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两个男性友人出门在外,忽然其中一人神秘兮兮说要去找个朋友,刻意不带上同伴。
他是做什么呢?
答案很简单,他要去找女人。
如果他是去付费场所去找女人,这种行为叫什么?
吃独食。
李锦就是这样在芸香院的大门外堵到了陆九台。
算着时辰,李锦抱着胳膊,一脸鄙夷,“老陆,没看出来,你还是个速度型选手。”
陆九台一张大脸涨的通红,被夜色完好的掩饰住,“李爷,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空口污人清白。”
一场尴尬的沉默。
陆九台被李锦盯的难受,终于坦白,“是,我是来找昨日那位茹萍姑娘了,没叫上李爷你,不就是怕连累你朝着贪官污吏的道上跑么。”
“呵呵”
“李爷,跟你说实话,我今天啥也没干,那个茹萍姑娘回老家了。”陆九台一脸的懊恼。
李锦一声嗤笑,“那就不能换个姑娘?”
“李爷,你还不是不了解咱,咱是个专情的男人。”
“等一下,老陆,这种地方的姑娘,能随便自己回老家吗?”,李锦想到昨天在那位茹萍姑娘身上看到的若隐若现的死气,觉得这事里面有大蹊跷。
深夜,子时已过,丑时刚到。
邦邦的锣声在寂静的府城里回荡。
许小七今年二十六,在永平府做打更人已经三年,热爱自己的工作,所以在打更的铜锣边上镀了一层骚包的银边,给点面子的都叫他一声许银锣。
“邦~”
“丑时已到,小心火烛。”
许银锣的声音在大街上回荡。
整座永平府沉浸在漆黑的夜色中,清冷的坊市一片寂静,大街上的店铺和宅院全部大门紧闭,偶尔有大户人家在门前挂着几盏点着昏暗烛光的灯笼,在夜风中轻轻摇曳,把影子照的时短时长。
偶尔有狗子远远的叫上两声,听不出在哪里,声音遥远而沉闷。
当初上一任的打更人把更锣交给许小七的时候,就一脸认真的交待过他几件事。
一是莫走回头路。
夜间打更最容易遇到一些诡异的事情,若是遇到诡事,只能绕道而行,千万不要回头逃命。一回头,这人身上的阳灯就被邪气吹灭,回头了,就把生路变成了死路。
二是莫捡钱。
夜里巡街,看到有银子铜板,莫要捡起来。
天下的便宜多的是,夜半路边的钱财别去碰。说不定就是你的买命钱。
三是别进门。
若是看到哪家的大门莫名的开着,别管。千万别进去。你不知道里面有什么等着你,或许是贼人,或许是索命勾魂的阴鬼,就等着你上门。
许小七把这三个忌讳牢牢记在心里。还好,或许是因为年轻人阳气重,也或许是永平府地处战略要地,西北有蓟镇大营,东边就是山海卫,平时在府城里总会有不少军伍从这路过。加上夜间还有巡逻的兵丁,许小七这三年过的安安稳稳,没遇到过什么怪事。
慢慢的许银锣觉得这夜里打更也没有老更夫说的那么邪性,好在他虽然不太信,但是也绝对不会刻意的去招惹那些忌讳。
手中提着白纸灯笼,腰间挂着银锣,许小七此时正路过芸香院的后院。
“哗啦啦。”
“哗啦啦。”
这是水泼在院中的声音。
“噗~”,这是木瓢落在水桶里的动静。
“哗啦啦~”。又是泼水的声音。
许银锣心中一动,莫非这是哪位芸香院的哪位小娘子在院中洗澡?
此时已经入夏,天气温热,晚上冲个澡倒也不甚稀奇。
芸香院是何等的地方,三两银子俸禄的许银锣攒上一年也不够在芸香院潇洒一回的。
若是能看一眼那些美若仙子的小娘们沐浴,今晚也算是赚到了。
许银锣色心已起,便一发不可收拾。明知道是某个下人在洗澡的可能性更大,他还是决定赌一把。
万一呢?
对永平府的地形再熟悉不过的许银锣马上找到了一个能够看见芸香院后院的位置,在普通人里身手还算矫健的许银锣把灯笼和银锣放下,找到砖墙上的破损处,手脚并用,小心翼翼的爬上了墙头。
赞!
许银锣立刻睁大了眼睛,恨不得把脑袋伸进院子里去。
皎洁月色之下,一位身姿妙曼的女子,正拿着水瓢,在一个木桶中舀水。
把水舀出之后,女子举起水瓢,再从头浇下。
女子头发散开,早被水淋的湿透,地上也已经积了一大片水渍。
许银锣大饱眼福,只是奇怪,这小娘们洗澡为何不脱衣服?
尽管如此,女子身上也只有些轻薄的丝衣,此时已经紧紧贴覆在凸凹有致的身上,雪白的肌肤在月光下若隐若现,许银锣口水横流,就差滴在墙头上了。
要不然????
许银锣好不容易才抑制住翻墙过去一亲芳泽的冲动,说到底,他只是个打更人,冲动一时恐怕要牢底坐穿,搞不好还要秋后问斩。最惨就是万一惊醒了护院,被人打个半死再扭送衙门,实在得不偿失。
还是在这继续先饱饱眼福。等明日去勾栏,劳资下点血本找个稍微上点档次的小娘子亲亲抱抱举高高。
看着看着,许银锣觉得有点不对劲了,怎么这小娘子一直在重复一个动作?
舀水,浇头,舀水,浇头。
看那动作,也不像是在洗头啊?
女子的动作还在重复,趴在墙头的许银锣已经开始觉得有点犯怵。
这娘们,莫不是中邪了吧?
心里发寒,就像要慢慢从墙头下去,赶紧离开。
就在许银锣想要动弹,院子的角落里,忽然出现了两个黑影。
这两个黑影一个高大壮硕,身形精干,正小心翼翼的在接近那女子。
“采花贼?拐子?”许银锣心中泛起波浪,他娘的,劳资只敢想一想而已,结果真让自己遇到贼人了。
眼见两个鬼鬼祟祟的贼人,离那姑娘越来越近,许银锣心中的不忿开始战胜了害怕。
鼓起勇气,许小七趴在墙头,一声怒喝:“狗日的采花淫贼!别乱动!”
接着一步跳下墙头,捡起更锣玩命的敲击起来。
“有贼啊!抓贼啊!”
院子里的陆九台一脸愕然,“艹,李爷,咱们被抓到了!”
“抓个屁。”李锦反应迅速,也不再隐匿,两步上前,拦腰抄起那舀水的姑娘,抗在肩上一步窜上墙头,“快跑啊老陆,愣着干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