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3章 除了他们,我们也没得选
不能说这位德军中尉就是在推卸责任,认为自己没有罪过。
杀人有罪的道理他懂,更何况是杀无辜的人、杀好人。杀一个本不应该死,而是应该活下去带给更多人真相和希望的人。
他并没有为自己的罪行辩护些什么,单纯只是诉说了一段已经发生和过去的事。
至于未来会怎么样、该怎么做,目前不知道。
确实是有赎罪的想法,但是自己的妻子、孩子,她们该怎么办?赎罪意味着不是抵命就是蹲大狱,不论是哪种情况,明知自己有罪的中尉都不敢选、更不敢想。
他不敢想象深爱自己的妻子和年幼的孩子,在彻底失去自己以后会是什么样子。但这并不妨碍他知道自己有罪,并因此萌生了想要赎罪的念头,二者之间的关系是并行存在而非相斥。
人类就是这样一种自私的生物,即便明知道理但也不妨碍自私。自私源自于人类最纯粹而本质的欲望,而欲望,正是促使人类活下去的最本源动力。
完全无欲无求的人,你跟他说死,那他也会当成无所谓。
而促使中尉不顾一切想要活下去的理由,正是因为他还有所爱、所要保护的人,甚至都不是因为他自己。若单纯是因为他自己,那他只想赎罪、结束因充当呐粹帮凶而带来的痛苦记忆。
死还是蹲大狱都无所谓,毕竟那只是过程、不是结果。在他眼里的结果只有“逃避”和“赎罪”这两个,就这么简单。
咚咚咚——
“嘘——”
中尉这边讲完故事的话语刚刚落下没一会儿,一直在黑夜中不紧不慢前行着的卡车忽然缓缓停车,紧接着便从车厢外传来了抬手敲击的声响。
“里面的人都出来了,我们到站了。”
开车的司机和押车的护卫都是俄国人、是红军,包括跟在他们这辆卡车后面的另一辆卡车里,也是载着满满一车的武装押运红军战士。
跟随着那要求下车的声音依次有序下车,腿脚因为蜷缩在车里而有些发麻的中尉落地后先是舒展一番,但这舒展动作做着做着就注意到了不对劲的情况。
眼前周围不论是押车的俄国人,亦或是从后方卡车上紧跟着下来的押运俄国人。
没有一个人是手无寸铁,甚至连司机手里都拿着那种自卫用的拉伸枪托、截短枪管短突击步枪,堪称个个都是全副武装。
眼见这情景,方才那名在车上还说“想跑”的德军俘虏,眼下已经彻底哑火没了动静。
就这阵势你想跑?你两条腿快得过全自动发射的中间威力步枪弹?伱是雅利安超人还是怎么地?
“俄国人还是没松开我们的链子,我们依然是狗......”
听到熟悉的老伙计悄悄凑到自己耳朵跟前来,突然开口这么说,并不否认的同时也有自己看法的中尉随即悄然说道。
“被当成狗无所谓,你给呐粹当了那么久的狗,还在乎再为了自己当一次吗?况且狗还有看家护院和咬人的价值,如果什么价值都没有,那我们就只能去劳改营里干活儿思考人生了,那对我们而言才是最糟糕的。”
“说的也是......”
......
“我是真没想到,有一天我竟然会和苏卡呐粹搭伙儿出任务,还他妈苏卡是一群新鲜呐粹不列。”
蹲在街边马路牙子上的阿尔西姆,瞧着面前这群刚刚下车不久的国防军俘虏。
身上已经换上了全套国防军制服,手里还提溜着德军钢盔的阿尔西姆有些......嗯,心情复杂。
听到阿尔西姆这番抱怨,一旁的苏洛维琴科倒是很能看得开地适时补了一句。
“但是他们能帮你过桥啊,这才是最重要的。还有什么人是能比德国佬演德国佬更像的吗?哦,不对,准确来说这不叫演,他们就是真的德国佬、如假包换。”
“况且,现在也只有他们,才能骗得了桥对面那些红着眼的纯种党卫军呐粹了。那帮狗杂种,现在恨不得把任何跟俄国人气味儿沾边的东西都通通撕碎,就你我这水平,带人上去打马虎眼糊弄这群疯狗,大概率会被撕碎。”
“真要到那种时候,今天白天咱们怎么撕碎那帮党卫军杂碎,夜里现在他们就怎么撕碎咱们。浮桥上开不上去德国坦克,苏联坦克也开不上去,这对双方都是公平一样的。”
“反正我可不想去河里跟那些呐粹浮尸作伴,我猜你也不想,对吧?”
“......”
苏洛维琴科的话可能不中听,但是中用,就连阿尔西姆这样不玩虚的的纯粹务实主义者,也得承认这话说得确实有道理。
“那就但愿这帮狗东西听话吧,要是他们挣扎两下、咱们手里的链子晃上一晃,对面的纯种呐粹起了疑心那可都得玩完。”
丢下手里快要抽完的烟头抬脚踩灭,瞅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发现行动快开始了的苏洛维琴科也不墨迹,随即便向一旁的阿尔西姆开口询问。
“时间快到了,怎么样?你要去给那帮俘虏做做任务简报吗?”
“......”
被“好心”提醒了的阿尔西姆却是没好气,略带狐疑的眼神紧接着就白了苏洛维琴科一眼、应声开口。
“我他妈又不会讲德语,你是不是第一天来战斗工兵这儿干活儿,不知道这回事儿?”
“那我可以给你当翻译嘛,这没什么问题,小意思。”
苏洛维琴科还在笑,只是这略有发贱的微笑,在阿尔西姆看来属于多少有点“不怀好意”了。
“滚蛋!要废话你去,把事情跟那帮呐粹说清楚。我去带咱们的人准备一下,十分钟后出发点碰头。”
“没问题,老大,按你说的办。”
“......老大???”
望着嬉皮笑脸的苏洛维琴科不作回答而离去的身影,阿尔西姆是愈发感觉,自己跟这新到连副之间的私交关系,是越来越有点......呃,应该说是“难以言喻”的奇怪味道了。
“反正能尿到一个壶里,就这样吧。”
没做多想的阿尔西姆和苏洛维琴科兵分两路,一个人负责德军俘虏这边,另一个负责自己人那边。
一场旨在夺下毛奇桥的伪装奇袭即将到来,配套的准备工作也已经全部就绪。河对岸那些属于党卫军的防线现在就像一张吃人的血盆大口在张开,等待着猎物或是猎人的枪口送上门来。
兄弟们,今晚加班回家晚了,明早还得早起去医院一趟,暂时先一更搁这儿。另外特别章节也准备的差不多了,到时候会全部一起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