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接手这辆IS1原型坦克的时候,总估摸着那里不对劲的马拉申科老是感觉自己的这辆新车上缺少点什么。这奇怪的感觉就好像吃羊肉泡馍没糖蒜,出门逛街走到半路才发现自己忘了穿袜子一样尴尬。
不是不能用,但搞起来总感觉巨他妈别扭,马拉申科现在遇到的就是这么一个情况。
直到马拉申科手举着索米冲锋枪揭开炮塔顶盖将上半身探出车外时,举枪瞄准将手指搭上了扳机的马拉申科这才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到底在哪里。
“草!回去以后赶紧让卡拉莫夫给我想办法焊个机枪座上去,这他妈不来挺车顶德什卡还玩个鸡毛!”
在原本的历史时间线当中,苏军装甲部队直到被德军空袭炸的脑壳发凉之后才想起来批量装备车顶高射机枪。只不过这些都是1943年以后的事情了,在此之前苏军坦克的车顶上是没有加装任何防空武器的,只有那么一个光秃秃的平板大脑袋。
尽管目前的马拉申科已经意识到了车顶机枪在眼下这种特殊情况下的重要性,但远水解不了近渴的临时起意计划却终究无法解决眼下的问题。
面对那些正绕着坦克四周上蹿下跳在眼皮子底下去揭伪装布的德军装甲兵,马拉申科手中唯一可以信赖的伙伴就只有这把去年缴获的索米冲锋枪。
冬季战争中缴获的大量德军丢弃物资,让马拉申科手中这把索米冲锋枪的备弹前所未有的充足。
虽然苏军目前已经将波波沙PPSH-41冲锋枪量产大批装备一线部队,但手里有索米这种好使的家伙又何必舍本逐末去换性能较差的波波沙呢?
“伊乌什金!同轴机枪保持火力,狠狠地打那些德国佬!”
话音未落中将手中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一辆正四周爬满了德军装甲兵的四号坦克,瞬间扣动的扳机将灼热的9毫米弹丸火舌倾泻而出。
不足百米的射击距离正是索米冲锋枪最佳发挥场地,刚刚揭开了炮塔顶盖准备一跃而入的一名德军装甲兵立刻身中数枪仰面向后倒下,从制服上来应当是一名德军坦克的车长。
本就因苏军钢铁怪兽的突然出现而乱作一团,机枪与冲锋枪齐鸣开火的声音更是将德军装甲兵仅存的最后一点秩序消磨殆尽。
叫喊声、爆炸声、机枪开火声和柴油发动机轰鸣声在寒风之中连成了一片,马拉申科与拉夫里年科二人指挥着各自的座车如入无人之境虎荡羊群。
但凡有任何一辆德军坦克试图发动引擎启动车辆都会被一发85毫米风帽穿甲弹送上西天,在爆炸火光和流弹四溅中如受惊野兔般上蹿下跳无路可逃的德军装甲兵们可怜至极,离开了自己的座驾之后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德军装甲兵连最基本的步兵都远远不如。
一个满填弹鼓的子弹很快被疯狂泼水中的马拉申科倾泻一空,正当马拉申科准备伸手摸向腰间悬挂着的备用弹鼓更换子弹时,身旁那两排三号坦克中的其中一辆突然如诈尸一般慢悠悠地调转起炮塔,将黑洞洞的50毫米主炮炮口径直对准了马拉申科这边。
“我叼你妈的!真就玩阴的啊!”
口中一阵下意识的糟糕谩骂话音未落,几乎是身体自己抢在大脑前面反应过来而瞬间猛地一缩躲回了炮塔内部。
不知什么时候车组登车的三号坦克炮手按动了手中的扳机,一发50毫米全口径被帽穿甲弹当即带着尖锐的破风呼啸声径直朝着炮塔侧面打来。
叮咣——
带着强大动能的穿甲弹在与装甲板接触碰撞的一瞬间便将马拉申科震了个前摇后晃,感觉自己耳朵就像是被人拿着一口大钟在几厘米的距离上狠狠敲了一锤,满耳朵都是嗡嗡声的马拉申科当即冲着自己的车组大声开口。
“都没事吧?!装甲被打穿了吗?”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被击中一瞬间正手扶着炮尾弹药架的基里尔,感觉周身没有疼痛感传来也没有缺胳膊少腿的基里尔当即朝着马拉申科大声开口报以回复。
“打在炮塔侧面了,我们没被击穿,车长同志!”
“该死的德国佬!让他知道他现在站在谁的土地上!伊乌什金!”
“已经在做了,车长同志!”
长久以来一直被马拉申科所诟病的炮塔转速过慢问题依旧没能在这辆原型IS1上被彻底解决,着急给马拉申科送车过来的科京,甚至连马拉申科再三强调的炮塔电动方向机都没来得及加装,就这么把一台纯手摇炮塔的IS1原型车交付到了马拉申科手中实战使用。
炮塔转速奇慢无比的糟糕情况,让右手拼命挥舞中几乎都快要把胳膊肘甩脱臼的伊乌什金龇牙咧嘴。
再怎么拼命去摇的炮塔方向机调节轮根本无法突破炮塔转速的极限,炮塔指向刚刚进行到一半时那辆诈了尸的三号坦克又一次突然开火。
轰——
叮咣——
眼看被帽装药穿甲弹无法击穿面前这辆苏军重型坦克的炮塔侧面装甲,紧张到来不及去想是否是因为自己开火射击角度不当才造成此问题的德军车组,直接换上了一发50毫米次口径40型钨芯穿甲弹塞入炮闩,寄希望于这发垂直穿甲火力更强的高级穿甲弹能够顺利奏效。
但从1941年草原战场上一路征战至今的马拉申科车组早已形成了无形的默契,眼见伊乌什金炮塔转速慢到离谱的驾驶员谢廖沙随即开始调转车体航向以加速炮塔指向,也正是这样的有意无意之举再一次造成了这发40型钨芯穿甲弹的无功而返。
以超过40度入射角打在了倾斜车体首上装甲部位的40型钨芯穿甲弹被瞬间弹飞,笔直的弹跳弹道甚至还擦过了IS1炮塔的那面半弧形圆润炮盾,一连串电光石火间的火花直冒看起来霎是惊险异常。
接连被德国人朝着下三路踹了两脚的伊乌什金恼火异常,急促呼吸中的面孔将右眼紧贴主炮瞄准镜,同时操纵着左右手中的高低机与方向机将炮口对准了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