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看着高铭和夏天，尤其是高铭的脸色，又闻了闻自己的身上，有些尴尬地咳嗽一声。想不到，这个尸体腐败后的气味儿竟然这么持久不易散掉。
这他们还是已经做了防护的了，没想到还是不行，于是连忙转移了话题，生怕这两个家伙再纠结这个问题。
“你们两个去于丽丽的老家查得怎么样了，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吗？”
说到正事儿，周思睿也不再继续耍贫嘴了。只不过脸色有些不太好：
“唉，别提了。基本上没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陈念接着周思睿的话说道：
“我们去了于丽丽的父母家后才知道，这个于丽丽曾经结过婚，还和前夫有两个孩子，一个两岁，一个四岁。”
“有两个孩子？”高铭有些不可置信，“这个于丽丽才多大呀，竟然已经生了两个孩子了？”
“嗯，可能是他们家那面女孩儿结婚都比较早吧，”陈念点了点头接着道，“和前夫离婚后，这两个孩子就一直被放在于丽丽的爸妈家。
而于丽丽的前夫会每个月给这两个孩子寄一些生活费，但是这些钱对于养活两个孩子来说，只能说杯水车薪。
所以从去年开始，于丽丽就一个人到临江来打工。
因为她没有什么文化，又没有相关工作经验，所以一般的公司企业都没有录用她。最后，于丽丽只能去了足浴城，毕竟那里挣得也不少，也不看学历，只不过说出去不太好听而已。
可是对于一个真正缺钱的人来说，好不好听的又能怎么样呢……”
“然后呢？”
夏天见陈念已经开始感慨，甚至是有些跑偏，连忙又把话题拉回来。
“哎呀，这都不是重点，”周思睿接过了陈念的话继续说道，“重点是，你们肯定想不到，这个于丽丽的母亲竟然怀有身孕，而且已经有五个多月了。”
“怀孕了？于丽丽的父母少说也得有个快五十岁了吧，这个年纪怀孕那可是高龄产妇啊。”高铭皱着眉头分析道，“虽说现在国家已经开放了二胎甚至是三胎，可是这个年纪……是不是有点儿风险太大了？”
“是啊，咱们正常人都这么认为的吧，于丽丽也是这么想的。
听于丽丽的母亲说，差不多十多天以前，被害人曾经回去一次。在发现她母亲怀孕的事儿之后，被害人十分不高兴，认为她父亲这么做就是完全没有把她母亲的身体放在心上。
高龄产子，随时都有危险可能会发生。
后来我们走访过附近的一些邻居，根据邻居们的反映，于丽丽的父亲十分重男轻女。
可是当初因为计划生育，家里就只有于丽丽这么一个孩子，就是想再生一个也不行。不仅如此，就连于丽丽和前夫生的这两个也是女孩儿……”
“你的意思是说，于丽丽母亲的这一胎……怀的是男孩儿？”夏天听出了陈念话里的意思。
“对，就因为是男孩儿，她父亲才坚决要把这个孩子留下。
为此父女两个甚至还大吵了一架，气得于丽丽当场摔门就走了。”周思睿沉声说道，“只不过，也有邻居说，于丽丽这么反对的原因是因为，她父母本身没有工作，除了于丽丽前夫每个月给的那一点儿钱之外，就只能靠着被害人打工挣得这点儿钱生活。
一旦家里再添一个孩子，花销就会增大。
也就是说，于丽丽不仅仅要养活自己和自己的两个孩子，还要养她的父母，以及这个还未出世的弟弟。
而且她担心，一旦有了这个孩子之后，老头老太太就会偏心，也就对她自己的两个孩子不好了……”
这也难怪了……
自从国家开放二胎和三胎政策之后，不少家庭都会面临这样的问题。
二胎的子女比原本的子女年龄要小很多，对于他们来说，自己的生活压力就已经够大了，在父母老了之后，弟弟妹妹就成了他们的负担。
多少家庭因为这样的事情，最终闹得人仰马翻、鸡飞狗跳的。
而对于这个于丽丽来说，她所要面临的情况更是如此。
自己原本就已经有两个孩子了，这样一来，她所要面对的就是两个老人三个孩子。
这样的压力放在一个正常人家都是极大的，更何况是离异的于丽丽？
“那后来呢？”
“后来，于丽丽离开家之后，一连几天也没有消息，她母亲就一直很担心。可是她的父亲却一直不以为然，还认为是于丽丽在耍脾气，说什么不能惯着她这个毛病。
可是于丽丽的母亲还是很担心，只是身体不方便，也出不了远门，所以这才拜托于丽丽的表哥来帮忙找一找。
谁知道，最后……”
此时，办公室里十分安静，陈念最后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众人心里也明白。
过了好一会儿，林然才再一次开口问道：
“于丽丽的那个前夫你们查过了吗？”
“嗯，查过了。”周思睿回答道，“这个男人在和被害人于丽丽离婚之后又交了一个新的女朋友，俩个人看着还挺好，暂时还没有发现作案动机。”
“作案时间呢？他有没有作案时间？”
“……这个，暂时还不能确定。”
“什么叫暂时不能确定？”林然看着周思睿问道，很显然，他对周思睿的这个回答不太满意。
陈念见此，连忙开口解释道：
“是这样的林队，这个男的现在和他那个女朋友住在一起。
但是这个女的每隔几天就要上夜班，晚上就只有于丽丽的前夫一个人在家，并没有人能证明他没离开过。
而且于丽丽的前夫声称，自从离婚之后，他就一直没有再见过被害人，但是目前也无法提供证明……”
听了陈念的话，夏天想了想朝着林然开口道：
“既然目前没有发现作案动机，也没有发现其他疑点，那不如就先和当地派出所的同志打声招呼，请他们密切注意这个人的动向好了。
一旦发现任何异常，咱们再把人带回来……”
“也好，那就暂时先这样吧……”
……
而大阳和文博这边，两个人在被害人生前工作的足浴城，找到了一个和被害人关系比较好的同事。
“您好，我们是市局刑警队的，有些事情想找你了解一下情况。”大阳拿出证件给面前这个女人看了一下。
女人第一次被警察问话，多少有些紧张：
“……好，你们有什么要……问的？”
大阳见此，尽量缓和语气道：
“你也不用紧张，我们就是想要问问关于于丽丽的一些情况。”
见女人点了点头，大阳又继续说道：
“这个于丽丽在你们这儿工作多久了？平时人缘怎么样，有没有和什么人结怨？”
女人想了想：
“于丽丽差不多是去年秋天的时候来我们这儿的，差不多在我们这儿干了得有快一年了。”女人一边回忆一边说道，“她这个人平时话也不多，看着挺内向的，没听说她和什么人结怨啊？
警察同志，于丽丽怎么了，她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听了女人的话，大阳和文博对视了一眼，然后沉声说道：
“于丽丽死了……”
“死，死了？她死了？”女人有些不敢置信，不久前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说死就死了呢？
“对，所以我们今天来就是想向你了解一些关于于丽丽的情况。”大阳沉声说道，“你再好好回忆一下，除了结怨的人之外，于丽丽平时有没有和什么人关系不正当，好的和不好的都算。”
“我想想啊，”女人低头想了一会儿，“倒是还真有几个人。
于丽丽和我们这儿的一个服务员关系不错，两个人总是有说有笑的，关系有些暧昧，我们还经常开他们两个的玩笑呢。
可是这两个人也不说承认，也不说反对的，我们也不清楚他们俩到底怎么回事儿。”
“这个服务员叫什么？”文博连忙问道
“他叫王永军，今年三十岁，但是他有一段时间没来上班了，听说是辞职了。”
“辞职了？他是什么时候辞职的？辞职之前，你们有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异常表现？”文博又接着追问道。
“好像是在十多天之前吧，就是在于丽丽不来上班之后。
我记得当时我们还问过他于丽丽和他有联系吗，他就支支吾吾地也说不出来个什么。
异常情况的话，好像也没有什么异常的。
哦。对了。就是他好像突然变得大方了算吗？我看他给自己买了一块好表，看样子值不少钱呢！
我们看见后还开玩笑，说他怎么突然就转性了舍得给自己花钱了。每当这时候他就遮遮掩掩的，还说那表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是他在网上买的假货。
可我看的真真的，那就是真的。
一块怎么也值个几千块，他一个月的工资加起来都没有这么多……”
大阳和文博对视了一眼，对这个王永军十分怀疑。
被害人就是在十几天之前遇害的，而这个王永军突然离职，又突然变有钱，这些都是让人怀疑的地方。
不出意外的话，这个王永军应该是目前嫌疑最大得了吧？
“还有吗，你刚刚不是说不止一个人吗？”
“再有的话，哦，对了，我听于丽丽曾经说过，她好像近期有要结婚的打算，但是和谁结我就不知道了。
除此之外，我还常听于丽丽提起过一个叫周力的男人，也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就是于丽丽说的那个要和她结婚的人。
但我估么着有可能是他，要不然于丽丽干嘛总是提起他呢？”
文博听后暗暗皱了皱眉，这个于丽丽怎么回事儿？怎么和这么多人的关系暧昧不清？
大阳倒是没想这么多，接着继续问道：
“你知道这个周力是干什么的吗？”
“好像是一家什么公司的销售，就是我们对面那个大厦里的，两个人认识有一段时间了。”
“那你再想想，你最后一次见到于丽丽是在什么时候？”
或许是因为事情已经过去有一段时间的缘故吧，女人想了好久才不太确定地说道：
“应该是这个月的十九号。
我记得那一天好像是于丽丽她爸的生日，于丽丽还特意买了个蛋糕，说是下班之后要直接回去给她爸过生日。
那天下班后，于丽丽早早就走了，然后第二天就没有来上班。
对，没错，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于丽丽。
当时经理发现于丽丽没有来上班还给她的手机打过电话，但是一直也没有人接。因为我们只知道她的手机号，连她住在哪我们都不知道，所以这事儿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
当大阳和文博回到队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四点多了。
“头儿，我们回来了。”
“怎么样，有什么线索吗？”林然迫不及待地问道。
“我们在被害人生前工作的足浴城找到了她一个关系比较要好的同事，从这个同事这里，我们了解到一些情况。
这个于丽丽生前的私生活好像是有一点儿混乱。”
“哦？怎么说？”
大阳得出的这个结论让林然和夏天有些意外，毕竟从周思睿和陈念查到的情况来看，被害人于丽丽应该是一个坚强的离异单亲妈妈的形象，怎么会是像大阳说得那样私生活混乱呢？
“就目前来看，这个于丽丽同时与两个男人关系暧昧。
一个是同为足浴城的服务员王永军，我个人认为这个人的嫌疑比较大。因为他在被害人出事之后不久就辞职了，而且好像突然变得有钱了。
听于丽丽的同事说，这个王永军给自己买了一块价值不菲的手表。
另一个是一个公司的销售员周力。
根据于丽丽的同事反映，这个于丽丽近期有要结婚的打算，猜测很有可能是和这个周力。
但是我们找到这个周力的时候，他矢口否认自己和被害人于丽丽之间的关系，声称二人只是普通朋友，对于与被害人结婚这件事矢口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