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1章 能逃到哪儿去呢?
名义上说是柏林城外,但这其实并不代表部队就是紧挨着柏林城边缘的第一幢房子驻扎的。
第一重型合成旅先头部队的驻地,距离现实距离上的柏林城还有一段距离,只是并不远罢了。
这个距离可以说是领袖师设置好出发阵地、集结完进攻部队后,一个攻击波次就能杀入城内和德国佬展开巷战的程度。
不管是觉得远还是觉得近,反正就是这么一概念。
马拉申科到位抵达的时候,只见部队正在整理装备、修建工事、构筑进攻出发阵地。
这是先前马拉申科要求的,虽然是进攻一群末日将至的敌人,但马拉申科本着“越到末日越疯狂”的理念还是要求自己的部队做好该做的一切。
免得闹出什么只想着进攻、连出发阵地都不准备,结果被作死的德国佬摸上来偷一把的丢人事儿。战略上蔑视敌人可以有,战术上轻视敌人却是不行的,进攻中的冒险主义万万使不得,既然风险在人为干预的可控范围内那就力求降到最低,这边是马拉申科的想法。
“师长同志,您过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这正打算出去一趟,还好没走,要不然您来都找不见我人。”
马拉申科到来的消息传的很快,没等马拉申科下车走出多远,先行赶到负责指挥的库尔巴洛夫便带人一路小跑来到了马拉申科面前。
这位在战争中失去了一只脚的上校旅长依然装着定制的木头假肢,经过长期以来的适应和磨合,现如今已经能做到小跑和正常人几乎没啥区别,快跑也能勉强不落下太远的程度。
这当然不是这么容易就炼成的。
库尔巴洛夫才装上假肢那会儿,断肢部位的肉就算有布裹着也依旧被假肢顶得生疼。就是凭着一股磨破皮也要练、也要走,不能拿自己残疾当借口的信念强行以正常人的标准来严格要求自己,也是跌倒了不知多少次、摔了不知道多少个跟头才有了今天这番成就。
望着库尔巴洛夫方才那一路小跑过来,几乎和正常人没啥区别的姿态,马拉申科是打心底里佩服自己手下这位主力战将的。
这是一种精神的体现,一种顽强不屈、坚持到底不放弃的优良品格,把自己一手带出来的老底子部队交到库尔巴洛夫手里,一直都是马拉申科迄今为止做出的自我感觉最正确的决定之一。
“没什么,重要的是你现在在这儿,这就够了。”
“跟我说说你这边都了解什么情况吧,早过来这么久,多少都应该了解些什么的,对吧?”
“好的,师长同志。”
按照马拉申科对自己这位老部下的了解,库尔巴洛夫是那种有稳中求进指挥风格的人,对于局部战术和更往上一级的战场态势都有比较精准的把控预判。
所以说库尔巴洛夫先行抵达后什么情报搜集和区域侦察都不做,马拉申科觉得那是不可能的,多少都应该有点料能透露给自己,事实上库尔巴洛夫紧接下来的话也确实如此。
“相信您也能看出来,师长同志,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一个废弃的村落,或者说小的定居点吧。当地人说这里之前是给柏林城送货的客商落脚的地方,有些时候柏林城里住宿的费用太贵,或者进城出城的时间晚了,一些小本生意或者手头不宽裕的客商就会选择住在这里,条件相对好很多、费用低不少。”
“所以这里的情况整体上还不错,我们过来的时候这里也没有德国佬派兵把守,有一支维持治安的什么狗屁冲锋队直接被我们缴了枪。我觉得这地方当前出指挥部应当不错,您看是否可以把师部设在这地方?”
“再往前走靠中心位置的小教堂下面有地下室,很宽敞,之前是用来存什么......什么供奉品和古籍的?谁知道呢,反正现在里面是空空的,加上有地面建筑的保护很安全,还有一条密道直接通往镇子主路,方便紧急情况转移,总之是处好地方。”
勘察地形这事儿确实挺基本的,算起来库尔巴洛夫刚到没多久就能如此了如指掌,那也是真心挺厉害的。
马拉申科这边对此也是颇为满意的,光看脸上那一边看、一边走、一边听着再若有所思后面带微笑的表情就能看得出来。
领导高兴,高兴了那就肯定得夸夸你,这是最基本的。
“不错,勘察地挺到位。这地方确实挺适合落脚的,最起码比野地里搭帐篷强多了,还没打进城内纵深之前就先落在这儿吧。”
“去联络一下政委同志,让他带人往我们这边赶。地方定了,师部就设在这儿,把那间教堂利用起来,刚好拿那教堂钟塔架天线,省得再立杆子了。”
马拉申科这边一下命令,库尔巴洛夫赶紧应了下来,紧接着就转身朝自己身后的随行人员再去下达命令让去执行。
等到库尔巴洛夫再转过头来时,沿着小镇街道走着走着的马拉申科却是想起了另一件事。
“刚才就觉得哪里不对,这镇子里怎么没人?我看好几个窗口开着的制高点、这街道两边都是我们的战士,当地人都去哪儿了?”
仗打到今天,马拉申科也算去过不少德国佬的镇子甚至是大城市,但很少见到真正意义上人去楼空的地方。
大多数镇子、城市,和比较大的村子里都有不少德国难民,他们搜寻着一切能吃的、能用的,把已经翻找过不知多少遍的废墟瓦砾再翻找一遍接一遍,希望能有新发现,但多数时候都是无用之功。
马拉申科也问过这些难民,问“伱们为什么要留下?为什么不逃难?”。
当然,得到的回答既很现实,也很发人深思。
“能逃到哪儿去呢?俄国将军先生,西边是美国人和英国人在向东边打,东边是你们的部队在向西边打,我们只是从一处战场逃到另一处战场,没有真正安全的地方。在这里我们至少是本地人,熟悉这里的一切,到了陌生的地方我们可就真的一无所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