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7章 “我说话算话”
海森伯格早就知道教堂钟楼的塔顶有人,有敌人、有那些美国人。
作为整个小镇最高制高点建筑,海森伯格曾在进攻路上不止一次地有意无意朝那个方向望去,在不知道第多少次望去之后终于被他逮到了异样、一丝不对劲的地方。
那是一抹转瞬即逝的闪光,就像是太阳光线在正午最强的时候照在水面上也会反光一样。
嘴角只是一抹狞笑的海森伯格知道,这下有好戏唱了,他更明白那抹转瞬即逝的闪光背后的含义,那是只有镜子、光学目镜,再具体点便是说望远镜、狙击镜一类的东西才能折射出的反光。
你问为什么确定?
因为这里是战场,不是需要照镜子的女装更衣室,就这么简单。
“总算是没让我白跑一趟,嗯?少校先生。”
这是弗海顿从一片黑暗的世界里迷迷糊糊地醒来后所听到的第一句话,连带着还有那带着一道标志性刀疤的面容出现在自己面前,诡异狞笑。
“我就喜欢和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美军军官玩游戏,一直都是。听说你们美国的极乐世界极尽奢靡享乐,伱不该到这儿来的,我要是你的话我就整天搂着女人喝可乐了,那黑乎乎的糖水味道我还挺喜欢的。”
“哈哈.....”
“哇哦哇哦,呵哈哈......”
长着刀疤脸的男人在出言羞辱,他身旁那些同样身着党卫军迷彩作战服的手下们则在哄堂发笑。
弗海顿不是惊讶于面前这刀疤脸男人那怪异的言语,但却惊讶于不管是这个怪异男人、亦或是他的那些手下,从这些人的脸上居然连一丁点对战争的恐惧都看不到。
他们的脸上没有任何恶战刚刚结束后的疲乏困倦,只有那仿佛是对即将到来某事的期待愉悦、发自真心。
“呃......”
“别白费力气了,捆着呢。”
弗海顿下意识地想抬起双手的动作被瞬间限制,背过身后的双手早已被捆住,再怎么用力尝试挣脱也是无济于事。面前那刀疤脸的男人在一步步徘徊踱步、观赏着这一切的同时,仿佛还很高兴看到这一幕一样在“好心提醒”,带着一脸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人们都叫我好人,老实说我从小就乐于助人,一直都是.......”
伴随着那蹩脚的英语向着四下扫视的弗海顿这才看到,原来自己营部仅剩的几个熟人面孔已经全部到场,一个接一个被这些党卫军渣滓全都五花大绑、双手反绑地跪在地上,每个人的身边身后都有荷枪实弹的党卫军士兵正在嬉笑。
“你这狗娘养的,你想干什么!?犯战争罪吗?啊!?”
弗海顿再也忍不住了,他几乎能猜到那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头头的刀疤脸男人接下来想干什么。嘶吼式的怒骂紧接着就从嘴中挣扎着狂暴轰出,却也能同时感受到自己左右两边的肩膀各被一只强劲有力的大手按着,挣扎无用也动弹不得。
“喔,你终于说话了,我几乎都快以为,你是个哑巴了。”
“噗哈哈哈哈......”
又是一阵笑点极低的哄堂大笑,但弗海顿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把“傻子”这样的字眼,和面前这帮看上去跟精神失常患者一样的党卫军画上等号,那种隐隐之间的感觉无时无刻不在告诉弗海顿一点:这些党卫军所发笑的事或许根本就不是那刀疤脸男人口中的话语。
“不过没关系,还记得我刚才说的话吗?我说我是个好人来着,而且我还打算证明一下。”
那刀疤脸的男人一边走着、说着,一边抽出了腰间刀鞘里悬挂着的一柄细长军刀。
那不是一般步兵的步枪刺刀,是正儿八经专门打造的匕首军刀,长度在同类武器中绝对算得上是上上乘,寒芒毕现的刀锋正在阳光的折射下闪耀着渗人的光泽。
掂量把玩着手里的军刀、熟练地转着刀花,光是这么走动着都能给人一种不寒而栗感觉的刀疤脸男人,笑着来到了弗海顿的身后,紧接着就将寒光闪现的刀锋架在了弗海顿的下巴之上、冰冷直触。
“我说啊,我会送你的手下回美国去,我向你保证。毕竟我是个好人,但你可能得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
刀锋抵住下巴的肉皮像是割快递箱一样横着就往侧面拉,慢吞吞、一点点拉,但却入肉三分。
温热的鲜血顺着下巴不断滴下、染红了军刀,再次响起的依旧是恶魔的耳语。
“同意吗?”
“......”
游离的眼神闪烁不定,似有什么犹豫、又有什么内心挣扎一般不知如何开口,而这正是那刀疤脸男人想要的结果。
“看来是同意咯?很好!”
咔咔——
弗海顿的双眼放大、瞬间表情凝固,什么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之下紧接着便是枪声大作。
哒哒哒哒哒——
砰砰砰——
“不!”
望着在冒青烟的枪口下跪倒在血泊中的一道道熟悉身影,满口牙齿都快要碎了的弗海顿想要转过身和那恶魔拼命,却发现在左右各一的两只大手压制下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你这个杂种、狗娘养的、他妈的疯子!你们这帮呐粹渣滓嘴里就没有一句话是真的!去你妈的!”
顾不得下巴上滴血的疼痛、只是像发了疯一般的嘶吼怒骂,但却没想到这样只会让那身后的恶魔笑容更胜。
“没有一句是真的?我撒什么谎了吗?嗯?”
“我当然会送他们回美国,用裹尸袋送,我向你保证我说到做到,就像你连裹尸袋都不配有一样。”
噗嗤——
“噗啊!!!”
锋利的军刀从身后直接洞穿了胸膛、穿胸而过,但却巧妙地避开了心脏,只是扎穿了肺叶和气管,顺带划开了动脉。
冰冷狭长的刀锋透过胸膛、就矗立在自己的眼前,低头望着自己身体上的这一切,满脸不甘又痛苦至极的弗海顿想说什么却又发现此刻的自己已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感受着身体里的力量如同自己的生命一般在飞速流逝。
“带我向你的狐朋狗友们问个好,美国佬。”
噗嗤——
军刀抽出、血如泉涌,无力的身体缓缓向前倒在血泊之中,只剩下冰冷的刀尖上残留的温热鲜血还在止不住地滴落。
“你早知道他会这么干,但为什么不阻止?”
倒塌的教堂废墟院落外,两道身影正一靠一站地在树下抽烟。
背靠着大树、嘴刁烟卷的魏特曼只是随意地朝炮手韦格纳回了这么一句。
“我阻止过一次,但失败了,还被羞辱。”
“打那时候起我就发誓我这辈子不会再管这些破事,随便他怎么干、与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