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文化其实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却是他把顾家辛密告诉给了顾廷烨,使得顾堰开生病。他才有机会去西郊整顿军马。
所以,袁文化便把话岔开。
“今日之态势,北郊那一众属实是自己凑上来的。但英国公老前辈却是属实无辜。这些相公们胡闹, 却将英国公陷在那里。”
袁文化这话倒是让众人唏嘘。可也不过唏嘘一阵。大家逃了相公们的算计。保了性命回来,便是得天兴。哪里还顾得上别人。
一场曲水流觞到底以欢庆的基调过去。
果不其然,这北地的战事,正如将军们的预料。那些北郊大营的人去了,便被韩相公和魏国公两相驱使。
被急匆匆的赶去攻打幽州。被北辽大军馅在那里。出不得进不去。
这时朝上群臣可是急了,忙嚷着朝廷派兵去救韩相公。
袁文化自以为不干自己事。只待那韩章兵败,。让他掩藏部众,当于危难时扶既倒,当穷途记拦狂澜。让那部众顺利进入北郊军系。
这一日,袁文化于朝堂听罢了朝臣的慷慨激昂,回到家中。
正要换衣。便听有小厮来报。“主人,英国公府姑娘求见。”
袁文化一听是张桂芬来访,一个头便有两个大。
“告诉她我不……”
话还没有说完。便听院子里有女子喊声:
“袁公!我知我往日胡闹,惹袁公不快。但今日人命关天。求袁公救救我父亲吧!”
袁文化见无法躲避。打开门出去,便见上一见。
可刚开门,那张桂芬见了袁文化立时跪倒在地。
“袁师傅。救命啊!”
随着话音。两行泪便流了下来。
“这是怎么话说的。快起来。快起来。有话好好说。……你们都是傻子吗?快把张小姐扶起来啊!”
张桂芬跪的端正。便是人来扶她,她左推右支,就是不起。
“袁师傅。你要是不答应,我便长跪不起。”
“便是有什么事情。也要站起来说啊!我都不知什么事情。怎么答应与你?”
袁文化哪里是不知这事缘由,那英国公已经陷入北辽保卫一月有余。那英国公也是英勇,带着军队直杀回宸州。
靠着宸州城墙高大,勉强应对辽军。但这旷日持久,身后的朔州也早被辽军夺回。现在的英国公所部,已成孤军。
那张桂芬边哭边说“袁师傅。我父亲被困宸州,现在粮草已尽。眼见雁门关离宸州不远,朝廷就是不派兵去救。眼看着这城便破了呀!”
袁文化摇头,“我前几日也在朝堂说过,但朝上诸公皆说,所有兵都派到幽州去了啊!”
张桂芬听袁文化所言,心里更是没有底了。哭跪着膝行到袁文化面前,抱着袁文化的腿。趴伏于地。
“袁师傅,我一个弱女子,不识什么人,我就知道你,就您勇武,能救我父亲了。只要你救了我父亲,我愿一辈子为奴为婢,当牛做马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这像什么样子呢?快起来。”
“我不起来,要是您不答应,我便跪死在您这门前。”
袁文化也是无招,闭目想了一阵。
那张桂芬见袁文化思考样子。心知有门。便停了哭声,只是那泪水还止不住的往下流。
袁文化思量着,这燕云十六州,便是让大宋得了,也是守不住。
袁文化原先的筹谋便是得那辽占的东京道。那里一面近海。便于防守。
但相公们并无让他出战的意思。今既然得了张家恳求,说不得将那计划改一改。便已西夏为依托,北抵长城。
“也罢!我与英国公相交一场,便为他走上一朝吧!
你且起来,我去宫中拜谒官家。讨了兵符便去救你父可也?”
张桂芬哪里肯信。“我母亲已经求人去宫中求官家多次了。只是没有兵。师傅,你这不是骗我吗?”
袁文化被气笑了:
“我是实心实意帮你们,你却这般不信我。松开手,我自有兵员来处。不信你便等着。”
说罢,一震裤管便走。
那张家小姐只呆呆看着袁文化离去,心中期盼又有些害怕。
袁文化穿了朝服,离了伯爵府。骑马来在宫前。
仁宗陛下还是勤于政事的,于御书房召见了袁文化。
袁文化行毕礼。仁宗问道:
“袁爱卿,现来何事?”
袁文化也不拖塌,当既道:
“启禀陛下,我听说英国公老前辈于宸州被围已经月余,现在粮草告揭。已是存亡之时了。”
仁宗听了,摇了摇头。那宸州的事。已经有不知多少条陈送到他的面前。只是这无有兵丁可用,可奈何啊!现在便有一个命令,令英国公不惜一切突围可用了。
袁文化见仁宗不语。知是兵员问题。便道
“那河西还有边军可用啊!陛下。”
“嗨!我也知河西有兵,但河西前不久出击大辽,却是铩羽而归。又要防着辽国边境。这一撤军,立时,便是大祸了。”
仁宗依旧摇头。
袁文化这才把计划说出。
“陛下,那英国公,乃是臣之旧上官。今见其黎难。臣寝食难安。臣愿于河西只提一万兵马,剩下再由西郊给些新卒便可。”
“你这不是胡闹吗?那一万可干什么?便是些新卒,怕是连军令都听不懂呢?怎么打仗。”仁宗直视着袁文化。
袁文化跪地行了大礼。
“陛下,此次兵难,乃是韩相公好大喜功。英国公何其无辜。臣愿立军令状,救出所围兵马。若不成!臣愿以命相偿。”
仁宗看着跪伏于地的袁文化。
“你啊!你啊!就是太顾念情义了。也罢!既然你愿舍身救故人。我便最后给你这个机会。”
袁文化磕头谢恩,一幅慨然模样出了宫门。
仁宗和近侍道:
“这袁文化武艺盖世,韬略惊天。就是这一个‘义’字。摆不脱啊!”
袁文化请了圣旨回府告知了张桂芬。又叫了仆役去盛府报信。便当既去了殿帅府领了兵符印信。
当日便回了军营,去整军备战去了。
盛府虽得了消息,但盛紘怕如兰伤心。却是不敢告知与她。如兰得了消息却是好几日了。
那日,喜鹊去外面买那胭脂水粉。于街上听说了袁文化要出征的事情。
这事本就传奇。那袁伯爵竟要带着新兵去救英国公。
说什么袁伯爵为了老长官。不惜立下军令状。不成愿提头来见。当的起他义薄云天的名头。
如兰听了,却是慌了。忙令喜鹊去叫车。她要去看看她得五哥哥。
还好及时。等如兰到了京郊时。有那和袁文化交好的人来送。那盛家男子俱在。
此时那兵马已然行动了。
如兰也不去理会她父兄。下了车如兰疯了一般跑着向前。
想要看看她得五哥哥。
还好,也还好。如兰还能见到袁文化骑马远行的背影。
如兰再忍不住,泪水顺着眼眶留了下来。大喊着:
“五哥哥……”
袁文化也许是耳力好,在众多声音中听到了如兰的声音。也是大喊:
“五妹妹。你等我回来……”
于那远处一个山包上,一清丽少女,站在那里,脸上泪水如断线珍珠。
细听!那少女嘴中喃喃:
“我不该求他去得!…………你拒绝我啊!像一直的你,拒绝我啊!…………
你不要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