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姨母近日来是长在了盛家。每日里和王大娘子姐妹情深。给王大娘子出谋划策。
“妹妹,你听说了吗?近日你那五姑爷参与诗会。那李相公输给他一个花魁娘子。
那花魁本是秦淮的清倌人。据说名头还很响。琴艺可称大家,这慕名求见的如过江之鲫。我听说这人到了国公府,不知多少才子骇然叹惋。”
王若弗听了也是一脸忧愁。
“我自是早已知道了,但这是朝臣间应酬,我那女儿也做不得阻拦。便是我们盛家也说不出个错处来。”
康姨母嗤笑道:
“我原便是说,你却不信。只说你家这姑爷如何如何的对如兰好。把个如兰捧在手心。
但你看这结婚才多久。国公府内便是已然有了两位。
这世上的男子,皆是偷嘴猫一样。不管她香的还是腥的。”
王大娘子也是无法,那日袁文化把裴妙如带回了家,她这边便知道了,她为了这事还去了趟国公府,见了女儿。
如兰倒是和她说,那人已被袁文化放在了黄华阁。那何秀妍想要给袁文化做小已然着魔,且不会给那裴妙如好脸色。也不会给她机会。
王若弗本还是挺满意袁文化所做。但回来和盛紘一说。
那盛紘却不以为然。说本袁文化不去黄华阁,或是有的。但有了这裴妙如,那可就不一定了。裴妙如可不是何秀妍那般的大家闺秀。有的是勾引人的手段。
且这裴妙如若是不得袁文化喜爱。怎么会带她回府?
王大娘子便问盛紘计。可盛紘却训斥了她一番。说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寻常。莫要坏了如兰品行,闹个善妒的名声。
王若弗日日为这小女儿烦心。今这亲姐姐又说起,更是勾起她的烦恼。
“那你说这可怎么办?那是中书省相公所赠。难不成还能打发了出去?且让如兰好生笼络住丈夫的心才是正理。”
康姨母听王若弗如此说。这才拍了下手道:
“妹妹这般说,却是说到点上了。这绝男人纳室之心,不亚于堵截黄河之水。
这堵不如疏。既然绝不了他纳妾之心,还不如我们自己给他纳了,不但有个好名声,这妾室还和我们如兰一心。”
王若弗听了有理。但却又有些不忍。
“话是这么说。但姑爷和如儿现正蜜里调油。好的很,这时给他纳妾,不是往如儿的心窝插刀吗?”
康姨母起身急道:
“哎呀,我的傻妹妹呀!这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如兰是想一生一世一双人,但怎么样?
那黄华阁宛如国公府内的国中之国。何秀妍又有私兵,皇后也下了旨意,等闲人不得进入。
你说这等闲人说的是谁?这又来了个花魁,那可是琴棋书画,歌舞弹唱俱会的主。
这要是让你家五姑爷得了甜头。那岂不是常住黄华阁。又有懿旨在。如兰还进不得黄华阁,到时可怎生是好?”
王若弗听了更是慌了。忙问这可如何是好?
康姨母道:
“我早便和你说了,我家那个兆儿是个有颜色的。我们便以看表姐之名带了进去。
让她和卫国公多接触一下。若是有了机会,这世上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等有了夫妻之时。便让他卫国公纳了兆儿。她们姐妹在这国公府也有个照应。”
王若弗愣的一批。但关心着乱,却是稀里糊涂的便应了这事。
康姨母打铁趁热,便让王大娘子备了车驾,又去康家接了康兆儿,去卫国公府走亲戚去了。
没多时,那两驾马车便到了卫国公府。
等到时,却正赶上如兰回府。
如兰见母亲来见她却是十分高兴。忙让人开了正门,将盛家的马车迎了进去。
下了马车,如兰越众迎了上来。
“母亲今日怎么得闲,来女儿处。可且要多待些时间。”
如兰有给康姨母施了礼。国公府的一众人等皆给两位夫人和康兆儿这个小姐施礼。
康姨母四下看了。这如兰的车驾本就是郡主仪仗。这出入所带女使婆子不下二三十人,更是有宫中派下的教养嬷嬷,宫女侍候。这刚刚退去的仪仗兵马。
现在的如兰却不比以前了。
本来如兰和康姨母便不是亲近的。人说亲戚盼好,邻居盼恼。可康姨母对于如兰的发迹,却是嫉妒无比。恨自己女儿不能相替。
那裴妙如见如兰来了客人,自己又急着回去看消息。
便施礼道:
“大娘子,今日老夫人来府上,你们且要团聚。这琴艺明日在开始便是。”
王若弗见这女子,服饰不是女使婢女,又不是一般人家姑娘,心中思来应是那裴妙如。便冷然问道:
“这可是裴姑娘?”
裴妙如本是支会了了大娘子要走。却被叫住。便回道。
“回老夫人话,小女子正是裴妙如。”
王大娘子这才转过了身,上下打量着这传说中的裴妙如。却果真如传言中的那样,顶顶风流姿态。这面若凝脂,身似佛柳,唇不点而红,没不黛而翠。
真真是个美人,却又不止是美人,又有中娇柔在里面。
王若弗心中思量,这真是她个女子也要多看两眼。何况是男人。
心中更为如兰担心。便道:
“我记得你不是在黄华阁里吗?怎么又到了你家国公夫人身边。”
裴妙如一副不卑不亢样子回道:
“回老夫人,小女子本确是在黄华阁里。今人刚得了国公得令,来陪着大娘子抚琴。”
王若弗眯了眯眼睛:
“你家大娘子事物繁忙,哪里便有时间去抚琴,你便还回黄华阁中去吧!”
裴妙如也不慌,低头道:
“黄华君今日已将小女子的物品交托了国公府上。国公已然给奴家预备了庭院。却是回不得黄华阁了。”
王若弗被软语堵的一愣,却是回不得嘴。
康姨母在一旁却道:
“呦!呦!不过是个风尘女子,你仗了谁的势。竟敢和大娘子的母亲犟嘴?信不信将你发买了出去。”
裴妙如依然不惧。
“我来国公府一则是李相公所赠国公,助我脱了贱籍。二则也是感念国公英雄。自己所托有靠。我自是仗了国公仁德之心。英雄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