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六年,正月初一,朱标召集秦王朱樉,晋王朱棡,周王朱棣他们,一起吃了年夜饭,顺便说了来年安排他们随徐达,邓愈和冯胜他们练兵的事。
“朱棡今年要成婚,等九月在安排他。咱倒是挺舍不得他。”朱皇帝边看奏疏边说道。
老三这小子肯定是把自己让他去练兵的事,跑来跟老朱泄了底。
朱棡是宋濂教过的,还有那书法大家杜环,而且朱棡也聪明,挺会来事,从来都是很听自己的话。
拿过一盏茶,递给老朱,看他喝着,朱标说:“爹,琉球如今一国三王,还有那爪哇,听说半路劫持大明船队,此事且记着,养精蓄锐之后,便把他们征了。”
看老爹久久不说话,朱标知道老朱的本意是,希望天下共主。
而朱标希望,天下独主。
从开了倭岛这个口子,朱标一心想着大明开拓天下。
“长期征讨,是一件十分损耗国力的事,兵马粮草都要充足,这才是征讨的基础。咱寻思,徐达刚从倭岛回来,蓝玉他们的船队还没有回来,先准备着吧。”
老朱把自己的顾虑跟朱标摊了牌。
“也好,听爹的。”朱标想着老朱至少没阻止他练兵,这就是个很好的开头。
“咱听说朱樉吃饭时,站起来冲撞了你。”朱皇帝似乎觉得自己刚才拒绝了儿子的提议,看他情绪有些低落,便找了话题。
“也不算,兄弟之间偶尔争几句嘴,他想跟着邓愈,我打算让他跟着徐达或者冯胜,因为这事。”朱标想了想把缘由说了。
他心里倒没有什么,朱樉有时候挺傻的,老朱知道这件事,肯定是朱棡说的。
朱棣很少到老朱跟前去,他也不是说闲话的人。
整个宫城,因为大年里布置的原因,很喜庆,各宫点点灯火很是温柔。
时而有宫女内侍挑着灯,从殿廊而过,晃动的灯火里,面色有些疲惫的朱标坐在御案后,看着剩下的奏疏。
殿外脚步声轻轻地响起来,走走停停,小黄门为她推开门。
从门外走进来的女人,脸上带着犹豫,又带着股傲娇。看着有几分豁出去的样子。
“妙薇。”朱标抬头看了眼,看到来人,又低下头去。
“还在忙吗?我……路过,便来看看你。”
“永宁宫跟这里顺路吗,我为何不知道。”
徐妙薇没有说话,坐到侧面的睡榻边,并拢双腿,双手在膝盖抠着布料:“殿下饿吗?”
“不饿。”
“有事?”
“没事。”徐妙薇的脸上红了一下,低着头继续揪衣服。随后也没有说话,她大概是觉得朱标这会儿正在忙。
“嗯。”朱标翻着北方各府送来的奏疏,关于春耕的事情,以及养马的事情。
到了一更时分,朱标起身,看她还坐在那里:“你回去吧,今晚奏疏挺多。”
“殿下,臣妾想怀个男孩。”
“呃……”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
朱标皱皱眉,这事情也不是随随便便都能选的,想着该怎么去跟她说,一时间并没有回应。
徐妙薇以为他不想,便很不自在,又自言自语的道:“殿下这么忙,臣妾也就随口说的。”
她这会儿觉得,殿下肯定把自己当成放荡随便的女子了。越想心里越乱。
“忙里偷闲,睡觉时间总是要有的。”朱标伸手摸了摸她头发:“走吧。”
“啊?噢。”
同样的时辰,秦王殿。
躺在被窝里的陈如兰看着旁边的朱樉,往他身边蹭了蹭,娇滴滴的道:“王爷,人家错了。”
朱樉顿时消了气,转过身来抱着她道:“下次不许你说我大哥那里不好,知道了吗。”
今日朱樉回来很不高兴,说是大哥拒绝让他跟着邓愈一起练兵,还训斥了他。
陈如兰立刻挑好听的安抚着朱樉,顺口说了几句朱标不讲兄弟情义的话。
朱樉就生气了。觉得她不该说自己大哥不是,这是在挑衅兄弟间的感情。
第二天一早,朱樉就送了几只烤鸭到东宫去,嘻嘻哈哈的跟朱标说话。
被朱棡很是看不起这一点。
朱标看着三只烤鸭,命人把鸭子送到典膳局,又准备了菜,叫朱棣一起来热闹。
朱棡举杯道:“大哥,我也听说琉球三王并立,真是罕见之事。”
管它几个王,到最后都只有大明是他们王,朱标放下碗筷,看了眼朱棡。
这家伙现在越来越乖巧,十分的懂事,也是除自己外,老朱最喜欢的儿子。上次老朱还说,过两年给朱棡好好的修一座晋王宫出来。
朱樉和朱棣都没有这待遇。
“往后它就只有一个王。”朱标淡淡的道。
听见自家大哥的话,朱棣神色激动,这是要打仗的节奏。神经微微跳动,终于可以满足自己驰骋疆场的抱负了。
“大哥,不是说派我们几个去练兵,何时安排。”朱棣问道。
“大哥,我不想跟冯胜一起,让我随邓愈一起。”朱樉又提了这一句话。
冯胜这个老匹夫总是板着一张脸,朱樉觉得自己受不了他,如果跟着自己的岳丈邓愈,那他还会多多关照。
朱标道:“这事没得挑。”
朱棡指着朱樉道:“二哥你怎么总是如此,从来不服谁,连大哥的话也不听了,你此等嚣张脾气,真的该好好治一治。”
“老三,你放屁。”朱樉指着朱棡,道:“我何时不服大哥了,你不要血口喷人。”
气氛一时有些不好,朱标看了眼朱樉,这家伙就是脾气不好,但有时有傻得可爱。
“大哥,我替你教训他。”朱棡借着朱标的由头,就追着朱樉去了殿外。
朱棡一面骂,一面握着拳头就迎着朱樉打过去。朱樉往后退了几步,身体稍微偏了偏,随后才盎然站住。
“大哥,俺去劝劝他两。”朱棣站在旁边看的着急。
“他们打累了就会停下。”朱标坐在桌子边。
越傻,越爱蹦跶。
朱樉就是。
但他这人没什么坏心眼,就是脾气暴躁,做事冲动。
朱标喝了口酒,他今天还要去国士院,跟陶成道他们好好的商议一些事情。
要征战天下,也不能只靠些简单的火器,况且那个常胜将军威力有限。
刚过了年,各府县没有太多的事情,自己正好去国士院好好的溜达溜达,看看那些院士都搞出来些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