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遇春和耿炳文?”朱标用手指在桌子上画着名字,望着桌面不说话。
老朱看到朱标在桌子上写了两个名字,很快又擦掉,只觉得心中有很多话想说,自己这个儿子突然间变了。
说不上来哪里变了,但就是变了,似乎自己只有除夕初一两天没有见他,但变得让自己喜欢了。
最后,一向沉稳有把握的老朱忍不住问道:“标儿,说。”
朱标没有答复,抬起头望着老朱,只说他认为耿炳文带着京军守卫京城,不适宜再去调动他。
耿炳文做事低调,这几年来镇守京师,倒也很好。他又擅长去防守,京师由他守着最好。
理由朱标给了,老朱对耿炳文也是这么个意思。
“常遇春?难道你想让你的岳丈去镇守漠北?”老朱摸着下巴,意味深长,他想看看自己这个太子到底会怎么应对。
“辽东去年经过平乱,女真和北元残余部落所剩无几,今年春季要从中原移民过去,需要一位得力大将镇守。”
常遇春作战凶猛,一来他不会有蓝玉那样嚣张跋扈,二来自从朱允炽出生后,朱标感觉自己这位岳父更加忠心许多。
只是忠心虽忠心,要是让他们这些皇亲国戚坐大。就会出现位高权重,过多的干涉朝廷的政事,到时反而会演变成左右朝廷事务。
“常遇春适合攻击,辽东一带需要发展,他去镇守几年,判乱定然会减少。”朱标回答。
朱标希望常遇春这个猛将能把辽东那些势力按死在火苗里。
说到底,朱标是两个大将他都没有选,朱元璋问道:“难道你想提拔大将刘虎?”
刘虎是北伐时,朱标看中的一员虎将,在赵云生和李雄他们几个中,看起来资质平平。
实际上,他无论进攻还是去防守,都很稳妥,有勇有谋,而且死心塌地的守护大明疆土。
“对,刘虎。上次儿臣还让三宝到京城府上慰问他的家眷。”朱标顿了顿说道:“父皇,该提拔些年轻有为的人,刘虎出身清白,靠着自己建功立业。儿臣很欣赏他。”
老朱没有说话,既没有评论指出任何问题,也没有发表意见,望着朱标:“咱做梦都希望你能够不依靠任何去成长,只有这样的帝王才可以做事毫不顾忌,不忌惮任何关系,生杀大权尽握自己手中。”
对于朱标提拔刘虎,他原本就在甘肃漠北镇守,熟悉当地。老朱没有明确反对,也不害怕这些边关大将造反。
朱标也不害怕。
在这个时代,百姓心中的皇帝是至高无上的,根深蒂固。
皇帝是拥戴的好皇帝,并且没有什么错误。镇守边关的大将军也就得不到民心,得不到民心,这就造不起来反。
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
得不到民心,那么其意是必然失败。
当初徐妙薇对他说,一支军队就算所向披靡,但没有军纪严明和百姓支持,只不过是一群迟早会败的乱贼。
如果朝廷没有腐败烂臭到根子里面,百姓能吃饱穿暖,他们便不会在意谁当皇帝,不会无聊到冒着生命危险去跟别人造反。
刘虎虽然没有跟老朱一起去打过天下,但人品朱标知道。
而且在边境地区,这地理环境都十分恶劣,种不出粮食。只能依靠朝廷帮助,粮食仅仅只够每个人吃的,而且还不多。
边疆的将士想要造反,朝廷会断绝了粮食供应,这些将士办饭都吃不饱,更何况上战场打仗了。
镇守边境的地方,朝廷都有派监军过去,还有老朱安插在身旁的锦衣卫。
这些个消息,只有朱标和老朱几个人知道。这些去往各地镇守的大将都会把家眷留在皇城之内。
老朱:“常遇春去辽东督察移民的事,太子妃知道吗?”
“不知道,儿臣以为,朝廷的要事后宫不该干政,当然这除过一个人。”
“谁?咱怎么不知道。”
“父皇你明白的。”
两人相视一笑:“你娘那是例外了。”
“谁说不是呢。”朱标笑着接老朱的话。
随后朱标又跟老朱说了少年强则国强的道理,火器练兵,幼学那些,直道,都要从洪武五年开始做个计划。
最起码直道要在两年内,遍布大明这些府县乡村。这个是两年计划。
幼学,县中学,府学院在五年内必须要有个飞升,培养新的人才刻不容缓。
朝廷的文臣现在虽然稳坐在钓鱼台,但朱标也不在意。洪武五年来了,大明的航海也不远了。
要做的事情太多,包括冶炼钢铁,整治军校,改建太医院,农作物的高产。织造局也该试试工厂化了,老旧的织布机也该淘汰了。
到那时,各处都在花钱,但也都在赚钱,那些监察御史也不能都是文官的人,这样监察起来,没什么鸟用。
大明现在虽然很好,但对于现在的朱标来说,离万国来朝,大航海时代,还是不够的。
“直道的事还早着,修路这大冬天总是修不成的,但他们在搞建路基,北平府开春后,就可以直接开始修路,这样就会各府县直道连接起来,赶路时间少了很多。”
老朱对上次他去凤阳赶路的时间,十分感同身受:“咱在山西和北平的两个大型制造土水泥厂地,已经派了监察御史,都不会出什么差错。”
“科举今年再实行一年,咱之后就三年一选。”
“等幼学和学院这些将适龄孩童招收,不过数年,朝廷需要的人才都会有的。”朱标肯定说道:“儿臣今年想从状元里挑两个新人,好好指教。”
“做什么。”老朱问。
“为学宫挑几个老师。”朱标只说了一半,他要用三年的时间为皇室子孙,打造出不腐朽,文武都要双全,科技思想紧跟的。
符合大明发展的老师。
“今年等二弟完了婚,这件事就告一段落,儿臣便可以安心准备今年的科技取士事宜。”
说到朱樉,老朱微微皱了皱眉头,这几天因为有些礼节实在太浪费银子,他和马皇后商议后便决定取了没有用的。
但朱樉不同意,认为自己取一个秦王妃也是大事,必须要安排的隆重些。
为了这事,他这几日在宫里臭着张脸,寝宫那些内侍宫女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说完朱樉的近况,老朱表示自己过几天去找朱樉说说,该有的礼节自然不少,不该铺张的,也不会赞同。
因为还有事,老朱在明商局坐了会儿,就带着于一和几个随他来的侍卫将士回了宫。
朱标送走老朱,也没有打算回宫去,继续翻着账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