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卫军只要攻破了东西两线的任意一个方向,便可从突破口长驱直入直取整个村子。即便一时间无法取得突破也可以慢慢磨蹭,反正战场主动权在党卫军自己手里。
但对于马拉申科而言,任意一个方向上被突破就意味着满盘皆输式的结局。自己手头的兵力根本不足以在阵地被突破的情况下,把源源不断涌入的党卫军师一级部队从村子里赶出去。
真到了这种时候,马拉申科面对的情况大抵可以归结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不想被党卫军抓俘虏拿去熬肥皂或者关毒气室的情况下,战死沙场是马拉申科唯一也是最好的选择。
当然,情况还没到那种无可挽回的最终时刻,马拉申科眼下的当务之急仍然是想法设法打出好的局面。
尽管已经对彼得罗夫政委描述的糟糕情况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可当马拉申科真的带人赶到村子西面的阵地前来支援时,眼前的景象还是把马拉申科整个人都吓了一大跳、为之惊叹。
“你妈的!这帮党卫军是疯了?这么多!?”
进攻村子这么巴掌大小的阵地,理论上来说一次性在正面排开一个营的坦克就已经很了不起。考虑到兵线要拉的散一点不至于摩肩接踵式地太过密集,马拉申科自问自己会采取这样的兵力布置,毕竟还要考虑到步坦协同和车辆回旋运动的空间才行。
但是眼下,就在眼前阵地的外面。
手扶着车长潜望镜的马拉申科只是大概数了数,粗略一算之下发现自己视野范围内的党卫军坦克,居然超过了整整40辆之多。
马拉申科不清楚经过补充加强以后的骷髅师和帝国师,眼下到底下辖有多少辆作战坦克。
但就算这帮呐粹狂热分子的兵力再怎么夸张,40辆坦克至少也得是总兵力的三分之一以上数量,这还是把这帮党卫军装甲兵的总兵力往饱和了算、往夸张了算。
考虑到骷髅师和帝国师这两群法希斯疯子已经战斗过一段时间,必然出现战损,这40辆坦克是总兵力的半数以上装甲力量都是有可能的。
拿这么大的一股突破力量来怼一个小村子,还仅仅只是两线夹击进攻的其中一个方向。
马拉申科意识到这一切之后的下意识反应有两个。
首先,德国佬是疯了,疯的一塌糊涂连对付什么样的对手该用什么样的兵力都分不清了。
其次,或许德国佬没有疯,而仅仅只是要动真格的了。出于某种自己所不知道的情况和原因,这帮法希斯狂徒也在不顾一切地赶时间完成预定进攻任务,或许对面的党卫军头子眼下比自己还着急。
但不管是哪种原因,对于当下的马拉申科而言都不太妙。
细细思索之下比起前者,马拉申科更愿意相信对面这群法希斯狂徒这是打算动真格的了,企图用雷霆万钧的一鼓作气进攻波次彻底压垮自己。
这也就同时意味着,马拉申科如果想要继续活下去的话,那么现在不豁出命去是真的不行了。
“逃跑健将”和“吹牛大王”双称号的持有者,后世美利坚五星上将麦克阿瑟至少说对了一件事情。
在战场上,只有不怕死的人,才配活着。
“所有车组进入阵地战斗位置!先打那些法希斯的坦克,穿甲弹装填!”
马拉申科一声大吼向着无线电频道中下达了战斗命令,与此同时,对面那些正在朝着阵地上压过来的党卫军装甲兵也察觉到了动静,黑洞洞的炮口随即开始以先手优势率先指向着马拉申科与麾下的坦克。
“德国佬在瞄准我们!快开火!”
“已经在瞄准了,等等,再给我点时间!”
炮塔电动方向机的转速是恒定的,并不会因为伊乌什金摇动手轮的快慢而加速或减速多少,但伊乌什金此刻是真的希望自己的手速能够让这该死的方向机转的更快一些。
轰——
叮咣——
咻——
“中弹了!首上装甲,就在我面前,未击穿!”
就算是隔着厚实的轧制均质钢装甲,谢廖沙也依然能感受到德国佬的穿甲弹径直砸在自己迎面的装甲板外侧时,那隔着空气都能传来的一股扑面而至震荡感,就好像自己的头发都为此稍稍颤动了片刻。
无比坚固的装甲防护赋予了IS6重型坦克近乎无敌的战场防御力,但这并不是挨打不还手、搁这儿干瞪眼的理由。
用尽浑身解数来操炮瞄准的伊乌什金屏住呼吸,在同样感受到座车挨了一炮的情况下依旧沉着冷静,继续保持着精神高度集中的开火前最后一段人炮合一姿态。
照实死亡的炮镜刻度线被按照标尺参数距离准确套在目标坦克的位置之上,确信自己这一炮的高低机校正度数已经足够达标,已经把右手搭在了身旁炮闩处击发拉杆之上的伊乌什金瞬间出力,五十多吨的IS6重型坦克就像是猛然挨了一拳一般瞬间全车一抖。
轰——
从炮口火光烈焰之中呼啸而出的全口径被帽风帽穿甲弹,跨越了并不算长的五百米出头飞行距离,异常精准地一头撞在了一辆黑豹坦克的炮塔防盾之上。
122传家宝的威力是如此之大,不光在一声扭曲变形的撕裂金属声响之后,当场给黑豹的100毫米物理厚度半弧形炮盾装甲上,开了一个能把大老爷们的拳头都整个囫囵放进去的大口子。
继续前进的全口径穿甲弹甚至还直接打断了炮盾之后用以支撑的钢结构横梁,将之一劈两段却仍未丧失全部的穿甲动能,带着已经被顺利击发的穿甲延时引信沿着弹道轨迹继续前进。
直至这枚穿甲深度根本不是黑豹所能抵挡的了的穿甲弹丸,击碎了最后的动能冲击战果、也就是炮塔内那名到了八辈子霉的党卫军炮手脑袋,将其如扔进榨汁机里的西红柿一般瞬间砸成了浆糊、沾满四壁之后。
一声激荡着火光烈焰的剧烈弹药殉爆作响声,这才由内而外、拔地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