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下令全速冲锋,而是仅维持在二挡匀速的马拉申科精准把握着进攻节奏。
履带下较为平坦、不是特别颠簸的废墟路面要比越野状态下好上很多,这种情况下使用二挡匀速前进,可以尽可能地保证主炮抖动幅度处在可接受范围之内。在眼下仅仅一百多米的近距离上,基本不存在高爆弹脱靶一个人也打不死的情况出现。
另一方面,二挡匀速前进也是一个让步兵们可以不紧不慢,边开火便前进就足以跟上坦克的良好进攻节奏。同时,对于操纵炮塔机枪的机枪手来说也可以尽量提高精度,不至于因为坦克前进时的晃动,让弹道变成撒尿一样的泼水精度。
虽然碾碎德国佬的时间会因此推迟一些,但终归是利大于弊的最合适战术,作为命令决策者的马拉申科,更是相当享受这种像液压机一样慢慢碾压敌人的慢性死亡过程。
当一个人被突如其来的子弹一枪打死时,绝对会因为死亡来的太过于突然,而连后悔和做出改变的时间都没有。
但如果一个人是被捆在行刑柱上,眼睁睁地看着高速飞驰的链锯锯刃向自己的脖子一点点靠过来,在可以预测的短时间后未来就会劈开自己的脖子、血如泉涌时。
那么这个人大概率会凄惨哀嚎着祈求一次生的机会,不论之前多么突破下限、多么令人不齿的条件,都会为了活命的机会而哭着答应下来。
妈妈、爸爸、上帝......
各种能祈祷哀嚎的对象都要挨个喊个遍,不求别的,只要能活命就行。
所以马拉申科采用这种慢慢折磨德军的战术,实际上也是有这方面的考虑包含其中的。
就照目前这个打法和态势来看,马拉申科估计距离自己预想的最终节点应该没差多少时间了,这帮德国佬里应该有大把不想死在这儿的人存在。首发
“差不多了,这帮德国佬应该到极限了......”
马拉申科嘴里轻声嘟囔了一句,正在操炮瞄准的伊乌什金耳朵贼灵瞬间回过头来。
“什么快到极限了?你在说什么?”
“看看你的炮镜就知道,已经不用我说了......”
......
不明所以的伊乌什金回过头去把右眼凑到了炮镜之上,只见对面德国佬破败不堪的废墟阵地上已经将白旗冉冉升起。
“我们放下了武器,决定停战投降,请不要开火!重复一遍,我们没有任何威胁,请不要开火!”
事实证明,拼死顽抗的德军至少还没疯狂到像日本鬼子那样玩万岁冲锋的程度。
只要超过了这帮德军肉体和意志上的承受极限,他们照样会打起白旗、举手投降。
这场耗时短暂的战斗并没有给马拉申科这边带来多少伤亡,有坚固装甲防护的IS1重型坦克只要战术应用得当、配合到位,完全就是坚不可摧的移动攻城堡垒,对付这样一群缺少反装甲重武器的小股德军更是信手沾来。
收拢处理这些举手投降的德军需要时间,从刚才战斗刚一爆发就一直憋着一股尿意的马拉申科,也终于能够离开自己的坦克开闸泄洪、体验一下畅快舒爽。
随便找了个靠墙的拐角泄洪完毕的马拉申科正系着自己的武装带转身迈步,提溜着手里波波沙冲锋枪的瓦洛沙大尉,却像寻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宝贝一般面带兴奋地跑了过来。
“马拉申科同志,我们有重大发现!这帮德国佬里居然还窝着一个中校!看起来他应该知道不少对我们有用的东西,就在那边被押着。”
“哦?一个中校?”
重新系好了武装带腾出了双手的马拉申科有点稍稍的惊喜。
这帮没用多大功夫就解决掉的德国佬充其量不到一个营的规模,当然也可能是一个原本齐装满员的步兵营被打残到了现如今的凄惨程度。
不论是那种情况,马拉申科确实是没料到这么一点德国佬居然能有一个中校指挥官带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走运好事儿,必须得过去亲自审问一番、探探虚实。
“这很重要,你们甄别俘虏甄别地很好,瓦洛沙大尉!现在赶紧带我过去看看,我们不会逗留太久,要抓紧时间!”
“好的,马拉申科同志,请跟我来,就在这边。”
......
一路小跑过来的马拉申科预想到了很多种可能的情况,但却万万没想到那名被俘虏的德国佬中校居然会是这副模样。
歪斜的军帽上破了不止一个烂洞,也说不清是被子弹打的还是被什么东西给挂开的口子。
身上的军服就像是刚从后世天朝黑煤窑里逃出来的苦工一般,破烂不堪不说还被各种污渍、血渍沾染地黑一块、红一块、有的部位还黑红相间。
尤其是那条本应笔直工整如西服一般的德式军裤,眼下简直像是一团被随便揉在了口袋里的卫生纸,取出后重新打开一般皱褶不堪,连右腿的膝盖位置都磨开了一个足有拳头大小的大洞。
那双浑浊但却清冷的湛蓝色双眼正直勾勾地盯着马拉申科,脸上的大块血渍和泥泞污秽已经结痂,乍一看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德军中校自己的血。
洗干净脸的话应该还算英俊的不错面容,眼下却只是一只惨兮兮的脏脸猫。马拉申科估计就是俾斯麦家的奶牛小猫咪奥斯卡,都要比这德军中校脸上的图案简单一点。
“是谁下的投降命令?是你吗?”
着急赶时间的马拉申科没空继续墨迹,进而选择了率先开口发问。
被两名持枪的红军战士一手一只肩膀,给强行按着跪在地上的德军中校像是在瞪着马拉申科,沉默了大约三秒钟的时间之后终于缓缓开口。
“你不像是大家传言的那样,很多人都说钢铁屠夫是一个蓄着大胡子、面向凶狠、长相酷似斯大林的老男人。而你......看上去就像是餐厅里的服务员,而且还是很受女士们欢迎的那种。”
闻言的马拉申科先是一愣,但很快便一改笑意地带着好奇开口。
“你怎么知道我就是钢铁屠夫?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坦克车长。”
被迫跪在地上的德军中校嘴角一阵惨笑、缓缓摇头,紧接着开口的回答更是不假丝毫怀疑。
“斯大林格勒城里应该没有第二辆如此凶狠的177号重型坦克,不论是之前,亦或是现在。”
“我说的对吗?近卫第一重型坦克旅上校旅长马拉申科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