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文化刚到家,家中却见贺广明早在那里等他。
“袁兄回的好晚。再晚怕是要错过时辰了。”
袁文化不解道:
“错过什么时辰。广明来看我,还要有个时间不成?”
贺广明道“文化快快和我走便是了。问题,一会再说也是不迟。”
说着便拉袁文化出门。
袁文化这刚到家便又被贺广明拉了出来。坐在马车上,贺广明道:
“今日,枢密院请云州来的舍人于樊楼开诗会。我们快去看看。
这帮子人打仗不行,做起小动作却是手段不停。”
袁文化笑道“便是让他们拉拢便是。和我何干?”
“袁兄怎这般平和,那枢密院那伙子人哪里是抢人才,分明是看上云州四地的贸易。便是辽宋战时,那里也是贸易巨大啊!”
贺广明心中也为好友着急。这四州本是袁文化打下。这利润也当袁文化来得。哪得这帮子人来抢。
“我当是何事。原来他们看中贸易之重了。云州的贸易,直达漠北。若要打通,必须和边军沆瀣。
这利润本是下任安抚使得。便是他们来争,也是白搭。”
这当初袁文化谋划云州之时,便也看中云州贸易之重。派了齐泰在城中布局。现在城中店铺网络早已铺满,完成了贸易闭环。便那边军那里也被袁文化掺了不知多少沙子。
枢密院欲插手的事,他早便知晓,袁文化可不想做独家买卖。便是势力庞杂,他才好运作。这枢密院入局,他分些买卖给他们,也好拉他们入水。到时也好有个背锅的。
不过,袁文化忽想到家中每日枯坐的何秀妍。
这丫头刚被收到手下时并无多少忠诚值,接触的多了方多了起来。便在袁文化于宸州外埋伏辽军后,忽然的长到了九十多。那日袁文化给她讲了《三国演义》,更是达到了99。
袁文化虽不明所以,但却也把何秀妍当成了家人。今有了消遣的好去处,便想起了她。便笑道:
“我府上有一丫鬟,乃是应州大族嫡女。当日抵给我做人质。每日和我于府内闹嘴。既是枢密院请云州四地的舍人吃酒,不妨带上她去。省的枢密院那伙人说我们不请自来。”
贺广明看了袁文化一眼。翻了个白眼。
“袁兄糊涂。这男女大防,何况是同乡的青年才俊。我也听闻,你那丫鬟,那乃是北地出了名的才女。那四州舍人皆仰慕之,怎可带她去。”
袁文化对何秀妍有的是信任,哪里便怕这个。
“那些才俊哪里比的上我。”
又叫车外下人。“你们叫何姑娘穿的漂亮些,带好围帽。就说我带她去樊楼赴云州的诗会。”
下人去不多久。便见一盛装女子头戴围帽,急匆匆的来了。
袁文化挑开车窗道:
“慢点,说好的带你,便会等你。急什么?”
既那女子到了车边。袁文化又他出头去,把手伸向车下。
那女子也不扭捏,握着袁文化得手。一拉便上了车。等于车内。更是贴着袁文化便坐了下来。
袁文化一现代人不觉什么。只是平常。可贺广明看来,这两人肆无忌惮又是拉手,又是贴坐。可不一般。
便道:
“这怕不是要叫嫂夫人吧!”
袁文化也不做声,把身子向后一靠,静静的,便等小姑娘怼贺广明。
可等了半天也不见何秀妍开口。有些疑惑,这哪里是何秀妍的性格。
便招呼一声“何姑娘?”
“嗯?公子何事?”
袁文化听了何秀妍声音,这又才确定了身份。“我还以为来了个别人。广明胡说八道,你怎么不去怼他?”
何秀妍这才说道:“贺公子说了什么话?我刚上车匆忙,并没听到。贺公子不妨再说一遍,让我听听。”
贺广明和何秀妍又不熟,和袁文化开玩笑倒是可以。却哪里能和一小姑娘说胡话。忙道:
“并未说什么。并未说什么。”
只听围帽中何秀妍无有感情的道:
“贺公子一须眉男子,怎么刚说的话,便又不敢说了。你便说来听听,怎知我不爱听?”
贺广明一听,这姑娘也是个遮擅人物。且是不好惹。便笑笑不知声了。不过心中却盘算这‘怎知我不爱听’是什么意思?那不成想让我叫她嫂子?这姑娘狠着嘞。
袁文化见贺广明被说的不出声。便哈哈笑了起来。贺广明刚被小姑娘吓住,更是无地自容。
贺广明不出声,何秀妍也不去理他了。便和袁文化说起了话。贺广明一路上当着背景板。倒是后悔和他们两个一车了。早早换车不好吗?
到了樊楼。店里的伙计是个有眼力的。忙上前来搭手迎接。
袁文化几人到了樊楼里,却见那樊楼一层已经被人重新摆放座椅。宛若学宫。
袁文化一进屋,便有人看见。忙站起施礼,“元帅安。”
立时,满屋子里的人皆看到了袁文化。
那些四州舍人皆见过袁文化杀人如麻的模样。无一人不惧袁文化。皆站起施礼喊道:
“元帅安!”
一拱到底,礼毕并不敢起。
袁文化笑着看着众人道“不必多礼,我现在已不是元帅,你们便叫我卫国公便可。都起来吧!”
“谢卫国公!”这声喊的倒是齐整。
忽的来这一出。将前面的枢密院众人虎的一愣。
这袁文化威名,在这四州尽然如此之胜。
韩相公洪声道“今日是请四州舍人们诗会。卫国公来的正巧,不妨一起品评一番?”
袁文化却道“韩相公当面,我这品评倒也算了。只我家丫鬟也是这四州的。便带她来坐坐。听听乡音,也是好的。”
韩相公本是客套,哪里便想袁文化在这里久呆。听袁文化的话这才想起,袁文化还掳了应州大家族女子做丫鬟这事。
“卫国公,既然提起。我便说一句。这何氏将女交托于国公,本是那特殊时期,何氏对朝廷表的忠心。既然这四州已经稳定。国公不妨放了她回家吧!”
不等袁文化出声,那何秀妍却道:
“谢韩相公挂念小女。不过韩相公于北地呆着日子虽不短,但只在涿州一城里。连城门都只出得一次,还是突围。想来是只知这辽军兵锋,却不知道这北地的情势。也不了解民情。四州稳不稳定。更是自己乱猜的吧?
况我在国公府待得如意,更比家中。并不思家。便不劳韩相公抄心了。”
这何秀妍骂人不带脏字,专戳人痛处。
这韩相公本就嘴笨,更被这何秀妍说的哑口无言,无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