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下去吧。”徐妙薇嗔怪的看了朱标一眼:“进来啦。”
朱标负着手不进,她索性出来把他推进寝殿,关上门道:“这个月下旬,父皇寿辰,我让他们过来是有事情要准备。”
“准备什么?”朱标问道。
“臣妾想让他们看看画的稻谷农事如何,谁知被殿下给吓走了。”徐妙薇掰着手指,面色清冷,嗔怪着不去看朱标:“总不能找个百姓进宫来说农事。”
“孤便会画,你可以找孤。孤用脚画出来的,都要比那些画师画的好。”朱标站在旁边说道:“你这是想要绣一幅秋收图。”
听到朱标这么说,徐妙薇有些不信的看着朱标,她可从来没看到过朱标画画。
“有句话说的好,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殿下你觉得呢?”徐妙薇递过来毛笔。
朱标用毛笔在她的额头点了下墨点。
“殿下~你好讨厌。”徐妙薇拿手帕擦掉墨迹,静静站在旁边看他作画。
朱标胸有成竹,他画画还真是练习过的,选定了纸,便提笔开始作画。
稻田农夫,江上满载而归的渔船,田埂上挑着满满的稻谷,耕牛在荷塘边,孩童嬉戏……
朱标安静的画着。天色暗下来的时候,他才停笔:“好了,看看如何?”
看完了画,徐妙薇脸上浮现出一丝犹豫,随后才开口道:“臣妾想问殿下,殿下到底刚才用了什么样的手法,能把农夫耕田,收割,挑谷的动作,画的栩栩如生,这画中之人,像是要从画中走出一样。”
她细细的去看画,欣喜的看着他,踮起脚在他脸上啄了下:“你不早说,非让我请了外臣来……”
“你又没问我。再说大白天的你关什么门啊,还让孤去长乐殿里歇息。”朱标说道。
“你还说……”
朱标道:“你不是问这些人物为何栩栩如生?这种是立体手法,做人物时,要根据光影,构图,以及孤自己创的手法。”
他们两是夫妻,这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简单的说下,也没有什么。
徐妙薇根本没有想到,这作画技巧这么简单,她每次刺绣时,都要自己先描绘几遍。
可农耕之事,她也不常去百姓那里,自然没有画山水花鸟那种精湛,画的秋收图总是少了灵气。
三宝和锦儿交待了几句,锦儿走进来道:“殿下,陛下请殿下去谨身殿。”
“你快去吧,这些日子我要安心刺绣,这么大一幅,日夜赶工,定然可以做出来。”徐妙薇说完便欢喜的拿去准备了。
这可是她从马皇后那里,问过来的,准备寿礼也要用心点。
赶去时,老朱正在用晚饭,饭菜依旧十分简单。
“刚好,过来吃。”老朱招呼朱标过去:“于一,添双碗筷。”
刚才的时候,朱标忙着帮徐妙薇画画,忙的没有吃饭,这会儿老朱说起吃饭,他也觉得自己饿了。
“前些日子,咱去茶楼听书,有件事咱想了很多天。”老朱掰了口饼道:“你之前不是把有残缺的年轻人召集起来说书,咱倒想着不如由朝廷办个收留孤寡残疾的地方。”
“收留孤寡残疾百姓?”朱标重复了句,这不就跟后世的敬老院和福利院很像吗。
朱皇帝这是要搞慈善。
想想也该搞,徐达送那几千个俘虏回来的时候,还从倭国运了数船粮食,白银也有很多,国库也确实能富余些。
到时候把织造局,开始做成流水线那种,纺织机搞起来,有些东西可以卖到邻国,为大明继续提高收入。
“那便叫敬善院好了。”朱标提议道:“根据每个州府的情况,设立符合当地的敬善院,收留年事已高的老人,残疾人,孤儿。由各地府衙核实整理名单,管吃住。另外还要单独派人每月督察,免得又出现克扣粮食和棉衣这种事情。
这样一来,有些活不下去的老人,儿女早逝的老人,便可以由官府核查,补办相关簿子,进行登记造册。”
“敬善院好。”老朱点头。
“儿臣以为,等各地敬善院成立后,由织造局承担棉衣棉被,至于粮食,根据情况让各府划分。
往后每月底,儿臣会让国士院的院士组成一支查账的人员。”
老朱道:“户部不行吗?”
“不行,账目太多,户部的核查账目容易徇私枉法,手脚也施展不开来,儿臣专门让陶掌院培养了一批号称铁算盘的院士,他们往后都会去明商局,路政局,海务局,织造局,盐务局……等核查。还有各地的赈灾粮钱,称为大明的检察组。
他们是单独成一体,不与朝廷的官员接触,只管查账核实,一旦有问题。他们会直接禀报父皇。”
“检察组是吧,那跟都察院和御史的职责相似。”老朱想了想对他说到。
“也是父皇想的那样,只不过他们只与白纸黑字的账簿交谈。比如敬善院,每年逝去不在的孤寡残疾百姓,都要及时查实核对。不能空留着名额,这些事情需要精通账簿和细心的人。”
“陈迪弟弟的女儿陈如兰你看怎样。”老朱问道。
“不怎样。虽然陈家对我们有恩情,儿臣自然记着,但此事还是算了。”朱标说道。
“咱觉得,你是不是眼里就觉得沈家账簿做的好?你找到她的消息了?”老朱望着朱标:“那陆忠跟咱说,西南一地实在难找,他们派去的线索又断了。”
朱标点点头。
老朱道:“普通女子竟然还要咱们这么去找,你如果不是大明的太子储君,咱也不可能亲自给你指下婚事,很有可能你会在大明的国土上当个王爷,逍遥自在,或者游玩世间。
咱和你母后费了很大力气,才让你的身心和大明共成长。咱也付出了很多,你的意见,咱都是去听去做,权力咱给你的很大。
在你的问题上,咱和你母后从来就没有爹娘的自觉,教导你的时候也都是按储君来教导的。
但是咱很疼你,平日里有些事情,要是朱樉朱棡朱棣,他们几个犯了错,咱绝对斥责,殴打,这少不了。
你不同,哪怕是在咱最恼火的时候,都没有想起来在你身上去打一下。这算是对你纵容,但是也是对你一种束缚。
咱什么事都对的起你,唯独在你跟沈千城的女儿身上,咱没有明确表态。
但有一点咱很欣慰,你没有肆意妄为亲自找她,这点咱欣赏。不过今儿咱告诉你,这件事咱允许你做,明白吗。”
朱标点头。
“好了,别顾着说话,咱的饭菜都凉了。”
于一听到赶紧过来:“陛下,奴婢给您换一份。”
“不用换,多浪费,咱凑合着就吃了。”老朱说道。
于一点点头,退了下去。
老朱又继续跟朱标说着关于敬善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