日,天刚亮。
镇江府不大,把锦衣卫力士撒出去只用了一夜的时间就查探到了那位茶商罗掌柜暂住的地方。
李锦带着琳琅,牵着大黄,从新来的锦衣卫中挑选了两个十人小队来到城门外距离渡口不远一处客栈。
说是客栈,其实是一片占地颇大的院落。外面的青石矮墙围起来一共八个小院子,专门租给南来北往的有钱客商,每个小院除了客房还带着仓库和马房,三天一两银子的房钱,不是有钱人绝对住不起。
睡眼惺忪的客栈掌柜看到呼啦啦走进来的是一群锦衣卫,立刻醒了神,不用李锦开口,自然有锦衣力士说明了来意。
年过半百的客栈掌柜领着一众锦衣卫就来到东北角的一处小院。
茶商罗姓茶商和四个随行护卫以及一个侍女就暂住在这间的院子里。
客栈掌柜在院外叫了半天门,却没有回应。
李锦察觉到异样,上前一脚踹开大门,咔嚓一声门栓断开。
院子不大,站在门口便能看到厅堂内,只见厅堂内地下躺着一名粉红罗裙的女子,四名青衣劲装男子歪歪扭扭的卧在女子四周。
厅堂的交椅上坐着身体微胖的锦袍中年人,头歪在一边,显然已经死去。
中年人胸口一处婴儿手臂粗的骇人伤口,深可见骨。
诡异的是,伤口四周却不见有多少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