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身中八枪的瓦伦斯基仰面朝天,倒在了血泊当中、当场气绝嗝屁。
受马拉申科之命、亲自负责指挥行刑的库尔巴洛夫掏出手枪上前检查尸体,抬起木头脚义肢踹了两下,发现这堆臭肉已经软成了一滩,颇有不屑的话语随之从嘴边脱口而出。
“哼,真是个杂种!浑身上下就没有骨头,死了都是软的,还想指望着继续撒谎活命,做你的狗梦!”
本打算亲自补两枪解解恨的库尔巴洛夫放弃了这个打算,觉得没有必要再对这滩臭肉浪费子弹,伸手打开枪套又把佩枪给插了回去。
也就是在这时,同样在不远处全程观摩了行刑过程的马拉申科终于走上前来。
“这杂种死有余辜,师长同志!临死前都还在撒谎想要苟活一命,谁会信他的鬼话!”
就站在库尔巴洛夫身边的马拉申科不置可否,凝视着地上这具仍然在往外淳淳冒血泡的尸体眼瞅了半天,再次抬起头来时的表情依旧是面如止水、与往常一样。
“人只有在临死前的最后时刻才能真正认清自己,想想看,他在临死前到底有多么认清了自己?”
马拉申科并不是想替叛徒说话,只是那临死前的最后几声叫喊确实引发了一些思考,没人能说得清楚尸体的脑袋里最后到底在想点什么。
给死人随便扯两句,也就仅限于此、无需过多。
“部队布置地怎么样了?”
不再去理会地上那堆臭肉的马拉申科转身而过,迈步发问。确实因马拉申科的话而引发了一些思考的库尔巴洛夫,暂时还没空去细细考虑这些杂七杂八的,回答师长同志的问题才是主要。
“我的团和瓦洛沙的步兵团已经准备就绪,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除开西面也就是背对方向,东南北三个方向都布置了部队,主要兵力在预判会有敌军来袭的东面阵地上。”
这次要打的仗是两个方面军配合的里外合围大仗,马拉申科所属的乌克兰第一方面军主要任务,是合围并吃掉包围圈里的德国佬,属于内圈部队、主打歼灭战。
而在外围,乌克兰第二方面军则负担起阻拦敌军增援的主要任务,重点要拦截抵挡住曼施坦因派来的救援部队。不求吃掉敌人多少部队,但绝对不能让办个德国佬越雷池一步,必须要横在中间、不能让敌人和内圈的第一方面军有任何实际的接触。
遵照这一战略部署,马拉申科选择放心大胆地把自己的后背交由友军守护。实际上除了这么干以外也没有别的更好办法,总不能让马拉申科对内圈打歼灭战的同时、还兼顾着屁股后面的防御作战,和抄了后路的德国佬增援部队对垒。
真要这样的话,那就和普罗霍罗夫卡一战的党卫军那三个师一样了,腹背受敌还想大胜仗纯他妈扯淡。
三面布防完成在马拉申科的预料之中,但还有一个关键的问题尚待解决。
“近卫第20坦克旅呢?他们现在情况怎么样?我们已经抵达汇合点一个多小时了,他们还没有影子,再不来我就自己动手去干死那些德国佬了。”
近卫第20坦克旅即是上级指派从另一个合围方向上包夹过来的配合部队,出于保密的需要,就连马拉申科也是在开战前最后一个小时才接到的消息。
马拉申科不大喜欢等人的感觉,最关键的还是原地等着、什么也不做,只能坐等德国佬送上门来白给、不来送的话就只能老实呆这儿喝西北风。
有一说一,这在马拉申科的眼中看来和浪费时间没什么区别。
近卫第20坦克旅一刻不抵达就说明包围圈暂时还没有完成,马拉申科就还得按照既定命令钉在这儿、老实守着。除非后续有换防部队抵达、受上级调令赶来接替防务,马拉申科才能腾出手来向前推进,但这在现在看来纯属没谱的事儿。
所以“再不来我就自己动手去干死那些德国佬了”这句话,纯属是马拉申科随便说说、宣泄一下情绪的“废话”而已。
跟在屁股后面的库尔巴洛夫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马拉申科,联络友军部队、交互信息这种事儿不是他的本职工作,这件事到头来还是得去问坐镇师部的彼得罗夫政委。
“近卫第20坦克旅遇到了点麻烦,一支德国佬的混成战斗部队、包含了数量不菲的坦克,试图赶在他们前面堵住迂回路线、打断包围圈。”
“近卫第20坦克旅自己打不穿这临时防御阵地,协同作战的两个步兵师随后赶到才合力击溃了一样是准备不足、仓促赶来的敌人。”
“电报上说他们已经重新上路了,但是可能要等到明天才能赶到,现在已经快要天黑了。我已经向方面军司令部汇报了我们的情况,得到的命令是继续坚守等待合围部队胜利会师,我们的实际进展速度比计划预期快了一倍还多。是我们打的速度太快了,师长同志。”
与既有历史中略有不同,手中掌握着斯大林近卫第一坦克师这支高度机械化王牌部队的马拉申科,直接选择了更大外圈的快速机动迂回、尽量避开提前侦查判明的德军防御阵地,为的就是早点赶到合围点、完成任务。
事实证明这也确实行之有效,马拉申科这一路狂飙过来,也只遇到了一伙儿轻装党卫军步兵的抵抗。
但由此衍生出的新问题,便是其他部队跟不上斯大林近卫第一坦克师的攻击节奏。现在别说是近卫第20坦克旅,就连马拉申科这一侧包围圈的其他友军部队也在和时间赛跑当中,沿着马拉申科开辟出来的进攻通道拼命向前赶、以求尽快巩固包围圈。
“孤独求败”的滋味有时候不仅局限于装逼,清楚地知道着自己这部队配置乃是顶着慈父头衔独一份的马拉申科叹了口气,站在师部前沿观察哨的观测位置上看着外面的狂风呼啸,不免为眼下的啥也干不了、只能干等着而感到遗憾。
“娘的!早知道就不迂回了,这么早跑过来还不是只能坐冷板凳,草!”