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见任何反坦克炮还有德国佬的坦克,也许他们把它藏到村子更深处或者房子里了,但我现在的确没有看到这些东西中的任何一个。”
听罢身旁这番低声开口的话语之后,揭开自己头顶的白色伪装服兜帽而稍稍抬起头来朝着村子边缘处放眼望去,在风雪交加中依稀可以看到几名依旧身穿着铁灰色秋季制服的德军哨兵正在村子边缘来回游走,确定了对方对自己二人依旧一无所知没有察觉到的红军老兵旋即打定了主意。
“撤退吧,萨沙,侦查任务已经完成了,剩下的就交给我们的大部队来完成就好。”
说完,不待身旁那名更加年轻而正手举着望远镜保持观察的战友报以回答,已经打定了撤退主意的红军老兵旋即开始缓缓向后挪动身体,犹如一条毛毛虫般慢慢向后退去准备避开高地上易被德军所察觉的不利位置。
但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依旧双手紧握着望远镜的年轻战士却依旧没有半点要从自己位置上挪窝的意思。
“该死的,萨沙!你耳朵聋了吗!?我说撤退!听到了吗!?”
“别急,等等,再等等.....喔,那是...那是德国佬的大官!头上戴着大檐帽,脚底还穿着长筒靴!我们是不是应该把他干掉以后再撤退?”
比起身后那名同行带队的谨慎老兵,一心只想着赶紧在战场上证明自己拿到个功勋奖章的年轻红军战士显然要热血方刚得多。
听罢这几近疯狂的话语后双睦一凝,一心只想着给这个“小疯子”来上一记重拳将之打醒的老兵当即气不打一处来。
“我们是来侦查德国佬布防情况的,不是来搞暗杀的,萨沙!撤退,这是命令!”
“可是....”
“没什么可是!你要是再废话连篇的话我就把你丢在这里自己撤退!”
“.......”
将完整呈现在手中双筒望远镜内的德军军官最后看了一眼而有些依依不舍,等同于放弃了一次立功机会的年轻战士倒也没做太多不必要的犹豫,随即便像方才的红军老兵那样匍匐着自己的身体借着伪装服的掩护成功退下了白雪覆盖的山坡。
“刚才的距离最多只有两百米,你真应该允许我干掉他,我确信自己一定有把握的。”
听到自己身旁这个不长脑子的小家伙竟然还敢提方才的异想天开,已经年近四旬而经历过多场残酷厮杀有着充沛实战经验的老兵当即气的大手。
啪——
似痛非痛的一记掌击后脑勺后还没来得及将手放下,面目表情可谓是异常恼火的老兵随之佯怒开口。
“或许你真能干掉一个德国佬,但是剩下的那些德国佬你打算怎么办?让我们两个对付一百个、两百个、还是三百个?你自己想死没人拦着你,别带上我一起就行。”
伸手抚着自己挨打后脑勺的同时眼神中却报以了不甚赞同之色,这名刚刚从后方被征召上前线不久只打过一次收尾战斗的年轻士兵随即低声开口中混杂着不屑。
“要是大家都像你这样的话我们还怎么赶跑法希斯侵略者,政委同志都说我们红军需要的是钢铁的勇气和坚定地信仰,而不是在敌人面前表现出怯懦。”
听到如此这番不着边际的喊口号式花哨话语之后已经自知没有再与其争辩下去的必要,在效忠信仰和履行誓言的同时亦是牵挂着自己在远方的亲人和孩子,身上所肩负的东西和责任远要比这名年轻小战士多得多的老兵旋即一语不发地走到了树边,伸手虚掩着的雪堆之下紧接着便抽出了两套滑雪板,朝着身旁仍旧在发愣当中的年轻小战士当即挥手扔过来了一双。
“有什么长篇大论回去再说,现在赶紧穿上它准备撤退。”
甩手一挥中将手里的莫辛纳甘步枪扔过了肩头背在了身后,话音未落的红军老兵刚给自己的雪地靴上套上了滑雪板还未来得及松手,便紧接着听到了一阵由远及近的稀疏谈话之声。
“该死!是德国佬的巡逻队!萨沙,快,躲在树后的雪堆里别出声!”
意识到危险临近的老兵在出言开口之际当即以一记标准的狗吃屎姿势扑倒在了冰冷的雪地里,一旁因经验不足而稍显一愣的年轻战士还未来得及彻底反应过来,内心中焦急万分恨不得踹上这个新兵蛋子两脚的老兵当即快速出手一把拉住了其脚后跟,右臂猛然发力中瞬间便将萨沙拽倒在地。
“别出声!他们来了!”
踏着厚厚积雪由远及近传入耳边的嘎吱作响声即便是隔着百米之外都能听得非常清楚,人数不少足有一个班的德军巡逻队很快进入了老兵的视野。
“真见鬼,京克,我感觉我现在浑身上下都被冻透了!我原本以为历史书上记载的拿破仑因严冬惨败只是法国人给自己找的借口,可谁有能想到则见鬼的俄国冬天竟然真的这么冷。”
“我没烟了,弗德曼,给我来上一根。”
“你这混蛋次次都这么说,上回欠我的两根到现在都没还我。”
“那种事情你怎么到现在还记得这么清楚?”
“你不也记得没还我烟吗?蠢货。”
全然不知在距离己方不过十来米的树下雪堆里竟然还躲着两名红军侦察兵,隶属于古德里安装甲集群麾下的这群德军巡逻兵们只有几层秋装在身而被冻得够呛,这些一心只想着赶紧完成巡逻任务回去交差的德军巡逻队眼下基本等同于是在走过场。
全然听不懂那些叽叽呱呱的德军巡逻兵嘴里到底在说些什么,耐心潜伏在树下连动都不敢动一下的老兵,简直就像是一堆崎岖不平的积雪而彻底与周边环境融为了一体。
“见鬼,我憋不住了,弗德曼,得找个地方解决一下。”
“小心把你征服女人的宝贝给冻掉了,今早出发的时候我可是听说今天的温度足有零下二十多度。”
望着自己眼前不远处正在朝另一棵树下伸手解开皮带的德军士兵,终于意识到这家伙是要做些什么的老兵瞬间瞪大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